“你知道你姥姥的身份了?”我妈突然问我,“你展现出来的那些能力,是你姥姥教你的?”
我点了点头,道:“知道了,她是阴阳世家马家的人。那些能力,是一个朋友教给我的。”
“你以后千万小心马家的人。”我妈叹了口气,道,“原本,我什么都没有告诉你,就是希望你当一个普通人,安安稳稳的过这一辈子。没想到……也许,这就是宿命吧。”
我有些奇怪我妈说的话,难道我和马家还会发生什么龌龊不成?
“老狄,进屋收拾东西。”我妈招呼我爸进屋去了。
余北看了我一眼,有些意外,“你姥姥居然是马家的人?”
我点了点头,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不过听我妈这意思,姥姥和马家那边关系不好。所以,你还是当不知道吧。”
“我明白。”余北点了点头。
“坐下待会儿吧。”我招呼余北坐下,给他倒了杯水。
余北笑了笑,道:“看不出来,你还家学渊源。”
我摆了摆手,道:“别寒碜我了。倒是你,也就比我大几岁吧,都已经是七钱天师了。”
余北双手摩挲着杯子,目光悠远,似乎陷入了长久的回忆当中,良久,他才轻叹了一声,道:“我这身本事,都是别人给的。在我小的时候,被一只厉鬼缠上了。我爸为了救我,带着去了极北的极阴之地,施展换命之术,将他的一切都传到了我身上,将那只鬼引到了他身上。最后,我活下来了,他却死在了那里,变成了一具冰雕。”
“抱歉,我没想到……”我歉然道。
余北抬了抬手,道:“没事,二十几年了,我已经放下了。”
真的放下了么?若是真的放下,他的眼睛里怎会闪动着泪光?
我们沉默着坐在沙发上,墙壁上的挂钟“滴答滴答”一秒一秒走过。
“走吧。”我爸妈拎着一个行李箱走了出来。
来之前,余北已经通知了许警官。当我们从楼上走下来,许警官早已经等在那里了。
“你们安心的在那边住着吧,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道。
“我们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能有什么事?倒是你,别那么冲动。”我妈道,“跟你这些朋友好好相处,有不懂的地方就问你姥姥。对了,我上个月回去,怎么没看见她?你最近回去过没有?”
开玩笑,姥姥和欧阳婆婆去昆仑山的事,我怎么能说?那还不让她担心死。
我连连摇头,“没有。最近世道这么乱,她可能坐不住了,出去降妖除魔了。”
“真是的,都一大把年纪了,跟你们小年轻凑什么热闹!”我妈嘟囔着。
“她那么厉害,你不用替她担心。”我急忙拉开车门,让他们上车,“人家还等着,赶紧上车吧。”
把他们送走之后,我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那个司马部长,小心点,我怕他背后耍阴招。”我提醒道。我离开警局的时候,听到田副局长和司马部长的谈话,就知道这两人肯定憋着坏。
“他要是敢得瑟,我直接杀上司马家,让他们族长废了他!”余北冷哼道。
“阴阳世家,那个司马家?”我诧异道。
余北点了点头,“这种豪门大家族,势力盘根错节,那些天师刻苦修理,那些没有修炼天赋的人则出来经商或者为官。组长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司马老小子如果乱来,绝对是自掘坟墓!”
“我觉得,他们已经乱来了。”我无语的叹了口气,“你们难道还不知道么?司马家和魔族打得火热。”
余北眼神一厉,紧紧的盯着我,“这件事事关重大,你考虑清楚再说。”
“司马家的司马嫣然和沈天辰有勾结,我亲眼看见的。”我道,“那个小丫头还有一块九钱天师的敕令,要不然,沈天辰的灵体已经被我废了。”
“这也只是个例,没办法定司马家的罪!”余北眼神炽热的看着我,“你还有没有其他证据?”
司马嫣然跟着驼爷去寻找神器了,否则倒是可以把她抓起来。她虽然口口声声说着要和我合作,说她和司马家的其他人不一样。但我总觉得她很危险,口不对心。更何况,天下的乌鸦一般黑,从小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怎么可能出淤泥而不染!?
“没了。”我摇了摇头,道。
余北惋惜的叹了口气,“我也只能先上报给组长了,是否监视司马家的人,还需要他拍板。”
“你不是要喝酒么?走着!”
余北也抛下了那些烦心事,道:“走着!”
安顿好了我父母之后,我也算是解除了后顾之忧。
顺带着提了一句,司马家和魔族的勾结。
余北立刻通知了诡案组组长,然后拉着我出去喝酒。
他也没找什么大酒店,随意找了个街边的小饭馆,要了两个炒菜,拿了瓶牛二。
“吃饭喝酒还是来这种地方痛快。”余北打开酒盖,给他,给我,各倒满了一杯。
“我酒量浅,喝一杯就得了。”我道。
“虽然我对功德之力不太了解,不过,你的身体素质我也清楚,普通人好几倍的体质。”余北笑道,“别说一杯了,一斤都没问题。”
“我要是喝一斤,那你不得来三斤啊!”我道,“忙算了吧,喝点就得了,喝多了头疼难受。”
要的鱼香肉丝上来了,余北端起酒杯,道:“咱们认识也不短了,也并肩战斗过,这第一杯,怎么也得干了。”
我不由得嘴里发苦,喝白酒,哪有这家伙这么喝的。
“端杯啊,走一个!”余北催促道。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端起杯和他碰了一杯。
一仰头,一饮而尽,嗓子里火辣辣的,很不舒服。
“吃菜。”余北招呼道。同时,他又给他,给我各倒了一杯。
我心里有些忐忑。该不会是我提起了他的伤心事,他要借酒消愁吧?
我刚拿起筷子准备夹菜,耳边就听到了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喇叭唢呐齐鸣。
我抬头往外看了一眼,发现是一个出殡的队伍。一群穿着孝服的人群中,四个彪形大汉抬着一具血红的棺材!!
黑棺材,黄棺材,我都见过,偏偏没见过这红棺材。
在阴阳行当里头,红色代表着凶厉,是大大的不吉利。那些厉鬼,都是穿着红衣。
怎么会有人敢用红棺材!?难道就不怕诈尸还魂!?
余北“滋”一声,把杯子里的酒喝光,道:“瞧出什么蹊跷了么?”
“红棺材?”我不确定,道。
“红棺材只是其一!”余北抹了抹嘴巴,道,“还有抬着棺材的那四个人,那四个不是真人,是纸扎人。”
“纸扎人?”我有些惊异,“我刚才留意了一下,那四个大汉跟真人一模一样啊!”
“跟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余北从钱包里拿出了一百放在桌子上,喊道,“老板,收钱了。”
菜都没吃一口,灌了杯酒,就被余北拉出来了。
我们跟在那出殡的队伍后面,远远的观望着。
类似我们这样围观的人着实不少,毕竟大晚上出殡的人,实在是少见。特别是,还是一具红棺材!
那刺目的血红色,只是看一眼就让人头皮发麻,心里发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