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吭声:被认出来了!
“之前在铁路线那儿有四个人上车,有没有你?”
我知道无法抵赖,点点头:“有。”
“你是殷木镇的?”
我迟疑一下,没吭声。
“小王。”军官命令旁边一个战士:“去把人武部那两个人叫过来。”
战士答应一声,跑步离开,就看见他跑到那排军车位置,很快跟两个穿便衣的人一路小跑过来。
跑到近前,只见那二人一个50岁左右,大腹便便,一头汗水,另一个30多岁,戴眼镜,一张脸又白又扁。
军官朝我一指:“你们看看,是不是你们镇的?”
那二人来回打量我,大腹便便的摇摇头:“不是。”
“确定?”
大腹便便的又打量我一眼:“没见过。”
旁边那个“眼镜”小声提醒:“会不会跟那个宝鸡来的是一起的?”
“哦对了。”“大腹便便”赶紧汇报:“刚才我们镇那个小娃娃醒了,说那个昏迷的人是从宝鸡来的,他三爸好像从小学那个古城墙里头挖出一个什么陶人,宝鸡那个人过来看货,后来就合谋一起进去,对了—”
他啧一声:“底下还有个人就是他三爸,叫马x贵,小学食堂就是他承包的,说从一个什么砖墙摔下来,有三四层楼高,估计是死了。”
军官点点头,冷冷问我:“你跟那个宝鸡的一起的?”
我来不及细想,含糊道:“嗯。”
这时他手里的对讲机“咵咵”响了两声:“零三零三,
已到山洞底部。完毕。”
军官拿起对讲机:“零五零五,看见赵凯没有。完毕。”
对讲机“吡吡啵啵”几声:“暂时没看…有一道裂…里面全是白骨…”
“零五零五?”军官急忙呼叫,对讲机一阵杂音。
“白骨?”那白脸眼镜看看我们,一脸惊疑。
“小王,孙卫江!”军官用对讲机朝我一指,命令旁边两名战士:“把这个人带到设备房,检查一下身上东西!我马上过来!”
两个战士答应一声,一左一右把我架起来,不由分说往前方一个军用帐篷过去,我早就精疲力竭,反抗也明显没用,半拖半拽拖到帐篷门口,只见旁边还有一个大型帐篷,门掀开一半,里面有一台大型仪器,有几个显示屏,一串红色显示灯不停闪烁,前面或站或坐有好几个人,都穿同样的深蓝色制服,军裤。
也没时间细想,三两下被“押”进去,迎面是高高一堆木箱,大小不一,大的有半个小车大小,右侧有一张小桌子,有两个人,一个坐着是名年轻战士,一个站着,穿蓝色制服,军裤,二人正在查看什么单据,听到脚步声,都诧异抬头。
“咋了?”年轻战士问。
“救上来的。”叫“小王”的道:“支队长命令暂时羁押一下。”
说完对我严厉道:“靠过去!腿叉开!”
我知道他们要搜身,也没办法,面朝木箱,双腿叉开,小王伸手就开始搜,我全身衣裤湿漉漉的,他搜了半天搜出烟,打火机,几十元钱,一个硬皮小本子,正是宝鸡人给我的,又扯出一坨东西,正是那张地图。
他全部丢桌子上,又伸手一摸我衣服内袋,摸出一个硬物,我瞟一眼,是一张火车“硬票”,上车后用车票更换的。
我顿时一急:遭了!我的行踪要暴露!
身后,小王又搜了一圈,没任何东西,扯过来一把木凳:“好了!坐下。”
我早就支持不住,一屁股坐下,旁边那个“蓝制服”好奇打量我,那个叫“孙卫江”已经开始检查,拿起小本子翻了几页,我不由瞟一眼,密密麻麻都是记录的人名单位电话号码,明显是个电话簿。
翻了几页,明显没什么发现,孙卫江把本子丢下,顺手捡起那张硬票,看了一眼,像意识到什么,招呼小王:“你看这个。”
小王正在打开那张地图,因为水淋淋粘到一起,只打开一半,他扭头看了一眼:“怎么?”
“火车票。成都到沈阳。”孙卫江道。
“啊。”小王没看懂。
“你看时间,今天早上七点半上的车。”
小王一下反应过来,抬头问我:“你的车票?”
我暗叫不好,没吭声。
“今天早上上车,成都到沈阳!”小王厉声问:“你现在应该在火车上,怎么会出现这地方!”
我脑子里乱作一团,只有不吭声。
“这人很不老实!”小王冷冷道。
“这又是什么?”孙卫江小心打开地图:“哦,中国地图。”
小王瞟了一眼:“咦,什么字?”
孙卫江也看见了:“好奇怪!不是中国字吧。”
旁边那个“蓝制服”看了一眼,明显好奇,凑过去仔细一看:“是韩国字。”
“什么!”孙卫江一愣:“中国地图怎么全部标韩国字!”
蓝制服盯着地图:“是韩国生产的。”
小王来回打量我,似乎觉得我匪夷所思,指了指地图:“哪里来的?”
我急速思索:这东西来历不明,得马上撇清,免得麻烦!
“底下捡的。”
“底下什么地方?”
我心想他们已经下去两个人,什么情况迟早要查到,直接道:“底下有一道裂口,在裂口底下捡到的,装在一个急救包里头。”
旁边孙卫江赶紧问:“什么样的急救包?”
我比划了一下:“这么大。里头还装了绷带药瓶之类。”
“这么说—”孙卫江兴奋对小王道:“有人早就进去过了!对了—”
他又兴奋问我:“你说的什么小学古城墙缺口怎么回事,是地震—”
“孙卫江!”小王制止一声。
孙卫江一凛,住了口。
小王伸手就想收好地图,“蓝制服”却道:“等一等。我能不能再看看。”
“怎么了?”小王不解。
“蓝制服”不吭声,右手食指抵住上面那条“黑线”,从开端的“库页岛”位置缓缓往下滑,滑到倒数第二个“黑点”位置,停住,又往回滑,滑到“陕西”跟“山西”交界“黄河”拐角位置,又停住,又往下滑,再次滑到倒数第二个“黑点”,再次停住。
“咋了,这根线有问题?”小王问。
“蓝制服”抬头端详我一眼:“真的是在下面发现的?”
我狐疑点头:“是。”
“也许是巧合。”他露出一个古怪神色,对小王道:“我叫我同事过来看看,你们能否等我一下。”
“蓝制服”迅速出了帐篷,很快跟一个人回来,那人也是一件“蓝制服”,胳肢窝夹了一个很大的塑料皮文件袋,20多岁瘦高个,头顶竟然有些谢顶,他朝几个战士点点头,好奇瞟了我一眼。
“就这个!”“蓝制服”指了指桌上地图。
瘦高个趴在桌上仔细看了看,露出狐疑神色,接着他打开文件袋,里面也有一副纸质的中国地图,有一尺见方,还有一张同样大小的透明塑料板,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奇怪的线条,有“圆形”“弧形”“回形针形”,还有很多弯曲的箭头,一些物理符号,明显是一张很高深的专业图纸。
瘦高个把塑料板重叠在他带来的地图上,摸出一只红笔,在中央一个位置比划了一下,我发现那个位置有一段黑色“线段”,很粗,大致呈直线形,他很快照着这根“黑线”画出一段红线。
“是不是重合?”蓝制服问。
瘦高个来回看两幅地图,点点头:“走向基本一致。”
蓝制服很兴奋:“重合率我估计有百分之九十以上!”
旁边小王好奇问:“什么东西重合?”
“一种—”蓝制服似乎不太想说。
“一种异常古地磁。”瘦高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