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眉看着二柱子,都这个时候,他应该也不至于会瞒着我们。
陈东华叹了口气,便道,“实在没有办法的话,也就只能这样凑合先入殓了。”
以七爷爷现在的姿势,倒也可以放进棺材里面,只不过有些奇怪罢了。
大家早就想放弃了,现在听见陈东华的这句话,才算是如释重负,赶紧扛起七爷爷,把他放在棺材里面。
可是我现在满脑子,都在想着二柱子刚才说的话,七爷爷是自己直不起腿来了,他为什么会自己直不起腿来。
七爷爷的死实在是太奇怪了,他的死状就更加奇怪,到底为什么要跪那个三头泥塑。
假如是因为昨晚的事情,真有什么邪物害人,那也不应该找到七爷爷,该找陈屠夫才对,最后可是他一脚踹进水里的。
我走到二柱子的旁边,小声开口问他,“昨天晚上到处出什么事情了,我们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
二柱子伸手摸了摸眼泪,然后才有些更咽地说,“我也不知道,我昨天一直都在照顾爷爷,然后就趴在床边睡着了,但是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我正在自己的房间里,爷爷也已经不见了。”
听他这么说,我便有些惊讶地问,“这么说来,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房间去的?”
二柱子好像没有听见我说话,反而是咬了咬嘴唇,自责道,“全都怪我,要是我不睡着的话,爷爷说不定就不会出事了。”
看他把过错都揽到自己的身上,我也只好安慰他说,“你别这么想,七爷爷的死,并不是你的错。”
二柱子揉了揉眼睛,红着眼眶问我,“我是不是特别没用,没能保护好小思,现在连爷爷也不在了。”
他现在的心情,我是完全能够感受到的,但我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劝他才好。
陈东华那边收敛好了七爷爷的尸体,这才走过来对二柱子说,“七叔就暂时先安置在这里吧,等到停灵期满了,我会安排下葬的。”
可二柱子却忽然咬了咬牙,站起来说,“爷爷的死因还没有查清楚,怎么能就这么葬了!”
这话一说,祠堂里的众人,脸色便都有些古怪了。
七爷爷的死状,的确是有些诡异,不管是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死亡。
陈东华便安慰道,“二柱子,你先别着急,这是得慢慢来。”
“行,你们不查,我自己查。”可二柱子却不听他的,直接说了一句,便转身跑出了祠堂。
看着二柱子从祠堂里面跑出去,我心里多少都有些奇怪,难不成二柱子心里已经有怀疑对象了。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刚才怎么不跟我说呢。
我便对陈东华说,“东华叔,这里交给你了,我去看看二柱子。”
但我刚要走,陈东华又过来拉住了我,小声对我说,“你老实告诉我,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东华叔,你难道是怀疑我。”我瞪大眼睛看着他,有些出乎意料。
陈东华又说,“我不是怀疑你,只是问问而已,毕竟昨天晚上,你是最后见过七叔的人。”
虽然他口中说不怀疑我,但是这语气,却很难说不是。
而且他越是这样神神秘秘地问我,就越是让在场的其他人起疑。
我便高声说,“昨天我跟胡爷一起,把七叔送回家之后就离开了,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完全都不知道。”
陈东华拍了拍我的肩膀,便说,“行吧,我知道了,你去看看二柱子吧。”
我点点头,出了祠堂之后,却怎么也找不到二柱子,也不知道他是跑到哪里去了。
我在村子里找了一圈,没找到二柱子,反而是碰上了胡一发。
胡一发见了我,便直接问我,“我听说昨晚那老头出事了?”
我就把早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跟他说了一遍。
胡一发听完之后,就有些惊讶似的说,“还有这么邪乎的事情?”
我又说,“七爷爷的死,肯定有问题,我感觉他是被人给害了。”
胡一发也没多说,直接拉着我,道,“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跟着他走了几步,道,“人都死了,还去看什么?”
“当然是看尸体了,不然怎么知道是哪里的问题。”说着,他头也不回,便拉着我到了祠堂。
陈东华见了我,便问,“你怎么又回来了,二柱子呢?”
我刚要说话,胡一发却没理他,径直往棺材那边走。
陈东华便道,“这是要干什么?”
我急忙拉住了陈东华,时候,“东华叔,他是想检查一下七爷爷的尸体,说不定能查清楚七爷爷的死因。”
“七叔的死因?”陈东华微微皱了皱眉,又问我,“靠谱吗?”
我只好说,“先试试看吧。”
胡一发走到棺材旁边,便道,“还愣着干什么,过来给胡爷我搭把手啊。”
听他这么一喊,几人便赶紧上去,帮着他推开了棺材。
胡一发一看到里面的情形,也是深吸了一口气,道,“这老爷子走得可不清净啊。”
我走了过去,对他说,“已经试了所有的办法,但就是没法让七爷爷把腿伸直。”
胡一发似乎还有些不信邪,又在他的膝盖上按了按,想要把他的腿给掰直。
但胡一发从一只手换成两只手,累得满头大汗,却愣是没成功。
我也没说话,毕竟之前早就试过了,就算是胡一发不信邪,也根本就没有办法。
胡一发缩回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才沉声问我说,“小哥,这次问题估计大了。”
“怎么说?”我问他。
胡一发便道,“这种情况下,看来是他自愿下跪的,而且在死后留下的最后一口气,也强迫他这样跪着,除非是他自己不想跪了,不然换谁是没有办法的。”
“七爷爷是自愿跪下的?”他的说法,实在是让我有些惊讶。
我一直都认为,七爷爷是在死后,才被人故意摆成那个样子。
可如果胡一发说的是真的,七爷爷是自愿跪下的,他到底为什么要对那个三头泥塑下跪呢。
我思来想去,也有些不明白,便问胡一发,“七爷爷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胡一发又检查了一下七爷爷的鼻腔和口腔,便道,“看他这样子,应该是淹死的。”
“淹死的?”
我们在场几人,都是面面相觑,显得万分惊讶。
七爷爷当时就跪在村口那边,旁边别说是河了,就连条小水沟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淹死呢。
我便皱眉问,“胡爷,是不是看错了。”
胡一发摆了摆手,道,“不可能,我有个朋友就是法医,你难道还不相信我胡爷吗?”
他这话一说,众人的脸色,也都变得不太好看了。
原本七爷爷就死得蹊跷,现在这么一看,真是更加奇怪了。
立马就有人小声嘀咕着说,“该不会是水鬼索命吧?”
陈东华瞪了一眼,没好气地说,“哪来的水鬼。”
又有人嘟囔着说,“那个东西,不就是昨天从水里捞出来的。”
想到那个三头泥塑,我立马就感觉不太舒服,这一切实在是太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