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大概能明白为什么杜老头连酒都不喝就连夜走了。
他的想法肯定跟我一样,怕后面有人追过来,连累了学校。
杜老头是老江湖了,比我更懂得玄门中人的行事风格。
尤其他还不是得罪了一般的玄门。
想到这儿我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我现在竟然还有心情去同情别人。
杜老头信里写得明白,我的事儿比他的更大。
在没完全暴露身份之前,就已经和徐家水火不容了。
一旦我姓谷的事儿被他们知道了,我的处境比杜老头更差。
看来我也得走了。
我一手一瓶扬沙酒,翻过校门直奔定西县城。
杜老头爽约了,但我理解他的心情。
看来我放了邹九阳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我现在还不能像杜老头一样远遁他乡,因为定西县城还有一件事儿没有了结。
所以我从学校出来,直奔定西县城而去。
子时刚过,我就到了定西县。
我想着半夜去高家不太合适,所以就在高家附近找了一家旅店先住下。
我躺在床上睡了两个小时就醒了,天还不亮,我先赶去了钱百万家。
钱百万大清早看到我很是惊讶。
“魏校长,您大驾光临,让我钱家蓬荜生辉。”
“钱总,客气话就免了,我有个事儿需要你帮忙。”
“什么忙不忙的,您直接吩咐。”
自从上次的事儿解决了,钱百万乖得不行,三天两头往学校跑。
关于扩建学校的事儿,比春玲姐还积极。
我见过他两次,尽管钱百万很热情,但我始终对他不冷不热的。
第一,我跟他没什么话说。
第二,我不想太好说话了,否则这种人有可能蹬鼻子上脸。
“钱总,你看看能不能想办法给我办个手机卡?”
我说着,把提前写好的电话号码的纸递了过去。
钱百万双手接了过去。
“魏校长,这点小事儿,你打个电话就行,不用亲自跑一趟。”
“那就谢谢钱总了。”
钱百万非留我在他家吃了一顿早饭,利用吃饭的时间,我又敲打了一下他。
最后告诉他,手机卡办下来,给我送到天顺旅社二三九房间。
我回到旅馆和前台打了一声招呼,就径直去了高伟家。
听见我的敲门声,出来一个中年妇女。
我看着有点眼熟,应该是大年初一在学校门口出现过。
中年妇女自我介绍是高天赐的妈妈,名字叫姚虹。
姚虹非常有礼貌地把我让到屋里。
高伟家是处独门独院的二层小楼,客厅很大。
我一进屋,就闻到满屋子燃香的味道。
姚虹将我领到了二楼的一间卧室前,然后敲了敲门。
高天赐无精打采地打开门,先喊了一声妈妈,然后一眼看到了我。
两只眼睛瞬间有了光彩。
不只我发现了高天赐的变化,姚虹同时也发现了。
姚红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不过马上可能意识到失态了,冲我尴尬地笑了笑。
“天师,高伟都跟我说过了,天赐的事儿您多费心,隔壁的房间已经收拾出来了,被褥都是新的,还有什么需求您尽管张口,我尽全力满足您。”
高伟曾说过,从有了高天赐以后,姚虹就整日吃斋念佛。
通过短暂的接触,我感觉到姚虹似乎对高天赐的病也不太上心。
我又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大年初一在学校门口,虽然姚虹好像也很着急,但跟其它人还是有明显区别的。
姚虹作为一个母亲,她的反应有点反常。
但每个人的特格不同,也许她就是外冷内热的人也说不定。
所以在没有查清楚真相之前,我不能把只见过两面,还没有打过任何交道的人一棍子打死。
“您去忙吧!我和天赐单独待一会儿,有什么需要我不会客气的。”
简单的寒暄之后,姚虹自己下楼了。
看着姚虹下楼了,高天赐马上变得有点兴奋。
“大哥哥,你是来救我的吗?”
我没有急于回答,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等我进到高天赐的屋里,发现屋里布置得非常简单。
就一张书桌和一张床,其它的大件一概没有。
最醒目的当属床头的上面,贴了一张佛像。
出谷之前我对佛教玩所知,出谷后见到过几座庙宇,才知道还有佛教。
我看到的每座庙宇香火都很旺盛。
但因为不了解,而且感觉庙宇比较庄严肃穆,再加上我有事儿在身,所以并未太过留意。
现在我盯着墙上的佛像看了很久,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
后来我打开心相,马上看到佛像四周有一圈柔和的光晕,光晕一圈圈扩散开,将整个屋笼罩在内。
给人一种别样的感觉,这种感觉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大哥哥,你快坐下。”
这时我回头看了高天赐一眼,发现他身上也沾染了一些光晕。
“把你的手拿过来。”
高天赐把手递过来,我开始给他诊脉。
把了一会儿脉,发现脉向还算平稳,但总感觉和活人的脉有区别。
我把手撤回来,想着要不就给他点血喝喝试一试。
毕竟高天赐做过我给他血的梦,也许我的血有奇效,喝完以后真的血到病除了。
但我又有点不死心,总想查出个所以然来。
在来这前,我还想着到定西解决了高天赐的事儿,马上动身离开。
可睡了一觉,我改变主意了。
我准备在定西等上几天,邹九阳就算回去了,可他也没办法告诉别人是我干的。
既然供不出我,那徐灿等人肯定以为是杜老头干的。
所以肯定会来这里找杜老头兴师问罪,顺带着逼问《玄灵图鉴》的下落。
现在杜老头已经走了,徐灿等人会不会因为杜老头曾在学校干过门卫而迁怒学校呢?
这些人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所以我决定等上半个月,如果没事儿我再走。
一旦学校有事儿了,我也好帮着解决一下。
“天赐,这几天你做梦了吗?”
高天赐摇了摇头道:“从见过您,这几天一直没有做梦。”
高天赐的这个回答倒是有一点出乎我的意料。
如果他不做梦了,那我就更无从查起了。
不过具体什么情况,还得等到晚上一试便知。
于是我又和高天赐聊了两句,告诉他我晚上会准时过来。
高天赐好像有点舍不得我走,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到楼下跟姚虹打了个招呼,从高家出来回到旅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