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找到一个,就能找到两个,这才栽赃给学校,想通过这种方式来阻止我们破阵。
我一看春玲姐又要急哭了,我拉开门从门卫室走了出来。
还没等我说话,路上来了三辆大卡车。
车停下来后,钱辉第一个从车上跳下来。
那个李队长一看车上下来的是钱辉,一脸的疑惑。
“钱总,你这是?”
钱辉看到那个李队长,只是轻轻地点点头,似乎并不太拿这个队长当回事儿。
“这不是明天就过年了,学校一直挺清苦,我来捐一些物资,李队长,这大过年的都放假了,您也是过来慰问的?”
钱辉的这套说辞,那个李队长直接怔住了。
我一听这二人的对话,就知道这事里面还有套头。
看钱辉的样子不像是和李队长演戏。
李队长缓了一下,才试探着问:“不是说学校炸山把你家的矿震蹋了?还埋了几个人吗?我是过来调查的。”
钱辉一听,脑袋摇得跟波浪鼓一样。
“李队长,你这是听谁说的?根本没有的事儿。”
“昨天是钱龙亲自找到我,还说让我给做主。”
钱辉一听,马上一脸怒容。
“李队长,那小兔崽子昨天喝多了,误会一场,您请回吧,到县上去我家里,我把误会跟大家解释一下。”
钱辉说完让过李队长,冲春玲姐一笑,“孟校长,东西拉来了,您看看要不要清点一下。”
春玲姐也有点蒙,扭回头看我。
我一看钱辉还算会来事儿,于是一笑。
“钱总客气了,我代表校长感谢你啊,杜叔,把门打开,让车进来。”
钱辉一直不敢看我的眼睛,一听我这么说如获大赦,急忙跟车一起进了学校。
大车是进去了,可停在门口的两辆小车却没走。
这时那个李队长身边的矮个子高队长,走到了我和春玲姐身边。
“这次可能是钱家谎报了,但藏金洞的事儿是你们干的吧?这件事从县里到镇里都知道。”
我一看钱辉都解释完了,这家伙有点没事儿找事儿了。
如果不是想着学校以后还要在此地办下去,我就想翻脸了。
春玲姐已经听出了高队长的话外音。
“二位稍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春玲姐转回身一拉我就往回走。
我小声问:“姐,他们啥意思?”
“傻弟弟,能是啥意思?这大过年的他们能白跑,这是要咱们给上供呢?”
“上什么供?”
春玲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你还小有些事儿不懂,这些人没点油水就会来找事儿,我拿两千块钱把他们打发了?”
我一听直接就火了,一把拉住春玲姐。
“姐,他们凭什么?这是明摆着敲竹杠吗?”
春玲姐急忙打了个嘘的手势,“傻弟弟,你小点声,让他们听见以后更麻烦。”
说着走到她们住的窑洞里去拿钱,我站在院子里,明明阳光照在身上,可觉得心是冷的。
两千块钱可能是一个老师一个月的工资,也可能是七八个学生一个月的伙食。
不知道干娘要扎多少个纸人?或者邝虎去看多少个病人?
春玲姐能说两千这个数字,肯定是最低标准了,而且这肯定也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儿?
干娘建这所学校,不收学生一分钱,管吃管住。
这对于定西县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儿,这些人不帮忙就算了,还敢跑这来敲竹杠。
我越想越生气。
这时春玲姐拿着一个信封出来。
“小弟,你回屋休息吧!这个事儿姐回头跟你说。”
“姐,我跟你一起去。”
春玲姐还想让我回屋,后来一看实在拧不过我,这才嘱咐我不许惹事儿。
跟我一起来到了李高二队长身边。
“李队长,你也知道,我们学校穷,过年了,你们辛苦了。”
春玲姐说着把信封递了过去。
那个李队长咳嗽了一声,把脸扭到一边。
身旁的那个高队长,斜着眼看了我一眼,然后伸手接过信封。
接过去之后用手一捏,然后眉头一皱。
“孟春玲,你是打发要饭的啊?”
说完以后一甩手,将信封直接甩到了春玲姐的脸上。
结果信封一散,百元大钞一下子散落一地。
我的火实在压不住了,一个箭步冲到那两人身边。
“小弟。”
春玲姐带着哭腔喊了我一声。
我本来都要出手了,可我是忍住了。
我冲矮个子一笑:“大哥,我看你印堂发黑,怕是家里有事儿吧?”
我从小在霍谷口长大,霍谷口其实连个村长也没有,管事的就是霍谷两族的簇长。
我听说龙须镇上有个镇长,可从来也没见他来过霍谷口。
从我出谷以后,随着了解得越来越多。
我一直搞不明白,霍谷口之外,龙须镇上的人都是从哪里来的?
因为从小没见过官,所以对官的了解多来自书中和老人的口口相传。
谁成想我出谷后第一次和官家打交道,就碰到这么俩货?
跑到这里假公济私,春玲姐递过去两千块钱,竟然还嫌少。
直接就甩到了春玲姐脸上。
我就在旁边,实在忍不了了,冲上去就想教训一下矮个子。
可春玲姐带着哭腔喊了我一嗓子。
我一下子心软了,但这种心软不是对这两个护山大队的人心软。
是我不想给春玲姐找麻烦。
如果不是心疼春玲姐,现在的矮个子早已经满地找牙了。
我冲到了矮个子面前,愣是压住火气没有出手。
谁知道那个矮个子斜着眼看我,然后嘴一撇。
“小子,你想干啥?你特么的还想动手打人是不是?”
我一看这矮个子的面相。
两道细眉,眉梢已经秃了,一对小眼,眼角带着眼屎。
长着一个猪鼻子,鼻孔外翻,两张薄片嘴。
这面相是典型的奸诈小人相,而且是短命之相。
我看到其上眼皮薄而无肉,末梢更是有一颗紫红色的痣,鱼尾纹中藏着一道红线。
眼下卧蚕凸起,上面有黑色小麻点。
仅一眼,我就从他面相上看出了他的家庭情况。
于是我把火气一压再压,然后冲他一笑。
“不敢不敢,我怎么敢动手呢?我是想问大人称呼?”
春玲姐这时也顾不得捡钱,急忙凑上来。
“小弟,我忘了给你介绍,这是护山大队的高队长。”
然后一指我,“高队长,这是我弟弟。”
高队长斜愣着眼,出口就是脏话。
“妈的,你啥时候有个弟弟我怎么不知道?不会是你这个校长养的小白脸吧?”
我一听这话,气都顶到了脑门子。
真想一个大耳刮抡他那张饼子脸上。
春玲姐可能怕我动手,急忙往前挡在我身前。
“高队长说笑了,这是我干弟弟。”
高队长色眯眯盯着春玲姐一笑,“孟春玲,你好好打扮打扮还真不丑。”
说着还咽了一口口水。
而那个李队长,也一脸淫笑地盯着春玲姐。
我心里暗暗发誓,要是不让这两个王八蛋跪着来认错,我谷字倒着写。
“高队长,你还不快回家陪孩子过最后一个年,再晚一点,怕是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