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到现在我只剩下嗅觉还在。
胸中这团火的火势很快,马上就蔓延至全身。
烈火焚身之痛,难以言表。
这两口子也太狠了,就不能看在我给打了二百万的情份上给我来个痛快的吗?
身上的火已经烧到了我的脑袋里,原本还清醒的大脑也失去了意识。
最后我脑海中只回荡着一句话,我死得太冤了。
我真的以为我就这样死了,可不知过了多久,我就感觉浑身发烫。
我的意识开始一点点清醒,烫得我有些受不了。
太烫了,我整个人就像置身在油锅中。
我想着就算是到了阴司下油锅,也不至于这么快吧?
还没过鬼门关、走奈何桥呢?
于是我一用力,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接着就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尖叫声。
我感觉脸上有水,急忙用手呼啦了一把,睁开眼睛。
发现眼前雾气蒙蒙,我现在赤条条的在一个大木桶里站着。
桶里有半桶热水,蒸腾的热气里散发着一股草药味。
我隐约中看到黄珠双手捂脸,背对着我。
而黄珠旁边分别站着黄成、邝姓男子和孟春玲。
这三人正一脸笑意地看着我。
我这才想起来,自己身上未着一丝一缕。
我脸一红,急忙用手护住下身。
有点语无伦次地问道:“你你你们,看着我干什么?”
孟春玲一笑:“小弟,快坐下,都被人看光了。”
我这才想起来,坐下不就得了,用手捂着岂不是更尴尬。
于是我急忙坐到桶里,可一下子忘了烫,坐进来后烫得我差点又站起来。
我红着脸,咬牙硬挺着。
“春玲,你带小姑娘也出去吧!小弟没事儿了。”
我知道刚才那声尖叫肯定是黄珠发出来的。
哎呀!这叫什么事儿啊?
让我以后怎么从容地面对黄珠。
虽然她只是一个妖,可毕竟是女儿身。
但我没想到孟春玲倒是没什么反应,看来过来人就是不一样。
过来人有过来人的沉稳,这就是经验的重要性。
我觉得自己如何如何,其实和真正有经验的人比起来,还是太嫩了。
等孟春玲带着黄珠离开,邝姓男子凑过来,双手扒着木桶。
“小弟,感觉怎么样?”
我刚才都蒙了,除了害臊就没别的感觉。
邝姓男子一问,我这才反应过来。
在水里动了动腿,又动了动胳膊。
发现一点事也没了,而且肩上的伤也不疼了。
我又摸了摸肋骨,用力一摁有点疼,不过比原来强太多了。
我急忙摸了摸尾骨,也好了很多。
吹了吹热气,看了一下胸前的伤口。
我记得被徐泽的弯月砍了一下,还是爷爷送的玉佩帮我挡了一下。
等我低头一看,伤口已经愈合,只剩下细细的一条线。
我本来以为自己死了,还倒霉地下了油锅。
结果一挣扎,不但没死,还露了底。
怎么说我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
就这样暴露在孟春玲和黄珠的目光下,差点把我羞死。
等孟春玲和黄珠离开后,在邝姓男子的提醒之下,我才看了一下身上的伤势。
结果活动了一下胳膊腿,跟没事人一样。
再一看身上或抓或砍的皮外伤,除了前胸被徐泽弯月砍的一道子留下一条细线以外,其它愈合得几乎看不到痕迹。
我在惊讶之余,看了看扒在木桶边上的邝姓男子。
他也看着我,嘿嘿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
这个男人,虽然笑起来傻呼呼的,不过好像还挺可爱。
我对自己的眼光还是比较自信的,第一眼见他就觉得他是个忠厚老实之人。
事实证明,完全正确。
我没有接着想下去,因为我觉得自己有点无耻。
刚刚明明怀疑人家要害了自己,现在没事儿了,心里不但不愧疚,还给自己找这么多理由。
“谷子呀谷子,你什么时候也跟栓柱一样不要脸了。”
我在心里数落自己的同时,不由得把栓柱拿过来贬上一顿。
骂完了栓柱,突然觉得心情好了很多。
“小弟,你再泡一会儿,药效还有呢?我让你姐去给你做饭了,这次可以敞开了吃,刚才事情紧急,你别怪姐夫啊?”
他一说,我马上觉得自己饿得前腔贴后腔了。
“姐夫,你让姐给你做啥好吃的?”
这个姐夫,挠了挠头,吞吞吐吐地说道:“山里没啥好吃的,我让你姐煮了点姜丝面,再给你荷包上几个鸡蛋,凑合着先吃一顿,晚上给你炖一锅腊肉,好好补补。”
我一听姜丝面,心想这手艺是不是从干娘哪儿传下来的?
一想到热气腾腾的面,我就直咽口水。
“姐夫,这就行了,顶好顶好,小弟我不挑食,能吃饱就行。”
“嘿嘿嘿”
现在这个姐夫,和刚才双手行针的姐夫判若两人。
“姐夫,我姐叫你老邝,大名是啥?”
“你看看,这都没顾上跟你说,我大名叫邝虎,老虎的虎。”
我一看,这姐夫哪儿有老虎的影子,也许小时候虎头虎脑是真的。
“姐夫,你的医术不错啊?是从哪儿学的?”
邝虎听见我夸他,又有点不好意思。
“家传的。”
我心想怎么这么害羞啊?家传的也没啥不好意思说的。
“姐夫,你家是本地的吗?”
“不是。”
“姐夫,你来这多久了?”
“二十年。”
我又连着问五六个问题,邝虎回答问题就没有超过五个字。
这样聊天实在太累了,最后他和黄成大眼瞪小眼地坐在炕上,我一个人泡在桶里。
后来慢慢感觉水有些凉了,外面也传来了敲门声。
邝虎听见敲门声,起身就要去开门,我赶紧叫住。
示意他先让我穿上衣服。
结果我还没从桶里出来,春玲姐就端了一个大碗走了进来。
“老邝,小弟能吃饭了吧?”
“能吃了,现在就得多吃点热饭,发发汗就没事儿了。”
春玲姐把大碗放在炕上,喊我吃饭。
我差点把头扎进水里,心想怎么也得叫我把衣服穿上啊!
“姐,你能让我把衣服穿上吗?”
春玲姐一拍脑门,“哎呀!看我这记性,老邝快把你过年的衣服给小弟拿过来,先让小弟换上。”
“哎!我这就去拿。”邝虎答应一声转身就要走。
“姐夫,你不用去,我穿自己的衣服就行。”
“你的衣服,姐给你洗了,这么冷的天,放屋里一天也干不了,先拿你姐夫的凑合穿着。”
我在扎针前还是穿着衣服的,现在光着泡在桶里。
也就是说我昏迷之后,他们帮我脱的衣服。
当时屋里只有邝虎和黄成这倒没什么?可是我怀里还装着一大堆东西呢?
尤其还有癞蛤蟆和翅耳两只活物。
我急忙用眼神询问黄成,黄成脖一歪,挑了一下眉。
看样子他也不知道东西去哪儿了?
癞蛤蟆向来神出鬼没,可翅耳呢?还有的我屠灵刃?
我一着急,又差点从桶里站起来。
可刚站到一半才想起来,春玲姐还在屋里呢?
“姐,我包里有衣服,让黄兄帮我拿一下就行,不用穿姐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