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说道:“把炕烧热点,洗澡水用无根水,烧开了一直滚着,我说行了,马上把开水放进木桶,给小弟泡药浴。”
我趁他说话的工夫,把黄成叫过来。
小声说道:“一会儿见机行事儿,如果他们想加害于我,你不用客气,但尽量别伤及性命。”
黄成领命点头,然后站在一边。
我安排好躺在炕上,看看他们的戏要怎么演下去?
我心中有一个怀疑,他们是不是拿到了二百万巨款起了贪心。
没准计划着携款潜逃,没成想我突然来了。
而这个邝姓男子会点二把刀的医术,正好借此机会把我除了。
这样的话,干娘已经死了,我这个继承人再死了,学校就是他们的了。
学校如果太费钱,大可以不办了,带着二百万找个地方,一辈子差不多就够花了。
有了这个怀疑之后,我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儿。
邝姓男子此时也安排完了,孟春玲出了窑洞去准备。
“小弟,你别害怕,放松就行,我先行针把邪气封住,再给你清淤血,最后用药浴祛毒。”
我听着是那么回事儿,而且我已经打定主意让他们自己透出马脚。
于是我没说话,点了点头,表示已经明白了。
这时,邝姓男子,点燃了炕上已经准备好的蜡烛。
然后从兜里摸出针包,从里抽出一根长针,在火苗上一烤。
十分熟练地刺进我的膻中穴,刺入以后,我一点感觉也没有。
接着邝姓男子左右手各抽出一根针。
双手齐出,分别将针刺入我的玉堂和中庭两穴。
我还是什么感觉也没有。
不过双手行针这一手,还是让我对他刮目相看。
我虽然表面配合,其实暗地里已经把先天元气从丹田调出。
防着他借行针,刺我的要害大穴。
膻中穴本是要穴之一,不过刺入以后,深浅拿捏得很到位。
如果再深一毫,就会对我造成影响,可是针停的位置不多不少。
通过行针来看,邝姓男子还是有两下子的。
并不是一般的靠坑蒙拐骗混吃混喝的江湖游医。
三针扎完,邝姓男子撩起衣服擦了擦汗。
我心想,这大冷天的,怎么会出这么多汗?
八成是心虚造成的,以他的医术,估计已经知道我也非等闲之辈了。
邝姓男子擦完汗,左手一抓针包,右手一挥。
我一看四根银针入手,然后四根针同时扎在我的脑袋上。
我看到四根针同时入手,脑袋一蒙,连刺中什么穴位也不知道了。
银针入头,我突然就感觉膻中穴上的银针,自己转动了起来。
这根针好像在我的穴位里转出一个小旋涡。
接着我体内莫名地出现一股,我从来都不曾感知过的气,一点点像小旋涡汇聚。
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我体内真有邪气?
这时更过分地来了,邝姓男子双手指缝各夹着四根针,向我慢慢靠近。
我看着针尖上闪着银光,心中暗道不好。
我刚想让黄成阻止,邝姓男子左右同时出手,将八根银针同时刺入我的左右耳周围。
这时我再想说话,竟然张不开嘴了。
“唉呀!我也是学过医的人,怎么犯这种错误。”
我在心里暗骂自己,怎么就忘了行针能让我失语呢?
这时,又是八根针出现在邝姓男子手中。
我看到邝姓男子的面目有些狰狞,额头上的汗不停地往下流。
我想这次再扎上我就完了。
我运转先天元气准备把针逼出来,可一运气,先天元气竟然消失不见。
我躺在炕上,任由邝姓男子行针走穴。
最开始只拿出了单针,然后是双手左右开弓,接着就是单手四针,最后双手各持四针。
我知道有些医道高手,行针有讲究,熟练以后,单双手都可以行针走穴。
可这个厨房做饭大师傅客串的大夫,给我把把脉还有情可原。
我打死也没想到,行针如炫技。
看得我目瞪口呆,心惊肉跳。
我觉得这样下去,可能身上的伤没事儿,但估计得被他扎死。
等我想呼唤黄成快点出手制止一下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说不了话了。
可邝姓男子手不停,双手持针又过来了。
这次我是真害怕了,急忙运转先天元气,想把针给逼出来。
谁成想,我一运气,体内的先天元气消失不见。
我连自己的丹田的都找不到了。
我想挣扎着起来,发现跟我在黑壁山昏迷刚醒过来时一样。
只有头脑还算清醒,躯干四肢已经不属于我了。
这时候我看邝姓男子好像在跟黄成说话,而黄成不住地点头。
我一看坏了,黄成上当了。
帮手算是白带了,我想自救也实现不了。
这回真成了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我是急在心里,口难开。
不但开不了口,我一直引以为傲的听力也消失了。
只能看着邝姓男子又拿着针,胡乱地扎在我身上。
这次针再扎上以后,我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又聋又哑还失聪,这次神仙来了也救不了我了。
我在心中暗骂自己,活该。
既然心里有了怀疑,就该有所行动。
还想着让对方露出马脚,现在好了,对方没露马脚,我要死了。
我死得憋屈啊!从出谷以来,五行阵、西鬼窟、天水驿站、黑壁山。
哪个地方不比这里凶险一万倍?
不管是运气也好,还是实力也罢,我都有惊无险的过来了。
没想到最后感觉到自己地盘上,稍稍一放松警惕,就中了对方圈套。
“干娘,谷子对不起您,您的遗愿我怕是完成不了了,不过也好,我也能下去陪你了。”
可就在我已经绝望到了极点之时,突然膻中穴有了知觉。
刚才我感觉银针转出来一个小旋涡,身内有一股不知名的气被吸引了过去。
后来失去知觉,现在知觉回来了。
那个小旋涡已经变了一个无底洞,我感觉自己透心凉。
仿佛我的前胸就是一个通风口,腊月里的西北风夹着冰茬、雪片一齐飞进我的身体里。
我正想这是什么奇招?莫非是用针把我风干了?
这时,我就感觉两个脚底也开始进风。
好像是脚底开的孔不大,而风太大,风吹到洞外,好像有人挠我脚心。
我一下想到了我躺在棺材里,翅耳和尸灵给我挠脚心恢复知觉时的温馨画面。
还没等我追忆一下美好的过去,这时就感觉脑袋上也开始进风。
接下来是双手,脖子,后背,裆部,全都往我体内进风。
这种术法太邪门了,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我想打开心相看看,发现心相也打不开了。
真是好手段,这手段比徐泽都厉害。
又过了一会儿,我感觉进的风好像越来越小了,然后所有进风的地方,都恢复了知觉。
虽然有知觉,可我想动却动不了。
这么多风到了体内以后,又去了哪儿呢?
突然我感觉膻中穴的针开始逆时针转动,然后胸中马上燃起了一团火。
不知道为什么?这团火烧起来以后,我竟然闻到了烤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