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门口还没等我说话,她直接开口问道。
“你们谁是谷子小弟?”
这句话把我问了一愣,她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莫非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农村妇女,也是一个玄中的“命”字门的高手。
才一见面把我的名字就推算出来了?
可我转念一想,肯定不可能。
与干娘初见时就给我看相,结果还以为我是死人。
而且不光干娘一个人说,我在云岭碰到的王家后人,也看不出我的命理。
所以我不相信这个人能比老太太的道行更深。
就在我愣神的工夫,黄成拿手捅了我一下。
我一下子回过神,急忙上前一步。
“大姐,在下就是谷子。”
大姐一听我是谷子,擦了擦眼睛,就给我们开大门。
边开边说:“老太太都跟我说了,说认了干儿子,又年轻又懂事儿,你来了也不跟提前说一声,我去接你。”
大姐哩哩啰啰说了一大堆,再加上她有点口音,其实好多我都没听清。
但核心意思我都听明白了。
老太太认我当干儿子这件事儿,她知道。
不过我心里多少有点不解,这个人难道就是校长?
可是看样子并不太像,穿着打扮都过于随意了一些。
大门打开后,大姐上来一把攥住的手。
“小弟,冻坏了吧?我叫孟春玲,算是老太太的半个干闺女,你就叫我姐吧!”
孟春玲的热情还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她能知道我的身份这最好了,要不然我还真证明不了,我就是老太太的干儿子。
“春玲姐,我的事儿,老太太都跟你说了?”
“说了,说了,一直夸你懂事儿,老太太跟我说的时候,我就问你啥时候过来,她说你忙得很,还说那二百万就是你给的。”
我心中暗想,老太太这是提前把路都给我铺好了。
可是不管是聊天还在信中竟只字未提。
老太太这定力也没别人了。
“小弟,你还没吃饭吧?快点进屋,饭都给你盛好了。”
我也不知道说啥,只能任由她拉着我的手,像提线木偶一样,被领进了学校。
等进到学校里面,我才发现这个学校占地并不小。
光院子怎么也得有四五亩地,正对大门一是一排六间房子。
看样子好像是教室,不过可能是快过年的原因,里边并没有学生上课。
我们顺着教室往后面走,这里算是第二层院子了。
不知道为什么?地势比前面略低。
并排有三间房子,我看到中间屋子的门前,有大有小,或站或坐有十来个人。
“这么冷的天,你们都出来干什么?快进屋去。”
孟春玲的语气略显严厉,但不失关心。
这时我发现,这十来个人,看起来都不太正常。
最小一个可能才三四岁的样子,眼神空洞而迷茫。
最大的那个我估计三十多了,双腿有残疾,坐在一个木制的轮椅上。
还有流着哈喇子冲我傻笑的,还有自己在哪儿玩手的。
我这才理解残障学校的含义。
等进了屋,屋里还有五六十人正在吃饭。
看孟春玲领我进来了,大部分都停下筷子,好奇地看着我和黄成兄妹。
“你们看什么?快点吃饭,一会儿都凉了。”
孟春玲喊完,大部分人转回身接着吃饭,还有几个人傻呵呵地冲着我笑。
孟春玲有点不好意思地跟我说:“小弟,这都是学校的学生,你别见笑啊!快点来这边。”
我一边走,一边看,发现他们吃的就是白菜汤,配上两掺的馍。
绕过大厅,我进了另外一间屋子。
这个屋子里共有三张桌子,每张桌子大概能坐十个人。
现在两张桌子坐满了,还空着一张桌子。
我发现刚才的驼背老头和小女孩也坐在这些人中间。
小女孩望着我,又冲我挤了一下眼睛。
我也挤了一下眼睛,算是对她的回应。
孟春玲把我们三人领到空桌子坐下,然后冲里屋喊道。
“老邝,快把菜端上来。”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系着围裙,端了一大盆白菜汤放桌上,然后又端上来一盘子两掺馍。
“老邝,这是谷子小弟。”
被叫老邝的中年男子,急忙把手在围裙上蹭了两下。
然后伸过手来,嘴上说着:“小弟你好,欢迎欢迎。”
我有点蒙,看人家伸手了,也把手递过去。
当我们两只手握在一起。
老邝一皱眉。
“小弟,你怎么伤得这么重?”
孟春玲领着我们一行三人,终于算是进了学校,并一路把我们带到了食堂。
等进到食堂,我发现里面竟然还有三四十人在。
我心里还挺奇怪的,这都腊月二十七了,难道不该放寒假吗?
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在学校里?
关键是这些所谓的学生,年龄跨度非常大。
有的三四岁,有的看样子三十多岁了。
路过大厅时,他们正在吃饭,我一看伙食跟我讨饭吃得老太太家一样。
就是白菜汤配上白面和玉米面两掺的馍。
我估计白菜下肯定不会有一方五花肉。
看到这里,我心里有点不高兴。
虽说这里是个山中小镇,可肉总能买得到吧?
说没钱我也不信,前几日我刚打过来二百万,刚才孟春玲也亲口承认了。
干娘五年不曾到过学校了,这对孟春玲是多大的信任?
从看大门的一直到我看见这些学生,和我心中的学校大相径庭。
等过了大厅进到屋里,我发现这里还有两桌人在吃饭。
这些人除了驼背老头和那个小女孩,其它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唯一还算欣慰的是,这些人吃的和外面的学生一模一样。
孟春玲让我们三人坐下后,喊人上饭。
给我端上来的也是同样的饭。
然后还把我介绍给这个端饭的中年男子。
听称呼,我感觉这个中年男人跟孟春玲好像是两口子。
中年男子看面相倒像一个忠厚老实之人。
介绍完后,马上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就跟我握手。
我也不明白握手是什么礼节,以前在霍谷口的时候我是不懂的。
后来在常大爷家帮常笑驱鬼以后,常大爷请我吃饭,当时介绍了两个朋友。
我也是在那时候才知道,还有这样的礼节。
既然姓邝中年男人把手伸过来了,我纵然心中有千般不痛快。
该有的礼节不能丢了,于是我象征性地把手伸过去。
结果中年男人可不是轻轻握住意思一下。
而是在一只手握住的同时,另一只手还上来辅助。
不但握得特别紧,还不停地晃了晃。
把我手攥得生疼,可我一时又抽不出来,只能尴尬地附和着。
说了几句客套话,中年男子突然面色一变,笑容僵在脸上。
“谷子小弟,你受伤了?”
他的话一出口,我心里就是一惊。
如果说我脸色不好,我承认,毕竟我经历了两场大战。
最后还被徐泽的弯月打吐血了。
可光凭脸色也不可能就看出我受伤了?
我一愣神还没想好怎么回话,邝姓男子脸色再变。
然后扭回头对着孟春玲说道:“春玲,快去腾出一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