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走到另外一口乌木棺材的棺材尾,同样用手一推。
“这个是装我爸的棺材。”
说完冲着我苦笑了一下。
“他们二老不在了,现在就由我陪我姐了。”
听着闻名的话,我突然觉得很悲凉。
血浓于水,不管是死还是活,能在一个家,能有一同一个爸妈,就是天大的缘份。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能从一个妈的肚子里出来,要修几世?
我又多愁善感了,因为我也想起了远在霍谷口的爹妈。
闻名好歹有个姐姐,而我是家里的独苗。
父母一天天老了,而我还不知道啥时候能回家。
有也可能此生再也回不了家。
为了不让自己掉下眼泪,我转过身,用力冲闻名喊道。
“兄弟,多保重,希望我们还能再见。”
说完我一挥手,转身就走。
这种分别也挺好,各安天命。
如果某天走到这里,至少还有一个兄弟在。
我必须离开,我还要去找我另外一个一起光屁股长大的兄弟——霍栓柱。
我刚走了两步,闻名在后面喊了一声。
“等等。”
我停下脚步没有转身,等着闻名后面的话。
“我带你们出去吧?”
闻名一提醒,我才发现刚才自己太感性了。
这里有两条明路,一条暗路。
两条明路,一条通往尸晶石坑尸坑,现在不用想,那里肯定是汪洋一片。
以那个老人的算度,绝对不会还把铁锁桥留在外面。
而另一条是通往山外的路,只是我并不知道在哪儿?
我不知道没关系,我可以找,但通往山外的路,估计很多闻家人都知道。
闻向天只是重伤,并没有死,死在黑壁山里的闻家人并不多,就算大部分死伤在里面。
那这里的闻家人,估计也不足闻家的百分之一。
就算我已经毁了阴尸粹晶,闻家难免会跑到这里来寻渡了尸劫的僵尸。
如果寻到此处,闻名麻烦就大了。
闻名既然知道还有一条秘道,那为了闻名的以后着想,我应该把闻家都知道的路给毁了才稳妥。
我打定主意转回身。
“闻兄,那你劳烦你带带路吧!”
闻名先是跟闻玲解释了一下,这才冲我们一摆手,然后大踏步向棺材正中的通道走去。
翅耳本来想驮着我,可是被我拒绝了。
虽然我现在一走路,全身疼得厉害。
但既然闻名要送,我就陪他再走最后一程。
这时,一直蹲在我肩头的尸灵,开始活跃起来。
不停地在各种棺材上跳来跳去。
一开始还跟在闻名的身后,后来索性自己跑了起来。
我心情有点沉重,所以也没去管,最后看尸灵好像把所有的棺材都踩了一遍。
我们顺着通道过了血池又往前走了一段路,道通上出现两条岔路。
“这边是通往养尸坑的,我送你们直接出山吧!”
闻名说完径直朝另外一条走去。
又拐过了两个弯,我们来到了一扇石门前。
闻名刚要开门,我急忙出言拦住。
“闻兄,能否带我们走你说的那条小路?”
闻名停下手上的动作,有些诧异地问道:“为什么不走大路?”
“大路别留了,对你不安全。”
说完我冲黄成递了个眼色,黄成心领神会,马上动手开始堵路。
翅耳和黄珠也过去帮忙。
半小时后,将路堵死了,我又拿出九张符,布了一个疑阵。
这其间我和闻名两两无言,想着各自的心事。
有一种默契叫心照不宣。
闻名知道我的良苦用心,我也了解闻名的心事。
作为兄弟,这就够了。
彼此都为对方做到最好,结果就没那重要了。
将这条路彻底堵死之后,闻名叹了口气,带我们去那条他说的秘密小路。
我们又在棺材中穿行而过,最后闻名在一口墨砚石的棺材前停了下来。
闻名说了一声等等,就自己去挪那口大棺材。
我本来想让黄成过去帮忙,但被闻名拒绝了。
最后我也没有看到棺材动,但洞壁上的一块岩石突然一动。
岩石挪开了一点距离后,洞壁上露出了一条缝隙。
山缝内黑漆漆一片,勉强能容一人通过。
“谷子兄弟,保重。”闻名冲着我一抱拳。
“闻兄,后会有期。”我回了一礼。
然后彼此又对视了一会,最后不约而同地一笑。
我带着大伙,转身进了山缝中。
进去以后,我发现山缝里更窄,我需要侧身收腹才能将将通过。
我在想,如果是栓柱也在这就麻烦了。
以他的体型想从这出去可能性不大。
想着我和栓柱分开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看来出谷后的第一个年,是注定不能一起过了。
我一边想着心事儿,一边慢慢地往外蹭。
大概走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山缝还没到头。
我身上有伤,又昏迷了三天三夜,感觉体力已经到极限了。
现在每走一步,对于我来说都很艰难。
可已经到这时候了,我更没有放弃的道理。
于是我咬着牙,一步一步往前走。
终于又走了十几分钟,我感觉对面有风吹过来。
有风进来就算是有希望了,有了希望就有了动力。
我们又走了半个小时,终于发现前面隐隐有亮光。
不过看样子并不是白天,而是夜里。
我早就糊涂了,已经算不清今天是腊月多少了?
进山缝时,是我领的头,等进来后,翅耳就一直在前面给我领路。
现在一看前面就是出口,翅耳比我还兴奋,一呼扇翅膀冲着洞口飞去。
等飞在出口时,翅耳吱吱叫个不停,我一听叫声挺急促,好像是有危险的意思。
我急忙停下来,让黄成过去看看。
黄成在我身后,如果他还保持人形的话,我们两个连身子都错不开。
于是黄成变成黄鼠狼本体,从我头顶一跃而过,跑向出口。
黄成到出口处看了看,又跑回来。
“谷公子,出口在一处峭壁上,距离地面不低。”
“有多高?不好下去吗?”
“目测有近百米,四周的石头十分光滑,想下去有点难。”
我一听就知道黄成是委婉着说的。
真实的情况肯定比他说的糟糕不少。
于是我慢慢走过去一看,果然比黄成说的更差。
我们在所在的位置,正好在一座山峰的半山腰上。
上不着天,下不着地。
如果我没受伤还好说,可现在这种情况就有点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