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跳到池子沿上,回头冲徐泽喊道:“徐泽,今天没打出屎来,算你便秘,后会有期。”
说完我转身就往水眼里跳,可这就在我跳起的瞬间,我看到已经断成两半的弯月,突然从地上飞了起来。
这时挡住圆月月光的龟壳,好像有一条缝透过了一道光,正打我身上。
我人已经跳起,避无可避。
两半弯月,结结实实拍在我的后背上,我在下落的过程中,一口鲜血喷出。
在昏迷前,感觉自己“扑通”一声跳进了湖中。
最后我心里只闪过一个念头。
死可以,别梦到骆月。
这时,我又听了耳边传来了水流声。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好像躺在一艘船的船舱中。
我心想完了,又梦到骆月了。
真是怕啥来啥!这次我一定要忍住,宁愿死也决不喝骆月一滴血。
我想试着坐起来,结果发现,脖子以下根本没知觉。
我扭动脖子左右看了看,发现我躺的地方不是船舱。
可这是什么地方呢?这时一只黄鼠狼窜到船帮上。
一看我醒了,激动地大叫。
“哥,天师醒了。”
我一听正是黄珠的声音。
接着黄成也窜上了船帮。
“天师,你终于醒了。”
我想说话,发现嗓子发不出声音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卡在嗓子里。
我用力一咳嗽,一个血块被我吐了出来。
我想着,可能是我最后吐血时,并没有吐干净,然后在嗓子里结成了血块。
可如果血要结成血块,短时间是不可能的。
“黄成,我昏迷了多久?”
“回天师,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了。”
我一听怎么这么长时间了?我竟然一点感觉也没有。
“那咱们现在在哪儿?”
“我们也不知道,从水眼下来后,就被水冲到了这里。您当时昏迷了,气息微弱,我们怕你呛水,发现这里有棺材,就把你临时放在了这里。”
我这才明白过来,我说怎么看也不像船,原来是一口棺材。
这时翅耳背着尸灵夜叉也飞了过来。
然后蹲在棺材帮上看着我。
我一看大伙都没事儿,突然想起闻名来。
“闻名怎么样了?”
“天师放心,闻名一天前就醒了,现在正在另外一口棺材里。”
我一听闻名也醒了,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
暗道:好险啊!像一场梦一样。
既然我昏迷了这么久,那说明徐灿他们没有追上来。
不管我怎么样,好歹大家都活了下来。
这时我心里又响起了那个苍老的声音。
不过声音十分微弱,有一种马上要断气的感觉。
“小家伙,玄灵甲送你了,我太累了,要睡一阵子,期待着你来把我叫醒。”
我心里一惊,在心里喊了几遍老人家,再也没有人回应我。
一个我连影都没见过的人,或者不是人。
可不管是什么?救命的恩情大于天。
我还是把所有的感激之情都放在了心底。
我想着癞蛤蟆第一次和苍老声音的对话。
癞蛤蟆说也许我就是希望,但也说别抱太大希望。
最后这个老人说要睡一会儿,那就说明他还没死。
还说期待我把他叫醒,那至少说明在他心里,我还是有希望的。
尽管我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希望指什么?
可我猜应该是和地旋有关系,毕竟我的底细癞蛤蟆最清楚不过。
现在往我身上寄托希望的人不少,那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不能让所有人都失望。
我现在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我不过是想问个路,结果在黑壁山内又经历了一次九死一生。
不过这次收获也不小,交了几个朋友,得到一件老人传给我的玄灵甲。
最让我开心的莫过于彻底毁了闻家的根基。
想必在下次玄门十大家的评选中,十大家中再也不会有闻家了。
这不仅仅是把闻家从玄门除名,更是让闻家以后再也不能祸害周边的百姓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也算是干了一件积德的事儿。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感觉好像有人在挠我的脚心。
我心中大喜,我竟然有知觉了,我想抬腿,可是抬不起来。
我想动手,手依然不听使唤。
我只能尽量抬头往脚下一看。
发现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脱了下来,此时尸灵夜叉和翅耳正在我的脚下,挠我的脚心。
刚开始还只是感觉有人在挠我,现在已经开始痒了。
“你们两个干什么?”
翅耳和尸灵听见我说话,看了我一眼,然后低下头接着挠。
我的脚心越来越痒。
“黄成,快阻止他俩?”
我喊黄成的时候声音已经变了,他们挠得我哭笑不得,连说话都费劲了。
我喊完黄成,黄成无奈地摇了摇头。
“天师,他们根本听不懂人话。”
“啊~哈哈~~小四耳,哈哈~~快停下。”
可不管我怎么喊?翅耳和尸灵就是不停。
最后我实在受不了了,一用力,把两条腿蜷了起来。
终于不痒了,可两条腿疼得我一阵哆嗦。
“啊!”
我不由自主地叫出声来。
感觉腿也没折,但就是从里到外地疼。
我刚要出言训斥翅耳和尸灵,可我一下子怔住了。
我的腿能动了,原来翅耳和尸灵在帮我恢复知觉。
可这个方法也太折磨人了,挠脚心的感觉比挨两刀还难受。
想明白了,我还怎么去训人家?感谢还来不及呢!
我再望向翅耳和尸灵时,发现他们两个正笑眯眯地看着我。
“小四耳,小夜叉,谢谢你俩。”
他们尽管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但估计通过表情也知道我在感谢他们。
两个小家伙从我脚底下上来,开始一左一右给我按摩手臂。
不一会儿,手臂也有了感觉,可是还抬不起来。
这时候我听见闻名大叫。
“我是谁?我在哪儿?”
黄成听见闻名喊,一闪身从棺材帮上跳走了。
我看向黄珠问道:“闻名怎么了?”
黄珠叹了口气回道:“天师,闻名身体没事儿,但醒来后失忆了,不知道我们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怎么会这样?造成失忆的原因也不知道是徐泽的荒古神咒造成的,还是掉到圣冰湖中被水呛的?
不过我转念一想失忆了也好,忘了我,也就忘了家仇。
不是我想逃避,是我觉得闻名本性是个好人,生在闻家这样的家族,前二十年没得选择。
现在反而多了一种选择,未来的人生还长,重来过更好。
省得背着仇恨过一辈子。
这会儿我觉得眼睛有点痒痒,于是很自然地抬手想挠挠。
结果一下子看着翅耳抓着我的手臂,被带上起来。
“我能动了。”
我喊了一声,又抬了一下另外一只胳膊。
尸灵也抱着我的胳膊被抬了起来。
我们三个相视而笑。
翅耳虽然长得和老鼠差不多,不过现在看起来,特别顺眼。
尸灵长得和夜叉一般无二,样子十分骇人,可笑起来还挺好看。
我挣扎想坐起来,可后背还是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