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还是让我很惊讶的,如果是栓柱受了伤,我早就上去拼命了。
现在我有点不确定这是不是邹家六虎了。
不过至少也说明了一点,这几个人绝对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不但配合默契,而且无情。
如果我不是通过心相看见他们,就只有等死的份。
那个人想背着受伤的大汉走,我假装看不见人,但地上滴下来的血一时半会儿隐藏不了。
我现在身上有伤,为了不让他们群起而攻之,我假装顺着血迹追过去。
我刚追了没几步,有一个人突然闪到了路中间,刀尖冲着我跑的方向。
如果我真看不见,就得自己撞到刀上去了。
不过将计就计,速度一点没减。
就在我肚子要挨到刀尖时,我左脚为轴,身子一转,刚好擦着刀身转过去。
那人发现不妙的时候已经晚了。
我屠灵刃一挥,一条胳膊和一把刀落在地上。
“嘶!”
断了一臂,那人也只是嘶了一声,然后转身就跑。
我是不想杀我,如果真想杀人,他刚才脑袋就搬家了。
另外三人似乎发现苗头不对,不但没有追杀而来,反而向不同的方向逃窜而去。
这六个人行事儿,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这绝对是专业杀手才能干出来的事儿。
看来邹家用借遁夜术,没少培养杀手。
毕竟我是被追之人,所以也没想着去追杀逃跑的几人。
我本来打算睁开眼睛接着逃,可我还没走出巷子,一个身影出现在巷子口。
然而恰在此时我睁开眼睛,但眼睛什么也没看到。
我马上又打开心相,那个身影已经一步步向我逼近了。
等稍稍近了一点,我发现这个人我认识。
正是我和项三爷打配合,偷袭打伤的邹盛。
当时他把我当成黑无常,被我一拳打到吐血。
后来又中了项三爷一脚,当时我都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了,没想到这才一天,又跑过围堵我了。
刚才在天水驿站他没有出现,估计是怕碰到项三爷,给邹家惹麻烦。
毕竟当时他已经暴露身份,还放了狠话。
我正想着呢,邹盛已经离我很近了。
他既然也敢进颠倒乾坤图,肯定不是废物。
刚才我就上了天斗的当,这次可不能大意。
我假装一捂胸口,半跪在地上。
“天斗,这个王八蛋,这毒也太厉害了。”
这里光线很暗,光凭雪光估计他也看不清我的脸色。
我说完一下子栽倒在地,然后假装开始抽搐。
邹盛看我躺在地上,微微愣了一下。
然后又悄悄地向我靠近,看样子是准备下死手了。
我一边演戏,一边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这时邹盛已经到了我的跟前,俯下身来探出一只手要掐我的脖子。
我借着抽搐一扭,刚好他一抓没抓到。
就在他想撤手的时候,我借一滚的机会突然加速。
屠灵刃挥出,“啊~”一声惨叫打破寒夜的宁静。
邹盛一条胳膊永远留在了宁州城的小巷里。
我看一击得手,然后往边上一滚爬起来。
冲着邹盛扑了过去。
世界上的事儿很难说,你永远不知道谁是猎物,而谁又是真正的猎人。
邹盛当初敢露面单挑项三爷,如今在小巷里,断了一臂。
我算了一下,到目前为止,邹家有三人在我手上丢了一臂。
有一个丢了命,还有一个失去了双腿。
邹盛一看我又扑向他,捂着伤口转身就跑。
这老家伙也是鬼精鬼精的,逃跑的本事儿非同一般。
我为了防止他把断臂捡回去接上,我把断臂捡起来,带着一起走。
一会儿听见谁家有狗叫,我就扔进去喂狗。
如果不是地上的雪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谁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一场无声的大战呢?
我看了看地上的脚印,这种天气确实不适合逃亡。
可是不跑,我又能藏哪儿呢?
于是我拐出小巷,看看往哪儿走?
可我刚走出小巷,就感觉头上有一股巨大的压迫感。
而这种压迫感我并不陌生。
在天水驿站的天台上,我曾感受过太多次。
我没来得及抬头,急忙往前一蹿。
一个大脚印落在我身后,地上的雪都被溅了起来。
这还不算,我感觉整条巷子都跟着一抖。
拓蜚,他们动用了拓蜚来追杀我。
我说徐灿等人不见了?肯定是去启动拓蜚的阵法了。
这时第二脚从天而降。
我又往前一滚,一脚踩在了刚刚待过的地方。
我起身就往前跑,拓蜚的大脚印一个接一个。
这种频率比在天台上还要快,而且现在还没见血。
如今它在天上,而我在地上。
不管怎么跑,似乎都在它的视线之内。
但我一刻也不敢停,如果稍有懈怠,可能就和邹家单鹰一样被踩成肉泥了。
看这围堵我的架势,洪文他们可能相对安全一些。
这可能是我唯一还算欣慰的地方。
我不停地穿梭在小巷里,拓蜚一脚接一脚地踩下来。
甚至小巷里有些老旧的房子都被震塌了。
我也不知道房里还有没有住人,但随着房子蹋得越来越多,我心里就有了浓烈的负罪感。
这里应该算是宁州的老城区,住在这里的多半都是宁州城的老年人。
如果因为我一个人,让更多的人死了,那我岂不是罪孽深重?
可我在慌乱中已经失去了方向感,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往哪儿跑?
而且拓蜚的脚步似乎越来越快了。
给我留下的反应时间越来越少。
我记得当时常左到雷鸣泉眼是为了抓雷兽,我就想着雷兽是不是能克制拓蜚一下。
可是我挥了十几下屠灵刃,一次雷兽也没出来。
又跑了一会儿,我实在有点迈不动腿了。
而且因为跑乱了方向,现在我面前是一片小平房。
房与房之间,只有一条小过道。
如果我跑进去,拓蜚一脚下来,估计得蹋个十间八间的。
就在犹豫之时,拓蜚一脚踩了下来。
我往边了一闪,结果脚底下一滑,摔了一个狗啃屎。
脚下一滑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次可能躲不开了。
我只能使劲儿往边上一滚。
结果我的人是躲开了,可衣服一角被拓蜚踩住了。
这种事儿在天台上就发生过一次。
我正暗自庆幸拓蜚只有一只脚,否则真就完蛋了。
我正好在地上休息一下,只要它一抬脚,我再跑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