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说是茅山逆徒已经有点牵强了。
这时候就得把洪文的师父扯进来。
他师父可是正经八百的茅山弟子。
如果这个阴谋论坐实了,茅山就脱不了干系了。
“可我们赶到天水观的时候,他师父已经畏罪潜逃了,不过洪文的几个小师弟,被我们抓来了,来给我带上来。”
这时,有四个穿灰布道袍的人被五花大绑地押了上来。
我一看这四个道士。
有一个看上去二十出头,剩下三个都未成年。
最离谱的是,最小那个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
四个人被押上来之后,连头都不敢抬。
我现在已经恨得牙根痒痒了,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
可我那鬼姐夫,一点动静也没有。
我现在要是冲到台上,没准会被乱刃分尸。
“你最大,你说说吧!”
闻向天一指二十出头的道士。
结果那个道士一下子跪在台上。
“闻大师,这里面的事儿,都是我师父和师兄的主意,没我什么事儿!”
我听着道士的话,再次陷入了深思。
我敢说这个道士肯定不是天水观的,百分之百是闻家派人假扮的。
因为这件事儿的来龙去脉,没有比我更清楚的。
再说了,以这个小道士的年龄,他就算是天水观的,可能都不认识洪文。
我鼻子都快气歪了,觉得不能再等了。
我越等下去,对茅山越不利,对我自己也不利。
我都准备站起来了,就看到在我左前方站起来一个穿道袍的干瘦老者。
“闻先生,戏演得差不多了。”
闻向天听见有人说话,马上寻声望去。
“你是何人,何来此言?”
“你们不是去天水观没找到我吗?我自己来了。”
老道士不卑不亢地说完,开始往台上走。
我一看有人出头,就没急着站起来。
通过老道士的话分析,这应该就是洪文的师父,天水真人。
天水真人走到台上,冲台下行了一个空手礼。
“在下就是天水观的观主,天水老道。”
闻向远一下子冲过来。
“好啊!正找你不着,没想到你自己来了,来得正好。”
说着话就想动手。
天水真人一摆手。
“闻二爷,你太心急了吧?话都不让说了?”
“事实摆在跟前,你有什么好说的?”
“二爷此话差矣,你有一诉,我有一辨。话不能都让闻家说了!”
闻向远还想说话,闻向天一摆手。
闻向远哼了一声,退到一边。
“天水真人,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谢谢闻先生。”
天水真人道了一声谢,然后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道士。
“你既然是我徒弟,那为师问你,我吃饭是用左手还是右手?”
我以为天水真人怎么也得问个不好回答的问题。
怎么也没想到会问这样一个问题?
可仔细一想,我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太好了。
常人中左撇子并不多,估计可能十人中有一个就不错了。
如果按常推断,右手的面更大一些。
可如果真有人这么问,这里面有大有玄机了。
如果并不了解天水真人,估计这题不好回答了。
结果跑在地上的道士,脱口而出。
“左手。”
天水真人听到后,仰天大笑。
这一笑,把所有人都笑蒙了。
天水真人也不着急,走到那个十一二岁的小道士跟前蹲下来。
“小豆子,你告诉大家,师父用那个手吃饭?”
小道士估计没见过这种场面,眼神中透着胆怯。
“回师父,从我记事儿起,不曾见过父师吃饭。”
这句话一出口,台下再次哗然。
我也被这个答案给惊到了。
记事儿大概在五六岁的样子。
就算是小道士十岁,那有五六年没见过天水真人吃饭。
人是铁,饭是钢,一个人怎么可能五六年不吃饭呢?
天水道人只问了小道士这一个问题。
然后一句话也不说,任由台下人七嘴八舌地议论。
这时终于有人缓过味来了,我开始听到一些不同的声音。
估计闻向天没有想到天水真人真敢来。
更没想到一个问题就有了风逆风翻盘之势。
其实我看天水真人来,也挺惊讶的。
同样没想到,仅用了两个问题就把闻家前面演的戏推翻了一大半。
这时候才明白洪文这种见义勇为的性格是怎么形成的?
也许一开始是我是看了金背村全村无辜惨死,才一时冲动千里救洪文。
但脑子里更多的是想找闻向远算账,给死去的金背村村民一个交代。
不过从现在开始,我觉得这次宁州之行是值得的。
也为玄门中有还有茅山这样的宗门还感到开心。
明白了闻家和其背后的几家为什么一直因为这事儿揪着茅山不放。
也许是茅山这些年没少挡了这几家的财路。
玄门中害群之马不少,但心存正义的也不是没有。
估计闻家在玄门中的口碑也好不了,所以就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闻向天站在台上的脸色变了又变。
突然好像失控一样大声呵斥小道士。
“满嘴胡言乱语,一个人怎么能五六年不吃饭?一听就是你们提前串通好的。”
刚才还胆怯的小道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见师父的缘故。
胆子明显比刚才大了起来。
“我父师修的辟谷功已经出神入化,不信你可以问问其他几个师兄。”
天水道人一摆手,示意小道士住口。
然后先看了看闻向天,又把脸对着台下。
“大家都是走江湖的,真假自然一目了然,是非与否自有公断,徐骆两家贵为玄门的泰山北斗,今天恰逢两家都有人在,不如让这两家评评理如何?”
“天水老道,你别得寸进尺,这是我闻家和你的仇,没必要拉上徐骆两家。”
闻向远再次出来插嘴道。
“闻二爷这话说得好,既然是你我两家的事儿,为什么非得选这个场合摆到了天下玄门面前?”
闻向远直接被顶得哑口无言。
我看在心里这个解气,差点就鼓掌了。
闻向天看不下去了,往前走了两步。
“好,那就请骆月小姐和徐灿公子给评评理。”
闻向天的话音刚落,徐灿就站了起来。
“两家的事儿,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如果单从现在看,闻家一死一残一傻,理当有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