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确实在风水术上有些造诣。
现在估计一巴掌已经甩到我脸上了。
常大爷好像在努力平复情绪,然后脸色略微缓和了一些。
“谷大师,我不是相信你,可从我女儿发病这半年来,我不敢说形影不离也差不多。而且她的未婚夫不辞而别已经半年多了,怎么可能怀有身孕?”
常大爷说的是实情,但脉象也不会骗人。
“大爷,您别激动,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女儿怀的可能是鬼胎!”
“什么?鬼胎?你是说她跟鬼?”
“你误会了,人跟鬼是怀不了孕的。”
“那你所说的鬼胎是什么意思?”
“鬼胎其实是婴儿胎死腹中,阴灵不散而形成的。”
常大爷听完沉默了,像是在回忆以前的事儿。
“大爷,您别想了,这个事儿确实有点棘手,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有什么办法?谷大师你快说。”
常大爷一听还有转机,马上追问。
“你现在去准备几样东西,三根柳条,树龄越老越好,一片荷叶,一盆无根水。”
“柳条好说,可这大冬天去哪儿找荷叶?无根水是什么东西?”
我又详细地给大爷解释了一遍这三样东西。
柳条找到柳树折回来即可,没有新鲜的荷叶,干的也可以,但最好是完整的。
无根水是指天上的雨雪,这个季节没有雨,但不缺雪。
可雪已经落地,不能随便找个地方弄点完事儿。
要到附近的寺庙或道观,取他们房上阴面的雪,回来化成水即可。
常大爷是个利索人,听完点了点头。
然后从兜里掏出一个扁扁的小盒子,在上面摁了几下开始说话。
他说的话无非就是让人帮忙找这几样东西。
可我好奇的是这个小盒子到底是什么?怎么对面好像也有人在说话。
常大爷说完以后,我忙问道:“大爷,您手里的是什么东西?”
大爷显然有点难以置信,“谷大师,这是手机啊!可以打给别人,说话聊天都可以。”
“手机?怎么听起来比玄门术法还玄?”
常大爷一笑:“谷大师莫急,我马上送你一部,这样以后有事儿咱们就可以打电话了。”
我嘴上说着不要,可心里却充满了好奇。
不知道常大爷找的谁,上午根本没出门。
结果不到中午,我要的东西就有人送过来了。
我清点一下,三样东西都没问题。
这时常大爷,把一个纸盒子递给我。
“谷大师,这个手机你收下,不算在酬劳里,是额外送你的。”
我没想到常大爷办事儿这么利索,我简单推辞了一下收下了。
然后常大爷打开教了教我怎么用!
我没想到龙须镇外还有这种好东西,当时就想着,如果我妈有一个,是不是就能跟我妈聊天了。
而如果栓柱有一个,就算他跑远了,我也能知道他在哪儿?
我还天马行空地想着,天已经到了正午。
我先把荷叶放在化开的雪水里,然后把柳条也泡进水里。
然后拿出几张符,把整个客厅封住。
常笑现在状态明显要好于上午,不过只是呆呆地坐在客厅一言不发。
眼神空洞地望着自己的茶几上的照片。
我先焚了三柱香,围着水转了三圈。
然后取符为引,开始掐诀念咒。
“天地英灵,皆有德行,所为何故,无根浮萍?无根水引,以莲化净,速速现身,诉说真情…急急如律令。”
咒语念毕,手中符无火自燃。
只见常笑百会穴飞出一缕黑气,顺着符的指引,一下子扎进盆里。
原来平静的水面,溅起一个水花,紧跟着清澈的水变成了黑色。
飘在水上的荷叶不停地打着转。
水盆里一波波涟漪向外扩散。
我抽出盆中的柳条,一下子抽到水面上。
马上传来了一声婴儿的啼哭声。
我刚想问话,一直呆坐的常笑,突然疯了似的扑到盆前。
将整个身子护在盆上,嘴里大声地喊着:“不许打我的孩子。”
我对常笑的反应并不感到意外,但常大爷显然有点难以接受。
不过看着女儿恢复了理智,常大爷铁青的脸色略有缓和。
我并没有因为常笑护住盆就停手。
而是从盆里重新抽出一根柳条,一下子打在常笑的后背上。
因为常笑冲过来挡着盆,裹在身上的棉被早已脱落。
一柳条下去,后背出了道血印子。
常笑眼中含泪一声不吭,可盆里的鬼胎阴魂却哭得更凶了。
我再次把柳条举起,还没落下。
常大爷过来攥住我的手腕。
“谷大师,是我教女无方,你别打笑笑了,打我吧!”
常大爷说着,先把外套脱下来,盖在常笑身上。
然后把内衣往起一撩,露出后背。
最后把身子一躬,挡在常笑上面。
我举着的柳条并没有落下去。
而是先拉住窗帘,把阳光挡住。
再拿起地上的被子,到卧室把夜里的鬼婴弄了出来。
尽管窗帘已经拉住,又裹上了被子。
鬼婴出来后仍然瑟瑟发抖。
世间相生相克的道理永远不会变。
再强大的物种,也有害怕的东西。
而阳光对阴物就有天生的压制。
我让鬼婴看着,抡起胳膊一柳条打在常大爷的后背上。
这一下比常笑那一下,只重不轻。
常大爷闷哼一声,但依然纹丝不动。
我又举起柳条,准备抽第二下。
常笑终于说话了。
“求你别打我爸爸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该遭报应,与我爸无关。”
听到她这么说,这才是我想要的结果。
如果她恢复理智,我直接问她,可能得不到真正的答案。
只有从心里往外有赎罪的心,才会句句属实。
这样我才能理清因果帮她化解。
不过我觉得火候还差点,从盆中拽出第三条柳条。
反手一下抽在裹着棉被的鬼婴身上。
虽然隔着棉被,但蘸过无根水的柳条,专打灵魂邪祟。
鬼婴“嗷”的一声嚎叫,哭声不绝于耳。
刚还护着盆的常笑,拼了命似地冲过来,把棉被抱在怀里。
“求你了,放过我可怜的孩子吧?你要打就打我吧!”
常大爷站起身刚要说话,我给他使了个眼色。
他张了张嘴没说话。
“常笑,因果已成,你难逃干系,同样,你的父亲也难逃,你的孩子不管是人是鬼同样难逃。”
“都是我的错,求你了,所有的罪孽都由我一人承担,你放过我爸爸和两个可怜的孩子吧!”
我觉得时机终于成熟了。
把三根柳条重新扔回盆里。
“你真的想救你爸爸和两个孩子吗?”
“大师,我真的想救,你放过他们,有什么就冲着我来。”
“这不是我说放就放的,下面我问你,你最好如实说,否则谁也救不了他们,你明白吗?”
常笑哭着点了点头。
“那行,这两个孩子是怎么回事儿?你说说吧!好好想想,不要错过任何细节。”
常笑重新站起来,转头看了眼常大爷。
眼神中羞愧、悔恨、胆怯交织在一起。
常大爷眼圈红着,走过去冲常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