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什么意思?是爷爷感知到了我的死亡,还是玉佩能灭掉玖龙焚天顶的火?
我苦笑一下,这个想法太荒谬了。
可心口的清凉感在不停地扩大,不一会儿就已经覆盖了整个前胸。
我莫名的又升起活下去的希望。
清冰感还在扩大,我的整个上半身,脖子,脑袋,双腿,双脚。
现在我全身竟然被包围在一片清凉之中。
就好像在盛夏的午时,突然跳到了拔凉的井水中。
我原本已经慢慢干瘪的身体,正在一点点恢复。
奇迹再次出现了,难道只有我才是那个破局的风水师?
刚才的颓废、伤感一扫而光。
我脑中只有一想法,我要活下去。
可我高兴得有点早了。
我在心相内欢呼的同时,玖龙焚天鼎已经发生了变化。
九条金龙已经从鼎上一跃而出,带着熊熊烈焰扑向我和补丁道人。
我看着从天而降的九条火色金龙,才明白补丁道人提醒我那句话的意思。
刚刚在心底燃起的希望又破灭了。
虽然我感觉自己被清凉包裹其中,可身子依然无法移动。
九条金龙俯冲下来的威压,几乎让我透不过气来。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能体会我现在的心情。
从绝望到希望,再从希望到无望。
这种心态的转变太熬人了。
更何况就在这短短一会儿的时间内,就出现了两次天壤之别的反转。
随着九条金龙的迫近,刚刚还包裹我的清凉感正在一点点消失。
看来爷爷留给我的玉佩也抵挡不住玖龙焚天鼎的热量。
“小~子~挺~能~扛~啊~”
这时我又听到了补丁道人的声音,不过声音好像撕裂一般。
“道长,来生再见!”
我借着玉佩最后的清凉和补丁道人作了个来世的约定。
“好!”
随着补丁道人的好字入耳,我感觉一条金龙的胡须已经要触碰到我的额头了。
我已经闭上眼睛等死了,可等了一会儿,竟然没有被金龙烧着。
我试着睁开眼睛一看,已经有四条金龙近在咫尺。
可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扑到我身上?
我一扭头,五条金龙也在补丁道人破道袍前停了下来。
而补丁道人的破道袍已经被烧成了红色。
我从未与龙如此近距离地对视过。
龙目、龙鼻、龙嘴、龙须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甚至是金龙鼻息喷出的火焰,都被我仔仔细细地看过了。
尽管我知道不是真的,但九条金龙栩栩如生,与真龙无异。
透过金龙蜿蜒盘旋的身子,我看到每条龙的尾巴上,好像都被绑一根白色的丝线。
而此时的丝线绷得倍儿直,像扇面的一样呈放射状,正握在一个人手里。
我还以为自己被火烤花了眼。
急忙把眼闭上,打开心相世界。
发现真的有一人出现在虚空中,用九条线绑住了九条龙。
来人个头和身形与我差不多,穿了一件白色长袍。
胸前好像是一个九宫的图案,因为太远我看不太清。
头发不知是自来卷还是被火烤焦了,弯弯曲曲铺在头上。
脸上带上一个夜叉的面具,看不见真容。
只见来人一点点地在收手中的白线。
而九条龙尽管心不甘情不愿,可还是不得已被拖着往后撤。
看样子有点滑稽,就像是风筝没有放起来掉到地上。
而来人就是那个往回拖拽风筝之人。
随着九条金龙被越拉越远,我身上的清凉感又回来了。
原来我认为已经烤成干的徐重,突然把举着三生万物笔的手臂放了下来。
然后僵硬地一扭身,冲着来人把三生万物笔扔了出去。
刚扔出去还是一只毛笔的样子,可脱手后不久,三生万物笔开始变样。
各种飞禽走兽从笔中幻化而出,扑向来人。
“徐重,玖龙焚天鼎都不行,你觉得这个还行吗?”
“霍谷口的余孽,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徐重的声音比补丁道人的撕裂感更强。
感觉就像是嗓子上被烧红的锯烫过一样。
补丁道人明明说祭地坪外有徐
重布下的大阵,我不知道这个白衣人是怎么进来的?
不过以白衣人一线牵玖龙的手法,想必破阵并不是难事儿。
但更让我疑惑的是,徐重口中的霍谷余孽是什么意思?
如果这句话是冲着我说的,一切都好理解,可为什么要对着白衣人说呢?
霍谷口出来了我和栓柱两人,这个白衣人根本不可能是栓柱。
我又想到了徐重在启动玖龙焚天鼎时,曾怒不可遏地指着我,说我不是霍谷口出来的。
这里面难道还有什么套头?
是徐理运转了一千多年的脑子出了问题,还是另有隐情?
就在想的这个工夫,九条龙已经开始慢慢消散。
原来高速转动的焚天鼎现在的速度也已经慢了下来,一点点变得虚幻。
徐重扔出去三生万物笔所化的飞禽飞兽,还没走到白衣人面前,只见白衣人一抖手中的白丝线。
飞禽走兽的好似豆腐一般脆弱,有的被一割两半,有的被割成多半,纷纷从虚空中掉落下来。
到了最后三生万物笔现出原形,也从虚空中掉落在地上。
徐重看样子还想招回三生万物笔,但伸了伸手,还是没能召唤成功。
“徐重,还说做鬼也不会放过我,可惜你连做鬼的机会都没有,亏你们吕家也能想出这种办法来。”
徐重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是冲着白衣人啊了一声。
“啊”完以后,徐重一头栽倒在祭地坪上。
随着徐重的倒地,九条龙和焚天鼎也消散在虚空里。
这里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只是原本就被火烧过的祭地坪,在焚天鼎的炙烤下显得更加荒凉。
白衣人收回手中的白线,缓缓从虚空中走下来。
“无礼老道,别装死了。”
我随着白衣人的声音看去,发现补丁道人像死人一样躺在地上,大红补丁的道袍盖在脸上。
这伪装实在是太假了,一点横死的样子都没有,更像是被人收过尸,等待入殓的。
这副德行,连我这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也骗不了。
尽管看不见白衣人的脸,仅凭轻而易举地破了徐重玖龙焚天鼎,也知道这个人手段非常,风水术法更是登峰造极。
如果真在这种人眼皮底下蒙混过关,那才真是见鬼了。
结果白衣人说完,补丁道人真跟死了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白衣人见补丁道人没动,也没客气,过来照着道袍就是一脚。
“哎吆!谁踢我?”
补丁道人一下子从地上坐起来。
“我有话要跟小家伙说,你回避一下!”
补丁道人老大不高兴地说道:“我睡个觉,你凭什么踢我?”
“别装了,快点走,再晚了可就出不去了。”
“你吓唬谁?道爷我是吓大的?”
补丁道人尽管这么说,但还是一轱辘从地上站起来。
起来后四下一望,然后眼神一亮,身形一晃就出现在三生万物笔跟前,弯腰就要捡。
“那支笔你不许动!”白衣人冷冷地说道。
“你说不动就不动啊?道爷我损失了两枚天师印,怎么也得弥补点损失!”
补丁道人说完,捡起三生万物笔,一溜烟跑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