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鬼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拦在轿前面伸手要喜钱。
我本来走在最后面,急忙跑到前面,拿出准备好的纸钱塞到了醉鬼手里。
醉鬼一看一大把钱,马上心花怒放。
扯着嗓子大叫:“父老乡亲们快出来拦花轿要喜钱啊!”
我觉得事情不太对,急忙打开天眼。
可看了一眼醉鬼,可能因为喝酒的缘故,三盏命灯比较旺盛。
除此之外并无异样,仅仅是命灯旺肯定看不到花轿。
就在我要过去让醉鬼让路时,我看到醉鬼脖子上的血管,有一个东西滚动了一下。
我下意识往后一撤,醉鬼一张嘴,貌似是想吐。
可吐出来的不是吃食也不是酒。
一条金黄色的小蛇,顺着醉鬼的嘴里飞出。
直接向我冲了过来。
因为醉鬼出现的过于突然,所以我已经加倍留神了。
就在蛇嘴距离我脖子不到半尺远的时候。
我利用臂长优势轻探两指,一下子掐中了蛇的七寸。
在掐住的同时我左手将蛇攥住顺着蛇脖子往下一撸到尾。
在撸过蛇身的过程,我能感觉到蛇的骨头都被我一下子撸碎了。
按理说这一下什么蛇也该死透了。
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这条蛇的尾巴就像空的。
一下子把骨头从蛇尾处全撸了出来。
掉在地下发出“啪啦”的响声。
我借着明亮的月光看去,地上根本不是蛇骨。
而是指甲盖大下的黑色甲虫。
光听响声就知道这些甲虫有多硬。
这些甲虫一落地,马上就往我脚面上开始爬。
虽然它们只有指甲盖大小的身子,但两排像锯齿一样的牙几乎和身子等长。
我一看这应该是黑镰锯齿天牛。
这种甲虫攻击虽然犀利,但应该无毒,可毕竟是出自养蛊的苗家之手。
我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急忙后退几步。
尽管我已经屠灵刃在手,可有一种大炮打蚊子的感觉。
手持神器,奈何甲虫太小,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二三十只天牛可不管那些,一窝蜂地奔我冲了过来。
我本来以为跺几脚的事儿,谁知道几脚下去,跺得我脚丫子生疼,天牛安然无恙。
甚至有两只借着我跺脚的时机,已经爬到了我的脚面上。
爬上来以后挥动大锯齿直接对着我的鞋就开干。
没几下,我的鞋就被咬出了几个不规则的洞。
甲虫个子太小,我只能弯下腰用屠灵刃斩杀。
我一边退一边砍,累了一身汗,也不过砍死十几只。
我正在专心对付这些甲虫,突然又听“哗啦”一声。
就好像黄豆撒了石头上的声音。
我急忙甩脸观瞧,结果一看,我头皮发麻,后背发凉。
感觉头发瞬间如触电一般立了起来。
刚才的醉鬼现在就就剩一张人皮,而现在成千上万的甲虫奔我的方向蜂拥而至。
二三十只就让我疲于应付。
现在出现的甲虫几乎铺满了整条小巷。
此时我才明白过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蛊中蛊。
养蛊的形式大同小异,但成蛊却千差万别。
有一种蛊称为蛊中蛊。
这种蛊不是用院中的器皿来养。
而是选一个宿主,这个宿主必须是活物。
可以是猪狗牛羊,也可以是豺狼虎豹。
当然也可以是人。
不同的宿主养出来的蛊也不一样。
这种蛊一般没有毒性,因为一旦毒性太强,宿主就会被提前毒死,蛊中蛊就失败了。
而以人为宿主的蛊最厉害。
毕竟人是万物之灵,和其它动物是有本质区别的。
蛊虫并不是一次性放到体内的,而是先放入一对,让蛊虫在人的身体里繁殖。
这期间养蛊人会用特殊的方法护住宿主的重要部位。
只要人还活着,灵魂就会在体内。
而正是借助灵魂的滋养,来强化这些蛊虫。
等到宿主体内的蛊虫已经快要盛不下的时候。
要进行最关键的一步,放蛊灵。
蛊灵进到宿主体内,把最后能活命的器官吃掉。
然后还要控制宿主的灵魂。
一旦这一步完成,宿主成了真正的行尸走肉,而蛊灵就成了宿主真正的撑控者。
同时也可以控制宿主体内所有的蛊虫。
如果我没猜错,刚才的醉鬼就是宿主。
而那条金色的蛇就是蛊灵。
我一下子就把蛊灵杀死了,所有的蛊虫就会把我当成敌人。
而且这种蛊虫没有思维,眼里只有屠戮。
不把这些蛊虫全部杀死,我想走几乎是不可能的。
唯一让我有点庆幸的是,它们的目标只有我。
没有去啃食我扎出来的花轿和抬轿人。
否则的话,我自顾不暇,真就前功尽弃了。
我看着密密麻麻冲过来的天牛,后悔把癞蛤蟆留在了老太太家巷子里了。
当时脑子里只想着防止苗家放蛊虫捣乱,谁能想到他们会半路截杀我?
可就算我把癞蛤蟆带来,估计这么多的天牛甲虫,它吃也吃不完。
我脑子还在想着,天牛先头部队已经到了。
我身后已经是墙了,退无可退。
而且我总不能跑回老太太家吧?
那样没准直接把这些甲虫引过去。
毕竟老太太岁数大了,腿脚不灵活,本来就没几天寿命了,我可不能干这种引火烧别人的事儿。
还好老太太家黄钱纸不缺,这几日我没少画符。
想到此处,我直接从怀里掏出一把符。
“天地君亲下凡尘,天在三十三层外,地处万水千山中,君请神将九十名,亲自下界斩妖行,八卦卦卦有威名,独请离火助君成……急急如律令。”
咒语念完,我将符一扔而出挡在我的身前。
符一落地,瞬间在身前燃起熊熊大火。
大火虽然将这大量的甲虫阻在我身前。
可这些天牛甲虫根本不怕死,一波接一波地冲入火中赴死。
我借这个机会把我脚下的几只处理了。
此时我的裤腿已经被咬碎了。
小腿也被咬了几口往外瘆着血。
现在通过感受来看,这种天牛甲虫应该无毒,这让我安心不少。
可我再一看身前,我的心又提了起来。
尽管最近的天牛甲虫被烧得噼里啪啦作响。
可后面一层层涌上来,如飞蛾扑火一般,勇往直前。
火势已经不大如前,估计撑不了两分钟了。
而后面的甲虫依旧很多。
我已经有阵子没动用铜钱了,只能拿出铜钱布了个九宫天雷阵。
我站在最中间“列”字位,四周八宫分别对应九字真言的其它字符。
这是我第二次摆九宫阵,上一次还是对付金刚铜甲尸的时候。
九宫阵威力最大,变化最多,可同时消耗也大。
可面对这铺天盖地的天牛甲虫,如果阻挡不住,只要他们从我身上过一遍。
我估计连一点骨头都剩不下。
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苗家人怎么能如此恶毒。
以前我以为闻家只是个例,现在看来不是。
这些玄门中人仗着自己会一些玄门术法,已经到了丧心病狂,无恶不作的地步了。
这次是我碰到了苗家,如果是其它小门户里的人,估计当天晚上就死在旅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