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告诉你,因为闻家当年打公主的主意,被大统领赶到了沙壁。”
老太太倒是说过闻家落户沙壁,至于什么原因,我套了半天话也没套出来。
现在看来,还里面有不少套头。
“现在你小子明白什么意思了吗?”
其实我心里明白个大概,但我继续装傻充愣。
“您老说话拐弯抹角的,这谁能懂?公主您懂了吗?”
“少没正形,我现在跟你说正事儿呢!”
“行,那您说吧!我时间比较紧。”
“我一点也看不出你时间紧的样子。”
“姑奶奶,祖奶奶,我怕了您了,快点说吧!”
“你不是不叫我老奶奶了吗?怎么这么快还长辈份了?”
我已经彻底败下阵来,没想到这老太太除了嘴碎以外,还这么记仇。
不知道为什么,我又想到了大漠圣女。
我暗自下定决心,以后得罪谁也不得罪女人。
老太太看我不说话,脸上略带得意之色。
“走吧!进屋详谈。”
说完回身拉着西夏公主进屋了。
我没办法只好跟着进去。
待坐定以后,老太太竟然掏出一个烟袋锅,不急不慢的吧嗒着嘴,抽起了烟。
虽然我心里急,但我知道,正事儿要开始了。
果不其然,老太太抽了几口烟开始讲。
“你不是说你朋友被闻家抓了吗?你费尽心机不过是想救朋友出来,只要你帮了公主,大统领一句话的事儿,闻家乖乖就会把你朋友送回来。”
虽然我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但乖乖送回来这种事儿,我还是不太相信。
“老奶奶,闻家可不是软柿子,再加上现在天下玄门年轻一辈齐聚宁州,闻家公示都贴出来了,怎么可能说放人就放人。”
“哼~天下玄门人再多有个屁用?一个鬼将带十万鬼兵,就是徐骆两家也不敢造次,一个闻家算什么?”
我还是有点不太信,不过看老太太言之凿凿的样子,我巴不得是真的。
“老奶奶,你的话我可以信,可我不单单是救朋友那么简单,金背村三十几口人的性命不能白丢,我当时是在鬼使面前立下的誓言,闻向远必须得到严惩,到什么时候也不能违背。”
“哟~没想到你小子还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不过救你朋友的事儿我可以打保票,可杀闻向远的事儿你自己想其它办法吧!”
我心里明白,鬼将虽然称霸一方,可也不能说杀阳间的人就能随便杀的。
毕竟阴阳不同界,可不是说杀人就杀人的。
“行,老太太,闻向远的事儿我自己解决,只要是能让闻家放了我朋友,婚事儿我同意了。”
老太太点了点头,抽完最后一口烟,把烟袋锅磕了磕。
“女儿,你回旅馆吧!剩下的事儿,我和这小子再合计合计。”
西夏公主施了一个万福,消失在黑暗中。
“老奶奶,公主不会是住到我住的那间房了吧?”
“不是她住到了你的房间,是你住了她的房间。”
“公主在您这儿不是挺好吗?为什么非得跑哪儿去?”
“情丝难断,故土难离,你一个毛头小子懂什么?”
我再次哑火,尽管心中意太平,但实在不想跟老太太扯这些没用的。
“老奶奶,您说吧!啥时候结婚?”
“又不是真结婚,你猴急啥?”
我顿时觉得头上有一群乌鸦飞过,啊啊声不绝于耳。
“你看过闻家的公示,最晚什么时候救你那个朋友?”
“闻家写得的腊月十九处置,所以最晚十八晚上必须动手,当然越早越好。”
“那时间虽然略紧,但来得及,婚期就定在腊月十五吧?”
“定那么晚干什么?我觉得明天晚上就行。”
“花轿你自己扎,聘礼你自己画,你觉得明天白天你能干完吗?”
我觉得老太太是故意为难我。
我哪儿会扎纸这种活啊?
“老奶奶,您三下五除二就搞定的事儿,就别为难我了?”
我说完没想到老太太脸一下子拉得比驴还长。
“我闺女嫁人,有娘家准备花轿的道理吗?”
“不就是演个戏吗?您怎么还当真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救你朋友的事儿就当我开玩笑。”
我再次无言以对,打蛇打七寸,我现在被老太太拿捏得死死的。
“行,我可以自己扎,但东西您得提供给我,我一个外地人,人生地不熟的。”
“东西我这倒是现成的,不过你得花钱买。”
我真是不知道自己上辈子造的什么孽,碰到这个难缠又精于算计的老太婆。
而且她明明说自己大限就在年后,这还能有多少日子?
也不明白她还要那么多钱干啥?
不过我真的没心情和老太太纠缠下去,从包里拿出五百块钱,往八仙桌上一拍。
“先给我来五百块钱的。”
老太太也不客气,伸手把钱收走,然后到西侧抱了一抱高粱秆往我跟前一扔。
然后又给抽了三张红纸,转身放到八仙桌上。
“你这几天就别走了,困了就住在西厢房。”
“西厢房怎么住啊?不是狮子就是老虎的?”
“这恰恰说明西厢房安全,我对你不知根不知底儿的,谁知道你有没有仇人来寻仇?”
老太太一说,我突然想起了,苗家给我下的战书就在今夜。
虽然我没打算去赴约,但想着住在这应该是比较安全的。
可我一看脚下的高粱秆又犯愁了。
正所谓隔行如隔山,扎纸术和其它的玄门术法还不一样。
妥妥的一门技术活,对我这个门外汉来说,确实有点难。
“老奶奶,这活我真没干过,您能指导我一下吗?”
“可以。”
老太太说完可以二字,又伸出手,做了个捻手指的动作。
“您这是什么意思?”
“指导没问题,但不是白指导,是要收费的。”
如果不是为了洪文,我恨不得把一堆高粱秆甩老太太脸上。
不过我刚要掏钱,老太太接着说道。
“我的技术指导可比材料费贵,多少你看着给。”
真是龙遇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我忍痛拿出一千块钱拍在桌上。
老太太出手真快,一把将钱抓起,揣进怀里。
“钱也收了,您看看我第一步干什么?”
“简单,第一步先把高粱秆剥开,蔑是蔑,瓤是瓤分好了。”
老太太说完起身直奔东侧的火炕而去。
“老奶奶,这就完了?”
“对,你能干好这个再说,困了自己去西厢房,记得把蜡给我吹了。”
老太太上炕以后,一伸手拉起一道帘。
我呆呆地愣在原地,犹如吃了一只苍蝇。
一千块钱就买了一句话。
我也知道要想扎纸人先得用高粱秆扎出框架,然后外面糊上纸。
我现在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不过我不打算就这么算了,我准备剥完这一抱高粱秆,把老太太叫醒。
这一千块钱不能这么就算了。
然而当我拿起一根高粱秆顺一头往下撕,发现根本撕不动。
我两指用力猛地一扯,结果一条蔑子是撕下来了,可我扶着高粱秆的手没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