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发现宋轻霜对美女金钱各种利益不为所动的时候,景王爷就知道,他跟自己不是一路人。
此人太正,难堪大用。
没有欲望,怎么肯死心塌地为自己卖命?
而事实证明景王爷的猜想是对的,白云出卖了宋轻霜,他告诉景王爷,每次洗罪师出动,消除犯罪痕迹的时候,宋轻霜都提前保留了那些犯罪证据,为的可能就是日后捅景王爷一刀。
景王爷在白云学宋轻霜的本事学得差不多后,彻底起了杀心。
于是他设下了那一场阴谋,叫宋阳跟宋轻霜决一死战。
听到这里的时候,两行清泪顺着白月光的脸颊落下,因为她清楚得知道,那场决战的结果。
哥哥败了,鲜血染红了大厦楼下。
张九麟瞥了一眼后视镜,提醒白月光座兜里有手帕,尽管用。
我将那张手帕抽出,只见真丝手帕上绣着一只小鹿,小鸟立在它的鼻尖,很是和谐。
我用手帕给白月光擦眼泪,张九麟告诉我们:“当时你哥哥被层层围捕,宋阳冒着生命危险想拉他回头!甚至宋阳已经想好,哪怕是接下来跟特警拔枪相对,也要保住法宋这条血脉。”
但是宋轻霜太骄傲了,以为宋阳那样做是怜悯,是想证明自己才是最强的。
宋轻霜认为给父母丢了脸,他最终还是输给了宋阳,输给了宋兆麟的孙子。
他宁愿死,也不愿意搭上那只怜悯的手。
说到这里,张九麟深深得叹了一口气:“听雪,你跟哥哥真的误会宋阳了。宋阳其实根本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龌龊,更遑论对你们斩尽杀绝,他甚至一直觉得亏欠你们,想要替他爷爷亲口对你们说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害了我的父母,一句对不起就够了?”白月光的眼神变得凛冽,肆虐的杀气在周身弥漫。
张九麟摇了摇头:“看来你对宋阳爷孙的误会实在太深了……”
我也开始对张九麟起了怀疑,下意识得将白月光护在自己的身后:“说到底,你还是来给宋阳当说客的,你刚刚说的这些话,怎么证明是真的?如果说当时宋轻霜误解了宋阳,那我跟听雪呢,当时宋星辰可是真的要杀了我们。”
“我身上的伤,听雪的伤,没有一处不是宋星辰的唐刀留下的。好几次,他都使出了杀招,如果没有尹云露前辈相助,我们早就变成一对死鸳鸯了。”
就在这时,我清楚得看到手握方向盘的张九麟,眼中闪过一丝滔天杀意,薄唇也很是凉薄:“这也正是我要带你们去找的答案,包括法宋陨灭的真相。”
“至于武宋……哼哼,放心,我会替你俩讨一个公道!废他满门!”
“所以这一趟我们才要去惠父乡?”白月光忽然明白过来,刚才为什么导航会显示目的地在福建了。
张九麟点了点头,表示惠父乡是宋家老宅的所在,也是武宋的大本营。
不去踢人家的场子,怎么算讨公道!
我跟白月光面面相觑,倒不是我们小看张九麟,只不过这话听起来未免有点过于天方夜谭了。
要知道他就是一个写书的,替我们俩主持公道,能行吗?
且不提宋星辰已经天下无双,据说武宋里还有不少隐士高手的存在,再说宋星辰还有几十个师兄弟,若真是宋家老宅下的令,让宋星辰追杀我们。
那我们这一次过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张九麟似乎听到了我心里的嘀咕,让我跟白月光乖乖跟着他就行。
“丁隐,我说过,我想保的人,就是玉皇大帝也动不了!”
一番话将我的回忆拉到了三年前,当初跟喵星人的决死一战,如果没有张九麟的庇护,我跟饺子还有宋星辰怕是早就死于那场大逃杀中。
诚如尹云露所言,张九麟深不可测,跟在他身边是全天下最安全的地方。
两天以后,我们终于抵达了福建的惠父乡。
要说这张九麟也真是神人,一般开车几个小时就得休息一下,或者换人来开,这厮从早开到晚一点都没有休息的样子。
每次路过高速驿站,也只是进去吃点东西喝点水。
我跟白月光坐在后排都困得不行,他就完全跟个没事人一样,丝毫看不出任何的疲惫。
以至于后来上洗手间的时候,白月光还发信息问我,张九麟到底是不是人,他怎么完全没有人类的正常需求。
“可能他前生是头鹿,劳碌命,不需要休息?”
我开玩笑得回了一句。
要知道这厮好像最喜欢小鹿跟小鸟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特别的情缘。
不过我记得在他的咖啡厅住的那段时间,他总是昼夜颠倒,每次写完小说就要去睡觉,难道他只有写小说的时候才会困,其他时候就是个打了鸡血的精神小伙?
总之也不管张九麟到底是谁,只要他对我们没有加害之心,也就够了。
下车以后我们发现,惠父乡这里到处都是古色古香的宅子,青砖白墙黑瓦,典型的南方建筑风格。
街道不是水泥地,而是一块块暗灰色的方砖铺就,一踏入这里就有种古朴的怀旧气息。两边的街道也有点仿古的风格,一家家不是什么中药铺,就是什么裁缝店,很少能看到那种宽敞明亮的时尚店面。
不知道是不是福建多雨的原因,我们一来就下雨了,还好张九麟车上有伞,他自己撑了一把,又给了我跟白月光一把。
走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中,我居然还有种穿越回了古代的感觉!
我们三个人撑着伞进入宋家村,这里的姑娘好多都是撑着一把油纸伞,身着汉服,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白月光掐了一下我的腰,清冷的嗓音问我看得那么入神,不要个联系方式,是不是太可惜?
“我就是好奇这里的人为什么都穿汉服,我心里可是只有你的。”我赶紧答道,却换来张九麟不合时宜的一句咳嗽:“公共场合,注意着点。”
白月光羞红了脸颊,我却大方得揽住她的肩膀,颇有点故意虐狗的小心思。
我们撑着伞进入宋家村,张九麟告诉我们,这里人基本都姓宋,但许多并非宋慈后人,是从外地搬迁来的。只有宋家老宅里的人才是宋慈的血脉。
张九麟也不知道宋家祖宅具体往那儿走,我笑着打趣道:“原来这世上还有你不知道的事儿。”
张九麟倒也不恼,回了我一句:“我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路过的时候,我们在旁边的一家中式酒楼吃了个饭。
张九麟点了几道菜,都是这里的特色,比如朱子鱼宴,由一色的河鱼组成,蒸、煮、炒、焖、熏、炖、卤、油炸、油淋、酒腌、枣子、茶浸、因鱼种不同而做法不同、放料不同、火候不同、颜色不同、味道不同,花样繁多让人爱不释口。
还有宋家柿饼,松溪小角等等,也都是当地的特色。
乃至最后的甜点提刑麻薯,据说是提刑官宋慈改良过得配方。
入口软糯,一口下去,棉弹黏腻,好吃得说不出话。
凑合吃了两天的面包跟泡面,这一顿算是人间美味,将我饿扁的肚子也终于给填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