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三才法器的事情,虽然让我心里不安,但根据我现在掌握的线索,还完全不足以去调查这件事,所以我也只能是暂时把它抛在脑后了。
一个星期天的下午,我陪着鸡姐去酒吧清点账目,回来的时候她突然提起,想在酒吧里给我安排点事儿做,说我成天在她那里闲着也不是事儿。
我这大概是听出她的意思了,这是看不惯我一直在她那里吃闲饭。
我这人本就懒散,更看不惯一个女人对我指手画脚的,我本来想跟鸡姐提那十万支票还有她欠我的那三万块酬劳,我的意思是拿这十三万抵我平时的开销,这样哥们就不是吃闲饭的了。
但后来想想觉得还是算了,这一来是成天吃喝玩乐确实不太好,我这还没一个月就胖了一大圈了。
二来是旁人看我的眼光实在是太折磨人,他们不知道内情,都以为我就是个跟着富婆吃软饭的。
这找点事儿做也好,至少能证明哥们是自食其力。
于是我就跟鸡姐说,凭咱这师弟师姐的关系,你怎么着也得给哥们整个经理当当吧。
鸡姐答应的很爽快,说是那边已经安排好了,第二天我直接过去上班就行,相关事务小翠会和我交代清楚。
鸡姐那酒吧的规模不算大,但在当地算是龙头了,平时光顾的客人有很多都是她曾经结交的老板,酒吧里杂七杂八的服务人员加一起有二十多个。
我这要是当了经理,好歹也算是个头呀,想当初在陈家村的时候哥们本来是要竞选村长的,但被中途杀出的杨凯旋坏了好事,村长没当成,当这么个小头头也算是过一把官瘾。
再一想到酒吧里那些服务员大多都是小翠那种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我这就更有干劲了,第二天一早,特意穿上了之前参加简家酒会的那套西装,然后又梳了一个大背头。
可到酒吧之后我才知道,我又被鸡姐给忽悠了,什么狗屁经理,其实就是个干杂物的,搬酒卸货,再兼一个保安的职务,待遇一个月四千五,比孙瞎子没好多少,这娘们完全是把我当苦力在使。
我这一下子气得不行,当即去找到鸡姐跟她理论,没想到反而被她训了一通。
她让我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不是当经理的料。
我这细细一想,自己是个高中文凭,之前一直窝在陈家村那鸟不生蛋的地方,见识少,也没啥经营方面的经验。
这要给我安排个经理,我可能还真是干不下来。
于是我叹了口气,说经理不干也罢,你再给我安排个其他的吧,怎么说也不至于干杂物呀。
鸡姐说,让我去迎宾接待,但我这吊儿郎当的样子,根本没那想象。
让我去守柜台,但以我这数学能力,不一定把那账目搞得清楚。
让我去当服务员,以我这暴脾气,很容易跟喝醉的了顾客动手,所以我只能是干杂物。
鸡姐这一通话挺损人,但却也整得我无言以对,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干杂物就干杂物吧,反正干啥不都是为了混口饭吃,至少这样一来酒吧里的人不会再怀疑我和鸡姐有不正当关系了。
这富婆要是真养了个小白脸,那不得好好护着,哪舍得让他干这些呀。
我这虽说是干杂物,但干了几天之后我发现这差事其实还不错,平时需要我动手的事儿并不多,大多数时间我都是在酒吧里闲着,要么跟小翠那几个年轻妹子开开玩笑,要么跟着孙瞎子吹牛侃大山。
这孙瞎子虽然人品不咋地,但不得不说,他的见识是真的广。
他年轻时候就天南地北的到处闯,据说年轻时候还当过老板,后来生意失败,去开过车,跑过船,甚至还跟一群盗墓贼一起发过横财,他说他最富的时候有车有房,卡里还有三百来万的存款。
但由于那时候年少轻狂,挥霍无度,那些家底儿很快就被他造光了,后来四十多岁再一回头,发现一切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再后来他因为上了年纪,体力和精力都大不如前,加之那几年时运不济,他是混口饭吃都困难,最后没办法,四十多岁的年纪,进了建筑工地,当了打工人。
他在大山里做工程,遇上修尸解仙的那具长毛尸也都是在这之后的事情了。
现如今他年纪大了,一辈子快到头了,年过半百还把一双招子丢了,谈到这些,他总会唏嘘叹惋。
我不知道孙瞎子跟我讲的这些是吹牛扯淡还是他的真实经历,但我能感觉得到,这老家伙确实是个有故事的人。
我在鸡姐酒吧打工的这段时间过得还算比较平静,白天摸鱼打诨,晚上回到鸡姐那里还能吃顿好的,小日子算是过得红红火火。
在酒吧的时间,我大多数时候都是和孙瞎子厮混在一起,因为我比较喜欢他那种爽快的性格,还有就是我很喜欢听他讲的那些故事。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这跟孙瞎子混得时间久了,也跟他一样变得有些油腻起来。
整个人的形象开始变得有些不修边幅,我这本来挺清淡的口味,跟着他一起吃了一段时间的路边摊之后也变重了,现在这吃饭的时候不整两块臭豆腐那是怎么都吃不香。
另外我说话的习惯也受到他的影响,荤段子不分场合的说,搞得小翠那几个年轻妹子都跟我有些疏远了。
再者就是平时的娱乐,我这陈家村里出来的土包子,本来算不得多潮流,但平时听的好歹也是流行音乐,但在受到孙瞎子的影响之后,我这口味也变了,喜欢上了商业街十字路口卖唱爷孙的小曲儿,一天不听就浑身难受。
所以每当下午的时候,我都会跟着孙瞎子一起摸鱼矿工,到商业街那边去蹲着听曲儿。
那唱曲儿的爷孙俩据说是从西南地区的大山里出来的,干这个完全就是为了讨口饭吃。
卖唱那姑娘年芳十六,嗓子很好,唱曲儿那声音比百灵鸟还要清脆,这听的时间长了,我觉得这种混有民谣和地方戏曲元素的小曲儿也没有我之前想象的那么土,咿咿呀呀的唱调,听懂了之后反而是回味无穷,很是上头。
再后来,我和孙瞎子蹲在商业街听曲儿加吹牛,成了我们每天必备的项目。
我们是天南地北日月星辰无所不谈,也聊过一些风水上的问题,可这之后的某一天,我们聊着聊着不知就怎么就聊到了女人。
我对孙瞎子说:“瞎子,照你之前说的,你年轻时候是啥地方都去过,享过福,受过苦,富过也穷过,按理说你这辈子应该是死而无憾了。
但是我觉得你可能还是差点东西,你活了这么大辈子还没碰过女人呢,不然你也不会到现在都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唯一的一个亲外甥还差点把你活活气死。”
孙瞎子从他那破布包里掏出一个酒瓶,这酒是他在鸡姐的酒吧里背着人偷摸灌的,他拔开塞子意味深长地抿了一口,对我说道:“我说陈老弟,你还别瞧不起人,我孙瞎子的桃花运可比财运还要大,老夫年轻的时候可是被女人抢着要,只不过是老夫眼光太高,一个都没瞧上,所以才没有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