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样我倒觉得挺好,至少不用担心自己媳妇被人家惦记了。
至于杨玉那怪丫头,说是要和我交朋友,但是平时在村里我从没见过她出门,而我自然也不可能去她家找她,所以那次离开杨家别墅之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和那丫头见过面。
一天夜里,我如往常一样提着灯笼拿着铜锣在村里打更,走到村口的位置,我的心里恍然间变得有些不安起来。
各位可有过这样的经历,独自一人走夜路的时候,总是会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后面跟着你,但你回头一看却是啥都没有。
其实这就是人对位置盲区的一种恐惧,黑暗的环境中,目光所不能覆盖的区域,你就会下意识地去揣测那里是不是藏着什么东西,这种时候往往是草木皆兵,恐惧也就产生了。
我夜夜打更人,天天走夜路,按理说我是早就已经克服了这种情绪,但今晚却不知怎么的,我总感觉村口那边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
虽然我什么都没看到,但每当我回过头去总是会觉得脊背有些发凉。
我每晚打更所行走的路线是固定的,所以我每天都会到这个位置来一次,其实村口这位置对我来说确实有些特别。
想当初我四姐第一次回家,我是在这里见到她,前段时间王小翠回村里,我也是在这个位置和她相遇。
说句实在话,我每晚打更的时候有时候一个人闷得无聊,脑子里就会胡思乱想一些东西,我时常会想到这样的一个画面。
宁静的夜里,朦胧的月光下,王小翠穿着一身红衣,站在村口的位置朝着我招手。
我承认,之前王小翠的事情已经成了我心里的一个结,我尝试过很多次,却怎么也解不开。
我至今任记得小翠临死前那个晚上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那晚你明明对我动了心,却又不敢碰我,你是我最恨的人。”
还有就是我在梦里听到她说的那句话。
“陈宇,我好痛,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每次回想起这些,我就感觉像是有人在我的心口里撒了一把盐,那种难受的感觉憋在心里,怎么也发泄不出来。
我提着灯笼在村外的玉米地边上站了一会儿,凉爽的夜风从我的身边吹过,地里的玉米叶子发出刷刷刷的声响,我的心里也算是舒坦了一点。
随即敲了敲手里的铜锣。
当,当,当——
“三更天了,注意关闭门窗,放火防盗!”
三更打完,我打算回家休息,舒瑶应该已经把我的夜宵准备好了,出门前她说今天要给我做我最喜欢吃的酒酿丸子,所以我这时候走得比较匆忙。
可是在我刚踏进村子的一瞬间,我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了一个奇怪的声响,我猛地回头一看,只见玉米地里有一片红色的事物摇摇晃晃地窜了出来。
我的心里一惊,什么玩意儿!
我刚才也说了,村口这个位置在我心里很特别,我经常会幻象王小翠穿着一身红衣在这里跟我招手,现在玉米地里冒出个红色的事物,我自然而然的就往这方面想了。
可是王小翠要是这个时候出现,那不用想也知道她是什么。
我小心翼翼地把手里的铜锣放下,只是提着灯笼朝着那红影靠过去。
“小翠,是你吗?”
对方没有回我的话,依然是在那里微微地晃悠着,我咽了口唾沫,壮着胆子又往前走了几步。
这时我注意到那红色的东西不像是王小翠,你想象一下姑娘家的身段,那一般都是比较娇小的,王小翠的个子不高,人长得也不胖。
而我眼前的这东西,却是很大的一“片”,甚至说是都不像是个人的形状。
我捡起地上的一根玉米杆,朝着那玩意儿捅了一下。
“哎哟,谁呀这是!”
这是个男人的声音,而且我一听这声音还感觉有些熟悉。
这时那人转过身来,果然是个男人,他的身上光溜溜的,就下身穿着一条裤衩,而我刚才看到的那红色的东西是他披在背上的一块红色的床单。
灯笼的光线下,我顿时认出了这家伙。
“陈三旦!狗日的大晚上不睡觉在这干啥呢?”
各位可还记得,陈三旦就是我之前提起过的那个无赖,平时在村里喜欢小偷小摸,由于以前经常到我家超市顺东西,我还专门找上门和他理论过。
还有就是之前二狗骗我说他安葬了王小翠的尸首,这事儿我也是通过陈三旦才了解到真相的。
这家伙晃了晃手,眼神显得很是迷糊,脸红扑扑的,像是喝了不少酒。
陈三旦一看是我,顿时笑呵呵地说道:“原来是宇哥呀,大晚上的腚眼子被人捅了一下,我当是撞见鬼了呢。”
“我才以为是见了鬼了呢,问你话呢,大晚上的在这干啥?”
他打了个酒隔,指了指下面。
“刚从王家村回来,这不……喝多了嘛,在这撒泡尿。”
我皱了皱眉。“这个点了还喝酒?你衣服呢,咋披着块红床单就出来了,好在是大晚上的没人,要是白天让村里姑娘家撞见了,肯定要说你耍流氓。”
陈三旦笑着说道:“耍啥流氓呀,就咱村那几个黑妮子,送我屋里我都不稀罕碰她们。”
我冷哼一声。
“口气倒是不小,你瞧不上人家,人家还瞧不上你呢,马上三十岁的人了,不还是光棍一条。”
这时候一阵冷风吹过,陈三旦打了个哆嗦,把那红床单紧紧地裹到了身上。
“光棍咋了,家里没老婆活着才自在呢,女人有啥了不起的,老子虽然是没结婚,那还不是……”
他的话没说完,好像是觉得后面的内容有些不妥,便突然打住了,随之两眼珠子在刚框里转了转。
陈三旦在村里可是我和我一起玩到大的,虽没有二狗和我那么亲,但我对他还是挺了解的,这家伙,平时做了什么坏事之后就是这副表现。
我说道:“大晚上的去王家村喝酒?我咋不太相信呢,狗日的是不是又去干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儿才回来?”
“哎宇哥你可别乱说呀,你家那超市我可好长时间没去过了。”
“我又没说你偷我家的。”
“嘿嘿,是嘛,一个村的,我哪好意思呀,咱们得一致对外。”
我冷哼一声,你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行,难得跟你瞎扯淡了,没屁事就赶紧滚回去睡觉。
最后提醒你一句,平时偷摸点小玩意儿可以,但是那‘人’可偷不得呀。”
我这话似乎正戳在了陈三旦的心眼子上,他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奇怪,但又不得不强作出笑脸。
“宇哥,这话啥意思呀?”
“你看看你这样子,难道不像是刚从哪户小女人家出来?被人家丈夫撞见了吧,衣服裤子都没来得及穿,扯快床单就跑了。”
我这话本只是一种猜测,而且其中还有很大的开玩笑的成分,谁知这家伙一听,显得更是紧张了。
“宇哥,瞧你这话说的,呵呵……我就是真的想找快活,那也得去找个小寡妇呀,有夫之妇我哪敢沾呀。”
说着,慌慌张张的跑进了村。
我没心思管这家伙的那些破事,就他的生活作风,我以前就说过了,早晚得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