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也先开始求救,他就将心神放在脱脱不花身上,甚至催动幽通时进行再次确认。
紧接着。
“算了,逃就逃了吧。”
李馗并没有为此纠结。
便见他手指一弹,锐利的风刃洞穿右边的尸堆,直接将里头装死的草原蛮子结果了!
“啊!”
脱脱不花裸着胸膛,咬紧牙关,额前的汗水混着粘稠血液落到嘴里。
身旁的亲卫帮忙挖掉血肉里头的弹头。
“统帅,好了。”
“嗯。”
脱脱不花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抬眼看去,身旁只剩三个亲卫。
上千人突围,就剩四个人跑出来。
而且,如果不是他用秘法让死士给自己挡了一箭,就要死在那个明人手上!
蓦地!
脱脱不花突然放声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脸上满是兴奋的神情。
直把三名亲卫搞得面面相觑,还以为脱脱不花是悲伤过度而引起行为异常,纷纷安慰道:
“统帅……”
“统帅……”
殊不知。
脱脱不花摆了摆手,他实在是开心了。
一是死里逃生。
二是,此次草原势力固然元气大伤,但并非绝了种,在圣地(即发现长生天的地方)仍留有接近十万兵马。
现在也先死了,脱欢老了,瓦剌首领的位置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况且其余部族经此一役实力大减,在他的带领下,一定可以顺利吞并,实现真正的大一统!
就像匈奴,就像蒙元!
“走!我们回圣地!“
脱脱不花翻身上马,扭头看向远处地平线上的那线火光,嘴角咧开笑意。
不多时。
四骑的身影没入黑暗,消失不见。
半个时辰后。
战场落下帷幕!
璀璨红光照彻夜空。
坑洼不平的大地上,明军高效而有序地清扫战场。
这场总计十五万人的庞大战争,终以大明一方大获全胜而告终。
具体的伤亡尚未统计出来。
哗啦……
沾满粘稠血痂的拳骨,倒了整个水囊也没清洗干净。
李馗长舒了口气,索性坐在地上,遥望远处排起长龙的俘虏队伍,更多的是遍布战场的糜烂尸体。
炮轰、战马冲锋,空气里萦绕不去的硝烟及铁锈味争先钻进鼻腔。
突然想到一句话:一将功成万骨枯。
大抵也就是如此吧!
出神之际。
“李馗。”
李馗偏头看去,正是朱瞻基满脸笑容地驾马过来。
他也不起身,只是抱拳拱手道:“殿下。”
“啪。”
朱瞻基双脚踏地,地面微微有些柔软,打量着李馗,笑问道:“没受伤吧?”
李馗摇头:“没有,多亏殿下送的甲胄。”
“哈哈哈,你喜欢就好。”
朱瞻基并没有在意李馗冷淡的态度,反而是这种与众不同,让他始终高看李馗几分。
当然,像这种要建立在超凡实力上!
“待到此间事了,你跟我回北平吧!”朱瞻基直说。
“好!”
李馗先是点头应是,紧接着话锋一转:“只不过殿下,我不能跟你一同回去。”
“嗯?为何?”
朱瞻基眉锋一拧。
“我在辽东还有些事情要解决,需要晚几天出发。”
“行,我在北平等你。”
“谢殿下,
“殿下,那些人准备如何处理?”
李馗微扬起下巴点向远处浩浩荡荡的俘虏。
“哦。”
朱瞻基眺望过去,笑意倏地有些冷,“当然是押去修长城、修河道、修宫殿,物尽其用嘛,反正也从他们身上问不出什么。”
李馗颔首,没有多言。
紧接着。
朱瞻基负手背后,仍望向远处的战场,心中豪情大起,“李馗,汝真乃吾之冠军侯。”
闻言,李馗不由一愣。
重点不在于冠军侯,而是在于朱瞻基这小子将他们的关系比喻成霍去病与刘彻。
挺有意思。
他道:“殿下谬赞了!”
“诶。”
朱瞻基摆了摆手,叮嘱道:
“不过你可别磨蹭太久,今年也就剩几天结束了,你要在正月初一前赶到北平!”
“好!”
李馗脸上扬起笑容,点头应道。
不管怎样,他现在借着朱瞻基这颗大树成功实现自己最初的目标,而且后者的身份能提供很多便利。
算下来,半年时间才过去一个月,时间上还很充裕,且给李馗完成任务的信心。
“走吧,这里自有人会善后。”
朱瞻基翻身上马。
随即,两人离开战场。
数日后。
石勒喀河战役的影响逐渐发酵至顶峰。
瓦剌等部十万人军队,全歼近六万余人,俘虏三万,这是何等丰硕的战果!
煊赫的风浪,自辽东刮向北平。
而朱瞻基作为此次统帅,声望用如日中天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份。
皇太孙!
未来的储君,未来大明帝国的掌舵者!
暂作休憩的府邸,门槛都快被踏烂了,新老武将世家拜访的请帖络络不绝,只可惜这位皇太孙全都没有接见,不知躲起来作何文章。
同时,辽东全境一片喜庆洋洋。
论起对草原蛮子的仇恨,辽东人民当属最高!
当年的蒙元;现在的瓦剌鞑靼等部,上百年的仇恨可不是说说而已。
茫茫大雪天。
茶馆、酒楼,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此时此刻。
辽东府城门口。
数百披甲执锐的官兵整齐肃穆地排好队伍。
远处的平民百姓只能踮起脚尖眺望,根本看不清里头的情况,只是听说皇太孙要回北平了。
中央,两匹火红色的高大异兽,高近两米,四蹄健壮,形似骏马,鼻孔喷出浓浓白雾。
它们身后牵的是一辆通体由钢铁浇筑而成的偌大车厢。
车旁空地上,两人正进行交谈。
“殿下路途遥远,注意安全。”
李馗一身常服,拱手向朱瞻基告别。
“嗯,到了北平,你拿着这块玉佩来找我。”
朱瞻基从腰间取下一块精致玉佩递给李馗,上面刻了一个朱字。
“好。”李馗伸手接过。
随着鞭子抽起响亮的空爆,车轮缓缓驶动。
而后。
李馗目送庞大车队出了城门,在视野内逐渐消失。
随即,他掂量了两下玉佩,收进壶天空间。
接下来,就到了赴宴的时候。
当时公孙羽要请他吃饭,李馗可一直没忘。
过了今晚,他也要离开辽东府,先把济愿跟柳如复藏宝的地方收刮干净,然后再启程去北平。
时值风逐云走,晃眼间,日落西垂。
李馗趁着时间还早,走走停停将辽东府逛了个遍。
算是趁机享受下难得的悠闲时光。
要知道作为朱瞻基面前的红人,这几天李馗那间小院可算是门庭若市,后面实在将他惹得不耐烦了,索性找了间客栈休息,耳根子方才有了几分清净。
眼下李馗正前往名为枫叶巷的地方。
路上,时不时能看到踢蹴鞠的孩童,呼喊着穿过大街小巷,双颊冻得通红,不减脸上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