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见李馗如提前预知般,催动假形,颈骨硬生生往右挪移数公分,剑刃差之毫厘从肌肤上一掠而过,手腕一动,雁翎刀先后斩开刺来的长剑。
随即,右腿猛地高抬,掀起一团风炮打向夜羽腹部。
嘭!
又是一声金铁交鸣。
“力量变小了,他要撑不住了。”李馗心里想道。“算算时间,应该快了。”
夜羽使用三头六臂后确实非常强,力量、速度直线上升,最重要的是他还会飞!
开始的时候,李馗完全找不到一丝反击机会。
挡住一双手臂的攻击,另一双的攻势就接踵而来,六双眼睛死死盯着李馗的任何动作,全程被动挨打。
然而……随着战斗推移,李馗敏锐地感知到夜羽的力量开始消退。最明显的就是,他躲避攻势更加游刃有余,还能尝试加以反击。
利用踹脚掀起的风流,辅以借风,形成风炮!
倏然。
“死!!!”
六把兵器齐齐往李馗全身各处要害招呼。
说时迟,那时快。
立见李馗周身再次浮起神光,瞬间化作两道金色手臂挡住剑尖。与此同时,长刀犹如穿花蝴蝶般撞开剑身,在夜羽两条胳膊上留下深可见骨的刀痕!
“可恶,一路打上来他都不知道累吗?”
夜羽咬牙忍痛,心中惊怒不已。
愤怒背后,是恐惧!
他可是罗刹呀,谓之捷疾可畏,以速度称雄,可这家伙竟然三番五次挡下他的攻势!
更重要的是……
“为什么他会那么多的神通术法,而且还如此精通?!”
这是夜羽最难以想明白的问题。
常人终其一生,可能也就擅长三到五的术法神通,甚至专精唯一。学习太多术法是会分散掉精力,不是学的越多越好。
就在这时。
咔嚓……彷如镜子碎裂的声音响起。
“阵法?怎么可能?!”
夜羽瞳孔微微扩张,难掩心中震撼,右侧的脑袋忍不住扭头看去。
但见一只黑皮细犬不知何时潜伏到黑日旁边,张嘴吐出一枚幽色令牌,直插在黑日上!
”算算时间,应该快了。”
李馗的这句话指的就是小黑!
立见浩瀚的威慑悄然弥漫。
紧随着。
一道光柱从令牌上蓦然升起,贯穿天际!
几是先后一秒的差距,另一道光柱也自三号楼的位置骤然升起。
危!!!
突然,夜羽心中似有根弦绷紧。
刚!
掠起赤芒的刀锋斩进脸颊,贯穿口腔,狠狠拉了出来。
青黑血液纷飞,黑羽零落。
那双冰冷的双眸闯了进来。
杀意凛然!
然而就在此刻,夜羽的身子陡然消失不见。
惊现反转。
噗……
细长的剑刃压着金光贯穿李馗的心口,在他身后,竟是夜羽的身影!
一根黑色羽毛从李馗脚边落下。
“哈……哈……哈……”
夜羽面如枯槁,神色萎靡,拼命喘着粗气,嘴里满是腥味。
这就是他压箱底的底牌。
利用祭炼过的羽毛,实现空间挪移般的效果,消耗的法力巨大,本来……他是想压着用来逃跑!
哪成想,还是用出来了。
“终于死了!“
只见夜羽手腕拧动,剐碎心脏,狠狠抽出剑刃。
他抬头看向天上的光柱,心中一阵悲凉,毫无雀跃的情绪。
接下来,拿什么离开这里?
突然。
夜羽注意到立于不远处的细犬,眼神戏谑,好像一点也不着急?
也即是这时,一只刚猛有力的大手似铁钳般悄然拧住他的手腕。
夜羽脸上的神情骤然扭曲崩溃。
“啊啊啊啊啊!!!你怎么还不死呀!”
紧接着。
曲起的手肘如攻城锤般顶在他的咽喉上。
夜羽双眼登时暴突而出。
视线倾倒,天旋地转。
整个人狠狠摔在地上,骨骼发出艰涩的痛呼。
“你刚才玩得挺开心呀,屁股下巴。”
李馗吐出一口心悸的热气,低眉俯视夜羽,神情漠然,眼角残忍的凶光溢了出来!
右手挽了个刀花,猛地用力掷下,冷冽的刀尖贯穿皮肉,插进地底。
“三头六臂是吧……”
“不,不,不要……”
夜羽似意识到什么,惊恐地瞪大双眼。
但见李馗用脚踩住夜羽胸口,指尖风团凝聚不散,揪起两条臂膀硬生生撕扯下来!
血液横洒当空。
“啊!!!”
伴随凄厉的哀嚎,是接连落地的手臂、头颅。
尘埃落定。
“汪!”
小黑摇着尾巴,迈着欢快的脚步,来到李馗身边邀功。
方才两人的战斗实在激烈,且‘黑日’就在夜羽身后,它好不容易才抓到机会潜伏到后面去。
“功臣回来了,干得漂亮!”
李馗笑着俯身揉了揉细犬脑袋。
随即,
抬头仰望苍穹。
这时他才看清,原来盖住楼层上空的不知名物体,竟是只纹路分明的手掌。
少顷,随着两道光柱不断壮大范围,手掌渐渐化作透明直至消失,露出深邃的黑暗。
紧接着。
一扇虚化的鬼门出现在上空!
门框是青黑而虬结有力的大手,群鬼环绕手臂铸成狰狞相食的画面,正中间乃是威严狰狞的恶兽,狮发利齿,瞳孔闪烁着猩红的血光。
正是李馗当初拿回钥匙的鬼门!
“看样子想要由虚化实,还需要一点时间。”
李馗心里估算了下化实的速度。
他手腕一翻,掌心陡然出现烟盒火柴,及两个诡异的纸人娃娃。
巴掌大小、惨白的脸颊有两团嫣红,看过去十分诡异。
壶天:可以开辟空间或洞府,纳须弥于芥子,乃至袖里乾坤大,天地掌中存。
二十点功德。
替死纸人:可替主人抵挡一次致死攻击,包括诅咒等一系列负面状态。
价值五功德点。
这也是心脏先被洞穿,后被绞碎,还能安然无恙的原因。
真正的狂欢盛宴!
由于是单纯以罪业深浅来奖励功德,这也造成不乏实力弱小,但恶贯满盈的鬼物,提供了不菲的功德奖励。
啪……
纸人娃娃扔在染血的屁股下巴身旁,嘴角勾起诡异的笑容。
“呼。”
李馗口鼻溢出浓烟,稍有恢复后,拔起雁翎刀,来到楼层边缘。
低眉看去。
但见粘稠的‘黑暗’正不断上涌。
可在他眼里,这哪是什么‘黑暗’,分明是一张张痛苦而空洞的面孔,怨气执念相互交织,形成了诡异而庞大的污秽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