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均听到我的叫喊声之后猛然惊醒,转头朝着村落方向一看,登时面色一怔,随即开口道:“这村落怎么如此荒凉,难不成昨晚咱们碰到了鬼遮眼?”
“师叔,什么是鬼遮眼?”我有些不解的看着沈灵均问道。
“鬼遮眼跟鬼打墙差不多,不过区别就在于鬼遮眼可以遮蔽危险,鬼打墙是让你身处在某处环境中无法脱身,看样子昨晚咱们被那些魂魄体内的阴气干扰,所以才分辨不出他们是人是鬼,而跟随他们来到此处之后由于鬼遮眼的原因咱们也没有看出村落的异像,如此看来这些村民身死时间最起码已经有数十年之久。”沈灵均语重心长说道。
“师叔,这事情有些古怪啊,要说村民老死还情有可原,可昨晚戏台前坐着的不光只有老人,还有孩童和青年,即便数十年过去他们也不会身死,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说他们并非正常死亡?”我看着沈灵均说道。
沈灵均忖度片刻后朝着村落方向一指,说先进村看看情况再说,反正现在日头正高,一般的邪祟也不敢在白昼现身,应该没什么危险。
听到这话我点点头随即跟着沈灵均朝着村落方向走去,进入村落之后四下看去,周围一阵荒凉凄清之感,不少土墙已经倒塌,房屋顶上更是长满了杂草,整个村子死寂一片,没有半点生气迹象。
“这村子就好像是在一夜蒸发似的,这倒是怪了,咱们先找间院落进去看看。”说话间沈灵均行至一处破旧木门前,抬手一推,吱嘎一声木门开启,紧接着头顶上散落不少灰尘,灰尘散尽后我和沈灵均进入院落,抬头一看,院落中杂草满布,已经有半人多高,拨开杂草进入房间,此时房间中的桌椅板凳上已经落下厚厚的一层灰尘,头顶横梁上蛛网横结,看上去十分荒凉。
看了片刻后沈灵均行至一处木柜前,打开之后谈头看了一眼,随即开口道:“衣衫整齐叠放,说明这家人并非是逃难离去,应该是由于某种原因死在这里。”
话音刚落沈灵均已经走到旁边卧室中,没过数秒钟屋中传来沈灵均的声音:“师侄进来!”
闻言我踱步进入屋中,低头看去,此时床上正有一副穿着破烂衣衫的白骨,看样子这白骨的主人应该就是这户人家的家主。
“从骨龄来看此人应该在三四十岁左右,按道理说即便是疾病致死用不了多久也会被村民发现,可他就这么死在床上实在是可疑,师侄,咱们再去别的院落看看!”
随后我和沈灵均又进入几间院落,可看到的景象与第一家相差不大,院落中皆是杂草丛生,而屋中也有白骨,只是白骨数量有所不同,有的是两具,有的是三具。
据沈灵均仔细检查这些死者身上皆无伤口,一般来说致命伤无非两种,一是内伤,二是外伤,从内伤来看死者白骨完好无损,如果是内伤的话最起码骨头会受到破坏或者变形,但这一点从死者白骨来看都没有发现,外伤也不可能,因为如果是外伤的话肯定会流血,但我们在这些尸体身下并未发现任何血迹,这就说明这些死者并未受伤。
“师叔,你说他们会不会是中毒而死?这样一来外伤内伤不就检查不出来了吗?”我看着沈灵均问道。
沈灵均眉毛一挑,抬手一指白骨方向,沉声道:“不可能,如果是被毒杀那么毒药入侵体内之后肯定会腐蚀人骨,最后骨头会变成黑褐色,可这些骨头颜色呈现白黄之色,说明他们并没有吃下任何毒药,依我看他们应该是突然间身死。”
既没有外伤也没有内伤,更不是毒杀,那我真想不明白这些村民到底是怎么死的,这的确是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能力。
我坐在床边沉思片刻,突然想起当初在车上那些乘客看我们的眼神,猛地恍然大悟,看着沈灵均开口道:“师叔,你说这些人会不会是因为屠陆鸣而死,你还记不记得沈大哥曾说屠陆鸣造一口棺材就会死一个人,所以屠刚才将他逐出村子,青云门灭门之后他来到丈八岭,如果要是按照沈大哥的话来看这村子的人很有可能都是因为他造的棺材,所以这些人身上才没有伤口。”
“有道理,此处位于丈八岭,如果说屠陆鸣真的藏身于此那距离这个村落肯定远不了,按照造一口棺材死一个人的说法来看此事当真有可能,依我看咱们还是赶紧出发继续寻找屠陆鸣的踪迹,只要找到屠陆鸣我想这村落百姓身死之谜就能够水落石出!”沈灵均神情坚毅道。
离开村子之后我们在周围数里之内开始寻找屠陆鸣的踪迹,可我们整整找了一天都没有找到屠陆鸣的居住之所,万般无奈之下我们只得再次回到村口准备过夜。
此时已经傍晚六点左右,天色渐渐昏暗下来,我正准备从背包中拿出干粮分发给沈灵均,这时一阵嘈杂的声响从村落中传来,听到声音后我立即从腰间抽出夜明,随即躲藏在石磨后方朝着村子方向看去。
只见村落中走出数十名手拿板凳的村民,还有不少孩童在头前蹦跳着行进,见到这些村民我心头一震,连忙看向身边的沈灵均,开口道:“师叔,这些人都是昨晚看戏的村民,今日怎么又出来了,你说他们会去什么地方?”
“我也不清楚,等会儿咱们跟上去看看,说不定能够找到什么线索。”沈灵均说完之后我和她便躲在石磨后面一言不发,等所有村民进入密林之后我们才小心翼翼跟上前去。
进入密林一直前行,约莫走了十几分钟后我们便来到了昨晚看戏的地方,探头一看,此时空地上戏台已经架了起来,敲锣打鼓的乐师正在调试乐器,见状我看着沈灵均说道:“又是来看戏,难不成这些村民每晚都会来此?”
沈灵均听后并未多言,而是抬手往村民后方指了指,我定睛一看,沈灵均所指之人正是昨天与我们交谈的那个农妇,此时她坐在长凳上正打着拍子,面露和善笑容。
“师侄,依我看这些邪物心地不坏,要不然咱们上前再仔细询问一番,你觉得如何?”沈灵均开口问道。
见我点头之后我们二人再次行至村妇身旁,村妇见到我们两个之后神情一怔,诧异道:“姑娘,昨天晚上不是说的好好的去我家借宿吗,怎么唱完戏你们两个就不见了踪影,你们昨晚在哪过的夜?”
“大婶,昨晚我们突然有点事就来离开了,没来得及通知你实在是不好意思,今晚我们还能去你家住一宿吗?”沈灵均试探性问道。
“当然可以,反正我那丈夫死了七八年了,家里就我自己,平时也是无聊,你们去了正好可以陪我说说话。”农妇话音刚落戏台上便传来了敲锣打鼓声,随即她小声嘘了一下,说道:“先别说话了,这场戏叫做红梅阁,我最喜欢看了。”
闻听此言我转头朝着戏台看去,只见一名身穿白衣头裹黑布的女子从红帘之后走出,随后扭动身形开始唱起戏曲。
“师叔,昨天晚上这戏子唱的不就是红梅阁吗,怎么今晚还唱红梅阁,难不成这些人看不腻吗?”我看着沈灵均压低声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