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算不如天算，一切皆是如此。
“我们调查过十五年前的事情，是从你的同学嘴里听到的，可以的话作为当事人，你的证词还是很重要的。”
杜兴艾看向李霓云，她垂下头，恍惚间时间流转，又回到了当初的时候。
“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喂，您好，嗯，我是啊，李霓云的话，的确是有这个人，如果没有您打过来的电话，可能都忘记了。”
“您想知道些什么呢？的确是这样，当时我们也大吃一惊呢，没想到一向是好好学生的她会突然间叛逆，至于原因，谁知道呢？青春期时候的学生，总是这样的。”
“李霓云啊？这件事我当然记得，印象太深刻了，我当时也在早恋，这件事之后我就赶紧停了，看着我们的班委跪在地上，心里难受了好久好久。”
“李霓云的事吗？活该！谁叫她早恋来着！当时的光是学习和复习课程就已经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了，她还搞这种事，正好在风口浪尖，只能说算她倒霉吧。”
“李霓云吗？我很同情她，是的...当时的课程压力太大了，是个人就需要发泄，我们每天早上六点起床，晚上十一点下晚自习，回家还要做作业，一直到一点才合上眼睛，真是不堪回首的记忆啊。”
“不过现在的学生压力更大，就到这里吧，我还要去给我儿子报学前班呢，他多大？四岁啊，现在的竞争比以前还激烈，要赢在起跑线啊。”
“我对李霓云没什么看法，倒是张春梅她出事了吗？那太好了！我为什么这么想？以后的日子里我常常惊醒，梦到过去的岁月，只感觉痛苦万分。”
“她的教学吗？我们那是最好的高中和最好的班级，她带出成绩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我不觉得我的成就和痛苦有关，更从来不会说什么苦难成就了我，是我成就了我自己。”
“印象最深的话，是张春梅每天都会喊口号，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分就差几千人，每干掉一个对手，就能上更好的学校，是的，是这么说的。”
“张春梅啊，她无时无刻不要一切在她的控制中，稍有不顺心就会大发脾气，好像我们是她的仇人一样。”
经过了一轮对当初当事人的调查，基本上可以确信李霓云的动机是正确的，弈星放下手机，前往了审讯室。
里面的是张静海，他基本上已经洗清了嫌疑，只是还没有人通知他罢了。
而弈星不动声色，进去说了三个字：“李霓云。”
张静海瞳孔地震，一脸吃惊的看着弈星。
“李霓云已经被抓到了，这就是杀害了你母亲的凶手，你身上的嫌疑被洗干净了，你有什么话想说吗？”
弈星看着他问道，然而张静海听到这个消息却并不高兴，反而垂下了头，将头埋到更低更低。
“她会怎么样？”
“你这么问的话，她是人证物证确凿，动机我们也调查清楚了，凶器在她家里找出来，她本人也认罪伏法了。”
“这个案件很快就会结束，节哀顺变。”
弈星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离去。
在他背后，张静海的恸哭声占满了整个审讯室，然而他是为了死去的母亲哭泣，还是为了被抓的李霓云哭泣，亦或者是...
被困于柜子中不敢出去，最后却算是被人拯救了。
弈星知道所有的真相，张静海就算被关在柜子里傻了五年，但也不至于能把陌生人和自己母亲给认错。
即使带着面具，外面的人到底是别人还是自己母亲，他还能不知道吗？
他之所以那么说，恐怕是在替李霓云脱罪，但他自己也是嫌犯之一，若是不说点什么，什么都说不知道的话，可能他自己就要成为凶手了。
有可能俩人在柜子里时，其实暗中商量过，张静海虽然不会对自己母亲动手，但李霓云算是帮他逃出深渊，因而才有那份扭曲的证词。
虽然暂时解决了张静海这边的事情，然而专案组对于李霓云的审讯还未结束。
她不愿意说当初的事情，或许那是她最痛苦的伤疤吧，这样也无所谓，既然她不愿意说众人也不能强迫她，唯独有一件事是很重要的。
关于罪恶观察家！
这件事经过调查，基本上可以确认了，死者张香梅胸口一刀刺死，当即毙命。
这与罪恶观察家给出的杀人游戏中的顺序都是一样的，她与罪恶观察家之间，脱不开干系！
而且她所口述的证词也有些奇怪，好比她说自己一直观察着张香梅一家，对于她的动作掌握的清清楚楚，这才能够选择这时候犯案。
但是根据警方的调查，李霓云从学校退学后，她的命运非常悲惨，先是回家务农，随后又嫁给了同村的人，结了婚，两年后有了孩子。
这些年来李霓云一直在以此打工，她哪里来的那么多时间去做这样的事情，光是费力观察张香梅一家，就是个费时费力耗费金钱的事了，以她当时的处境，能做到这些吗？
李铭耀推测这是非常困难的，至少光凭借她一人做不到这些，一定有人在背后协助她。
那人是谁还用说吗？很明显就是罪恶观察家！
然而之前非常好说话，甚至于已经放弃一切的李霓云，此时却对这个问题很重视，看来是要死硬到底了，一分一毫都不肯透露。
她的家已经搜过了，不过是租的房子，家里也找不到类似联系留下的信息和线索，让专案组很头疼。
“我的想法是，带人去李霓云的老家看看，她出来打工，因为经常换工作，所以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一定藏在家里。”
李铭耀严肃的说道，好容易找到了凶手，却找不出她与罪恶观察家之间的联系，这是不行的。
虽然警方没指望从她这里得到罪恶观察家下一步的线索，充其量不过是掌握证据，这些证据加在一起，只要到时候逮捕了罪恶观察家，他就一定会被审判。
“我支持，她租的房子非常简陋，里面不会有藏东西的空间，君不见连杀人的证据她都草草藏在里面。”
“而且李霓云这些年没什么朋友，她以前的同学也全都不再联系了，难以想象她还有什么别的藏匿空间。”
“当然，这些证据基本上都很容易保存，所以也不排除她随便丢掉或者烧掉的可能。”
汪旭东也十分赞同。
“现在的问题是，对方到底和她怎么联络的？”
王浩皱着眉头，打开投影仪，墙壁上出现他标注的地点，说道：“李霓云的手机我们已经检测过了，没有可疑的来电。”
“也就是说，通过这个方式是不可能的。”
“考虑到我们的敌人擅长信息战，但是李霓云很特殊，因为金钱的缘故，除了手机之外她也没有别的可以联络的方式。”
“这样就只剩下书信了。”
“但是问题就在这里...你们看看，这是我标注的这么长时间里李霓云所换的工作和她租住的地点。”
众人早已在观察了，虽然早就知道李霓云换工作的速度很快，但看了下这密密麻麻的地点标注，还是有点头疼。
所有人都明白了王浩的意思，想邮寄，但罪恶观察家又是怎么掌握她的方位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