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被张香梅教出来的好学生，对这个老师她好像并没什么敬意。”
李铭耀冷笑一声：“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嘛，汪旭东那小子虽然成绩不错，但他刚工作那会，说起最讨厌什么时候，那就是高中时期了。”
“算了，不说这些了，先去查一查这个叫李霓云的吧。”
李铭耀的预感非常准确，警方只是稍微调查了一下李霓云，便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她极有可能就是凶手。
若说为什么的话，首先李霓云今年三十一岁，就在十天前她还在纺织厂工作，但突然间辞职了，现在音讯全无，谁也不知道她去做什么工作了。
而在得到李霓云的资料之后，王浩惊讶的发现这个女人在监控中出现过。
“就是在张静海出小区的那一天，跟在他后面一起出去的，就有这个女人！”
“不过俩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去，我还以为是小区里的人呢，再加上张静海的证词说凶手是早就逃跑了，不太可能和他一起出去...”
王浩的话说完，杜兴艾看了眼李铭耀，点点头说：“看来这个李霓云，的确有作案嫌疑和动机，我建议立刻去提审她。”
虽然她缺了一只手，感觉难以完成分尸工作，但一切都看证据而不是看可能性。
警方出动后，很快便找到了李霓云。
她住在春城的城中村里，居住条件非常简陋。
附近河里被水华覆盖着的破损编织袋，布满了灰尘和蛛网的废弃房子里弥漫着陈腐的黑色气息，附近堆放着的垃圾灰烬还没有烧完的衣物和鞋子，残缺的人体模型，这里简直什么都有。
她家里也是一团乱糟糟，被发现时候，她正抱着自己的第三个孩子。
面对警方的到来，她既不惊慌也不惊讶，就好像早已知道命中该有此一劫。
在她家里搜出许多的人证物证，那些刀子并没有完全洗干净，上面还带着一些红色的血点，沾血的衣物被裹起来丢在床下。
可谓已经证据确凿，真是她杀死了张春梅！
带她回来之后，并没有发生什么别的事情，她也没有抵抗，非常顺利的被带了回来。
她抬起头的第一句话便是：“又有人背叛了我吗？”
“背叛？什么背叛？”
弈星看着这个女人，她的皮肤粗糙，头发分叉严重，干在一起，应该是没有好好搭理过，左手彻底没了，那里整个是个横截面。
然而就是这个女人，她很有可能以残忍手段杀死了张春梅，还骗过了她的儿子。
不光是弈星，周围人也觉得很奇怪，难道她还有同伙不成？
“没有什么，人是我杀的，我认罪。”
李霓云非常干脆的承认了。
“你到底是怎么进去的小区？又怎么进去的张春梅的家？”
李铭耀问了自己最感兴趣的问题，就算王浩又看了一遍监控，他也没有找到李霓云是怎么进去的，这非常古怪。
“我以前做过清洁工，有一身制服，穿上再带上笤帚，别说是你们了，就是和我一起进去的那些清洁工们，也没有认出我来。”
原来如此！李铭耀恍然大悟，她和一些清洁工一起进去，而那些清洁工他们都特地找人去问过，也没有问出什么来，这里就被放下了。
可谁能想到犯人就用如此简单的方法进入了小区。
“那张春梅家呢？你对她有仇恨不假，但她怎么会这么简单把你迎进去呢？”
听到这话，或许是当仇人的名字再次被旁人念到，已经是一个指代死人的名字，她那木然的脸上有了些许表情，微微一笑道：“那是因为她想杀我！”
“这些年来，我一直没有放弃对她的复仇，是她害我落到现在这个地步的，我即使是做鬼，也让她不得安生！”
“我每年都会匿名寄给她一封威胁信，一开始的几年里，根据我的观察，她并不在意这份威胁信。”
“但后来我才摸到了她的软肋，她并不是不害怕，而是她自己如何如何无所谓，而若是威胁她，要杀掉她的儿子复仇的话，她就会反应很大。”
“我找到了她的弱点，之前是一年一封，后来是半年一封，渐渐的她周围已没有朋友，渐渐的她出门连与旁人说话都欠奉，她不知道我是谁，也不知道我是哪一个！”
“在做这些事情之前，我早就准备好了被丨警丨察找上门，她应该清楚的记得我这个仇人才对。”
“但我一直等了十几年，竟然根本没有...我恍然明白，她根本忘了我的存在，忘了我这个被她毁掉人生的人！”
“她怎么敢忘了我？”
正如最后一块拼图拼上，一切才恍然大悟那样。
当李霓云说出这些之后，众人才明白为何张春梅那个母亲变得如此的神经质，她控制自己的儿子，把他绑起来关在柜子囚禁五年时间。
原来因为这样。
“而到五年前，我发现她的儿子失踪了，此后她看起来是独居，但却买了超量的食物。”
“我推测她将自己的儿子囚禁了起来。”
“于是我威胁要去举报她，让她和儿子反目成仇，她更害怕了，也更加小心谨慎。”
“直到我准备计划之前，我给她的信里面，说要与她见面谈一谈。”
“原本我是想对她动手的，但没想到她早就猜到了，一见面就将我用迷药迷晕过去。”
“而后我就被绑了，差点被杀。”
李霓云微微抬起残缺的左臂，将那肉体的横截面扎眼的刺入众人眼中，说道：“但唯独有一点她没有想到，我去的时候带了假肢，虽然被绑着双手，但只要轻轻一取就可以取下来。”
“我随时都能从绳索里面逃出来。”
“但是她并不知道。”
原来如此，她是这么逃出来的。
“之后我就顺势在柜子里呆着，而且还骗过了她的笨蛋儿子，让她以为里面的人是张春梅。”
“张春梅也没有丧心病狂到极致，她还是带着面具，所以她的笨蛋儿子也没发现。”
“之后的事情你们应该清楚了，我杀掉她之后，原本想连同张静海一起杀掉，但后来我忍住了。”
“我意识到可以利用他成为真正的凶手。”
杜兴艾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你之所以肢解尸体，除了发泄仇恨之外，还有故意搞乱现场，将嫌疑留到他身上的缘故！”
“正是如此，我不知道你们去的时候是怎样的，但从结果看来，可能失败了。”
“如果我用的迷药剂量大一些，或许一直到尸体发现前，他都醒不过来，到时候他一定会被认为是凶手。”
李霓云脑子非常聪明，不愧是以前的优等生，被找上门来，就已经想到一切并没有按照她的计划来。
事实也真是如此，如果张静海第一时间被抓，以他那张笨嘴，压根就为自己辩驳不了，人赃俱获，压根都没有专案组的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