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多此一举呢?”
弈星不管怎么想,也不能理解出现在这里的这把钥匙,不光破坏了完整性,而且还毫无道理可言。
“哎呀,你管他那么多呢!”
汪旭东坐在座椅上,翘起二郎腿:“反正咱们是找到密室的解了,连查也不用查,就可以破了。”
“后面只要顺着时间,查那天从这里出去的人就是了。”
“反正凶手就是他了。”
不对,不对。
弈星虽然还没有思路,但他怎么想也觉得不对,不光是罪恶观察家那自信的态度,除此之外还有很多疑点。
他记得丁文璐的描述,凶手将李建国的血用针管抽出来,在他死后又浇在身上,但是到现在为之,不光是容器还是针管都没有找到。
常仇注射胰岛素的那针管是不可能的,因此在凶器上,还有一件是缺失的。
凶手选择性带走针管,本身就很奇怪了,因为将死者钉在墙上的斧头没有被带走,它也是凶器,虽然上面全是常仇的指纹。
既然都算是凶器,又为何单独带走针管和容器呢?
还有这多出来的一把钥匙,总是让他觉得其中有诈!
汪旭东见弈星沉思着,说道:“我说你该不会真的要找什么密室吧?”
“那小子压根就是作弊,咱们又何必遵守与他的规则呢?”
“难道说,你想知道三生会的阴谋?”
弈星点点头,不过也不仅如此,还有这里面的疑点,没有完全搞清楚,即使确定了罪恶观察家为嫌疑人,但他本人的信息是很难得到的,又是大海捞针!
如果不找到他就破不了案子的话,李建国离奇的死法,以及常仇为何也受制于人,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那汽油到底是谁偷的?
一连串的答案都得不到,这才是更大的损失。
“哎,弈哥你就是太天真了,光是进来厂房之后,我就基本明白了密室压根不可能。”
“门窗上压根没有什么机关,这就排除了机械性密室的可能性。”
“而所谓的密室,一般分为几种,让我给你科普一下。”
似乎是之前弈星说汪旭东很懂这个让他很受用,他腿都抖起来了。
“密室,就是指人无法进入或者离开的地方,发生了命案,因此别说是找嫌疑人,找凶器,还原作案过程。”
“不先破了手法本身,其他的一切都是白扯,但其实现实中遇到的特别少,几乎没有。”
“所谓的密室,一般分为这几种,机械性密室,就是我看门和床联想到他可能用绳子啊,橡皮筋什么的,在自己出去后关上门或者窗户。”
“但这一点已经被排除了。”
“视线密室,就是有人或机器一直看着的地方,却死了人,在这个厂房也不符合,除了没有目击者之外,他自己安的监控也是实时传输的,咱们也看不着,所以这也被排除。”
“还有就是心理密室了,其实并不是密室,而犯人通过心理暗示,让咱们误以为这里是密室,进而逃避罪恶。”
“我看就是这么回事!”
汪旭东讲的头头是道,看起来还真是个此类高手。
“哎,以前我当丨警丨察就冲着这种悬案奇案来的,但后来慢慢发现这玩意儿真的很少。”
“说起来,以前老李头在我小时候讲过一个故事,是真实的案件,我就是那时候才对密室感兴趣的。”
弈星神采奕奕,汪旭东刚才所讲的内容他大多数都听过,不过这个心理密室倒是很有趣,让他不由的多想了一些。
“你说说。”
汪旭东点了根烟,说起了从前。
“这边说是有这么三个人,一天三人都被人打晕,蒙上袋子丢到一个黑房子里头,里面被关的严严实实的,窗户也彻底封住了。”
“三个人都在过程中醒来了,他们还互相交流了一下,互相不认识对方。”
“三人起来拍门,发现门从外面封住,里头出不去,叫唤半天,三人也累了,于是把门从里头反锁住,也睡了。”
“第二天这俩人被一个丨警丨察拍门的声音叫醒,这才醒了过来,可当丨警丨察把外头的锁叫人拆除,进来之后,这才发现地上那人已经被杀了。”
“你能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那是一间双重密室,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因此能杀人的只有里头俩人。”
“所以里面的俩人就开始互相咬对方才是杀人凶手,再加上那个年代痕迹测验,血迹检测都还很落后,一时间就这么成了悬案。”
汪旭东一脸星星眼,有点崇拜道:“但聪明人在什么时代都是聪明的。”
“就有对这个案件感兴趣的一位老丨警丨察,跑去调查出了事情真相。”
“他发现那老房子的墙上有一些钉子的痕迹,似乎曾经订过什么东西。”
“又一仔细翻看里面俩人的证词,一切就明白了。”
“事实是里面的门一直都没有关着,那墙上被人安上了假的栓木头,里面黑灯瞎火的,误以为那是门,跑去拉了两下,发现动不了,自然以为是锁了。”
“凶手就一开始躺在里头,装作和他们一起被绑来,然后故意引导他们过来看里面的假门,让这个门是真的,被锁了的信息深入人心。”
“等到晚上其他俩人睡了,他就起来,把提前准备好的一个人替换进来,杀了了事,然后从容离去,到外面在把门给锁上,这样密室就完成了。”
“这里面唯独有一个漏洞,就是第二天丨警丨察来的时候,他把里面俩人拍醒之后,把外面的锁拆除进来,瞬间就会发现里面的门并没有反锁,一切就破了。”
“因此凶手就是第二天来的那个人!”
烟也差不多燃尽了,汪旭东小心将烟灰和烟蒂收拢好,说道:“怎么样,很精彩吧?”
“我就是因为崇拜这个破案的丨警丨察,所以才成为现在的我的。”
“这就是心理密室,其实并不是密室,不过是骗过了人们的内心,所以它才能成立。”
汪旭东站起来伸了伸懒腰,说:“可你看咱们这厂房,哪个条件都不符合,我看就是那罪恶观察家故弄玄虚罢了。”
“有趣,真的很有趣。”
弈星也不得不点头承认这一点,他昂起头说道:“这厂房暂时还没完,我们还得继续下去。”
不去管背后汪旭东那哭丧的脸,弈星继续寻找着,在这里面的唯一曙光与答案。
他走到舞台中间的位置,虽然尸体被带去尸检,板凳钉起来的山也还在,看着它,仿佛昨日的现场惊魂再度重演。
非常奇怪,尸体以如此别扭的姿态被钉在上面,这是非常麻烦的一件事,甚至为此还用绳子将尸体捆在上头,以免掉下来。
凶手做了这么多规格之外的举动,所作所为到底是满足自己的恶趣味,还是,有一部分理由不得不这么做呢?
盗火的普罗米修斯,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弈星思索良久,也无法从这两者之中找到正确的答案。
他从舞台中心这里出发,开始一步一步往侧边的窗户走去,汪旭东看着,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你这是在测量距离吗?”
弈星点点头:“对,我想看看这里距离最近窗户的位置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