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就是没通知你就安排好了一切么，有必要生气嘛。”
汪旭东一边推门一边和弈星说。
“何况李组长连我也瞒到了，当时整个zero没有人知道他想干什么。”
“我还以为你们这一大一小两个老狐狸早就商量好了，谁知道你们之间也没有沟通。”
他小心去看弈星的表情，可惜对于一个面瘫来说，是没有表情的。
倒是没想到丁文璐突然说：“这件事也多亏李组长，吴凯生的要求太苛刻，一时间很难照到交易对象。”
“况且，吴凯生这样的恶鬼，我们自己人来还好，若是将普通民众卷入到案件的危险中，那他便更为难了。”
弈星微微抬头：“你这算是道歉吗？”
丁文璐不说话，先一步走进去，弈星点点头，也跟了进去，剩下汪旭东一个人发呆。
你们俩位就是这么交流的？
他想想李铭耀给他的各种暗示，这种交流能成个屁！
想到这里他也推门进去，这时候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了。
吴凯生原本是呆若木鸡，一动不动的状况，要不是医生检测他生命体征正常，大脑也没有受损，恐怕还以为他受刺激了。
其实当时便有心理医生提过，是不是让造成这一现象的几人进去看看，借此查看一下吴凯生有什么反应。
但李铭耀进来后却毫无反应，为自己计策得意不已的老李头有些受打击。
“梓嫣，梓嫣，你总算来看我了。”
“你怎么样？是不是他们逼迫你的，全告诉哥，我不会怪你的。”
吴凯生一见丁文璐便一脸失魂落魄，惹得汪旭东甚至先去看丁文璐，嘟囔着：“这也不像啊。”
丁文璐一脸冷漠，她淡淡的说：“我不是你妹妹。”
“怎么会？梓嫣，你是在骗我。”
吴凯生照旧不相信，他还在追求最后一丝可能性。
“够了！”弈星站起来，微微凑近吴凯生，取出张尸检前的照片“你妹妹已经死了。”
“看样子是先前受了太大的打击，以至于大脑在欺瞒理智，心理逃避真正的真相，才会这样吧。”
弈星看似在和吴凯生说，其实在给丁文璐解释，她点点头，先前的工作也就罢了，现在她可不想做什么吴凯生的妹妹。
虽然警方不会对犯人有太深的成见，但那是一般人，谁叫吴凯生作孽太多。
“死，死了？”
吴凯生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张照片，上面哪里是一个妙龄少女，分明是一具已经腐烂的尸体，那熟悉的衣物已破破烂烂，虫蝇在上面钻孔，蚂蚁生疮，伤口深可见骨。
“这，这不可能...”
“梓嫣怎么会死...”
吴凯生一瞬间镇定住，那张脸肉眼可见的垮了下来，浑身气势一泄。
恍然间，弈星觉得面前站着的已不是滨海的大罪犯，不过只是一具也同样死了的躯壳。
“是的，死了。”
弈星却全然不在意吴凯生的举动，继续往伤口上撒盐。
“其实就在你挑动那帮手下之前，我们才刚刚查到这件事情，那几天都在进行尸体发掘工作。”
吴凯生已回过神来，颤抖的说：“埋，埋在哪？”
“说来凑巧，就在你最初约我的那一带，不知道是心有灵犀，还是...”
是的，最开始被叫去那里，弈星虽然也没有太大把握，他只从一些细节里得到了猜测，但还无法证实，吴凯生选的地方的确让他多想了很多，至于后来，那又是后来的事了。
这时候吴凯生又像是抓到最后一根稻草，那具已经死了的躯壳被注入了名为仇恨的因子，重新涌动起鲜血来。
“人抓到了吗？”
弈星与汪旭东面面相觑，丁文璐也沉默的垂下了脸。
要告诉他吗？
其实在这之前虽然没有明说，但空气里就飘着答案，可以暂且隐瞒，并且将祸水东引，转嫁到黄龙身上，恰好是个一石二鸟之计。
但话临到头，众人都沉默了下来。
弈星深呼吸一口气，随后将调查出来的事情说了，罪人就是王芳，不过她也被抓了，以吴凯生现在的处境自顾尚且不暇，哪里还有余力报复别人呢？
但就是可惜了。
谁知道这时候吴凯生却突然奋起，满脸通红的说：“还不够！”
“只是一个王芳还不够！”
“我要涉及到这件事的所有人都去死！”
他想举起双手，却悲哀的看向镣铐，问着几人：“你们能做到吧？”
“应该还有人犯了罪，罪恶克星，你能把他们全抓到吗？”
弈星摇摇头：“很抱歉，只有掌握了切实证据，警方才会有下一步动作，至于你妄想的所有牵扯此事的人杀掉，这怎么可能呢？”
“阶下之囚便要有点阶下之囚的样子。”
他的心情很复杂，吴梓嫣或许是无辜的，但吴凯生就谈不上了，他可怜，那些被他祸害的人就不可怜了吗？
吴凯生低下头，沉默了片刻，突然说：“那个女人背后的人，就是黄龙！”
什么？
三人都大吃一惊，虽然弈星当时拆穿王芳的谎言，她的举动很可疑，似乎背后还有一个幕后主使，但谁能知道这件事终究还是与黄龙扯上了关系呢？
只是，王芳一个赌鬼，一个靠骗保维持生计，对自己家人下手的老太太，又何德何能与青城市大罪犯，黄龙扯上关系呢？
这里面实在是有够曲折，那个案子果然还没完。
“你们或许不知道，黄龙此人生性狡诈，无恶不作。”
吴凯生咬牙切齿，只是这一副样子总让人觉得怪怪的，有些黑色幽默。
自己就是个乌鸦，竟然还笑猪黑。
弈星思索着王芳案，确定这案子里与黄龙有关的痕迹是一点也没有，他不确定是不是吴凯生临死在拉人。
“够了。”
“王好战，请以战喻。”
吴凯生一愣，似乎不太理解弈星在说什么，汪旭东看不下去了，解释道：“就是说你五十步笑百步。”
吴凯生自嘲的苦笑，这才和众人讲起黄龙前几日给他通的电话。
虽然他当时很怀疑是黄龙干的，但是怎么查也查不到，问黄龙，黄龙也只是说自己收到了一些消息，只要他干掉弈星，后面的就告诉他。
这摆了名的借刀杀人，吴凯生却不得不跳进去，但他也是个滑头，拼死一搏绑了弈星的妹妹，想来个交易。
“只是现在一想，王芳说她从背后勒死了我妹妹，又将人埋了。”
吴凯生平静的说，但那森然的杀意和恨意，谁也无法无视。
“那地方如此偏僻，王芳又杀人立刻埋人，这么隐蔽的事情，黄龙又怎么会知道呢？”
确实如此，这也是弈星疑惑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其实是黄龙指使她杀掉了你妹妹？”
汪旭东总觉得这里面怪怪的，但吴凯生能咬出黄龙，怎么看也是不亏的事情。
“不。”
“不！”
弈星与吴凯生同时摇摇头，又互相对视了一眼。
“黄龙我是知道的，他绝不可能做这么愚蠢的事情，王芳短视又残忍，为了利益能杀了自己亲人，这不是一把好刀。”
“我猜测是这样的，虽然我一直与黄龙合作，他也压我一头，但半年前我就压低了他供货的金额，滨海市现在只有我一人把持着，我不点头他卖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