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铭耀示意全体戒备好，下去一探。

下面果然别有洞天，一条长走廊过后，是相邻紧挨着的许多个房间。房门上了锁，李铭耀带人强行打开门后发现，内部的空间很狭窄，只有一张小床。还有几个房间内发现了人体毛发，和几件衣服，推测出这里住过人。

李铭耀把衣服拎起来看了看，这小衣服看着不像成年人能穿的进去的，上面的卡通图案更像是小孩子才会穿的。

“把这里的证物通通都搜集好，带回局里！”

另一边的奕星跟着汪旭东的队伍在楼上排查，上面的情况还算正常，暂时未搜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东西来。

奕星在厨房的垃圾桶前停了下来，里面是一整份的三明治面包，而且这个位置来看，三明治是直接带着盘子一起扔的，下面还有三明治的包装纸。

“手套。”

奕星觉察到了什么，戴上手套小心的把东西移了出来。

三明治，虽然面包和夹心散落了，但是一口没动。

盘子，完好的。

包装袋，日期也在保质期内。

而且再往下翻找也再没有发现其他盘子。

除此之外，奕星又留意到了水池旁边的拖把。

厨房一共堆了三把拖把，其余两把都整整齐齐吊在一旁，唯独这把摸上去略微潮湿，而且很违和的靠在一旁。

仔细看看，之前似乎刚拖过番茄酱之类的红色酱汁。

奕星立刻回头翻看一眼三明治散落的夹心，上面果然有不少番茄酱。

吃三明治时无意打落了食物，气恼之下把盘子也一起丢了？

这似乎说不通，因为从附近地面来看，拖地的人是很耐心的清洁了地面，并不像是在气头上。

“段天狼家里雇佣过佣人吗？”

“周末白天似乎有钟点工上门，”汪旭东回答道，“平时应该是没有。”

这份打包的回来的三明治，上面的生产日期是昨天中午，那么应该是下午到晚上这段时间，发现了把东西扔了这件事。

奕星有种不好的预感。

张浩更是觉得离奇：“嗨哟，邪了门了，他家这监控录像压根就没开过啊！这监控室都积这么厚的灰了。”

看来想通过监控查到点线索是没戏了，就在这时李铭耀也从地下室钻出来了，铁青着一张脸。

汪旭东赶紧上前接应，李铭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打电话让丁文璐带着法医组过来吧。

地下室的暗道里，发现了疑似人体的碎块，尽头有几间房已经完全焊死的铁门也已经安排人员破除，最后在里面发现了两具死亡时间有些久远的女尸。

李铭耀颤抖着点了只烟，因为在铁门后面的水泥墙上，他看见了血迹虽然干涸但是也足见当时撕心裂肺的抓痕，而在抓痕的墙根那里，绝望的倒着一具尸体。

“师父，”汪旭东试探着凑上前，“上头批捕文件下来了，逮捕段天狼。”

李铭耀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还有丁文璐他们的比对结果出来了几个。”

这倒是让李铭耀一愣。

“这么快？不是刚送去一会。”

“是因为这几个基本都在咱们走失儿童的dna库里，文件我放这了，我先带人去寻找段天狼的下落。”

汪旭东把怀中的文件放在了桌上，那一个个名字的背后都曾经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奕星简单的浏览下目前检查出来的被害者的信息，均为未成年女性，最大的也才十四岁。

“快！看这个！出大事了！”

没等奕星回过神来，张浩举起手机播放了一条爆炸性新闻。

“……该车辆是由滨海市市郊首发，途径绕城路段的2号轻轨。司机表示发车前并未想到车后有人，由于钢丝铁链与车身保持了一定距离，导致该男子处于司机视野盲区，被拖行近一个小时……”

这是继构建集团少爷惨死后，再一次火爆全城的新闻。

汪旭东此时也得到了消息，火速打了电话过来。

“这条路线大早上基本都没有人的，所幸是今早有俩锻炼遛弯的大爷看到了，这才给他剩了一口气，现在已经送往医科大附属医院了！”

李铭耀亲自驱车带着人来到了医院，人还在抢救生死未卜。

汪旭东顶着个大黑眼圈在那跟张浩絮絮叨叨的骂：“虽然他不是个东西，但现在先别死，等他交代清楚了去死一百次我都嫌轻！”

张浩白了他一眼，说：“你跟着你师父办案能力提高没有不知道，骂人水平倒是节节高。话说起来，奕星呢？”

奕星并没有一起跟过来，他发现了袁浩之前发给拍到何思琪案那辆面包车的视频，正是段天狼家门外。

而这个地下室奕星也下去走了一遍，他发现里面的一些装饰陈设有些眼熟，仔细核对后发现跟何思琪的画里一些场景对应上了。

段天狼还在抢救，警队的其他同志顺着段天狼拖行的血迹一路寻去，最后找到了城郊轻轨始发站旁的草丛里。

就在血迹的起始处，还丢着一个灰黑色的布包，里面装着段天狼的**组织，和一个红布扭成的蝴蝶结。

“什么？”李铭耀听完有些意外，“你说那个布包和红蝴蝶结又出现了？”

奕星之前推断去年两桩伤害幼童的案件，和今年的凶杀案不是同一个人做的。李铭耀也看过了何思琪的画和地下室的情况，认定段天狼十有八九就是去年作案的凶手。

但是这样一来去年丢下灰黑色布包和红色蝴蝶结的就是段天狼了，他现在人已经死了，杀害他的人为什么又要继续利用这些特征伪装是段天狼做的呢？

“段天狼有家属在吗？”抢救室里推门而出了一位医生。

李铭耀赶紧起身：“我们是警队的负责人，情况怎么样？”

“很遗憾，患者**部分被割断，本身就已经大量失血，加上后面的重伤……”

下午一点，滨海市医科大附属医院，正式宣布嫌疑人段天狼重伤抢救无效，死亡。

两名医护人员推着盖上白布病床从抢救室走出，遗体按警方要求，转移到实验室由法医进行司法鉴定。

汪旭东起身掀起了死者遮面的白布确认身份，就在这时汪旭东身边突然钻出来一个十五六岁，穿着高中校服的男孩子。

汪旭东第一反应就是把白布赶紧盖回去，因为段天狼的遗体因为拖行，半张脸几乎骨肉分离。汪旭东一个成年人都有些不适，别说这不知道哪来的小孩子。

汪旭东想着这熊孩子应该吓到了，转身正准备呵斥他离远点。谁知道男孩的脸上并没有他预想的惊恐，反倒是十分镇定，仿佛自己看见的是一团普通的肉。

“你……”

“我叫段雨立，”男孩主动开口了，“这个的确是我爸爸，他叫段天狼。”

汪旭东迅速组织了一下语言，想着怎么样才能让一个孩子觉得不那么残忍：“啊，是这样，小同学，你爸爸他出了些意外，他……”

“他死了是吧？我没有其他家人了，我需要办理什么手续吗？”

汪旭东有点懵了，段雨立看着自己时那种冰冷的眼神，冷静的口吻，让一个一米八九的小伙子大白天背后有些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