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我曾申请过发明专利,但不通过,他们说我瞎扯蛋,不仅毁了源远流长的酒文化,而且,里面的中药成份没有科学根据,所以,我一直只能在民间卖。你要是吃了觉得有效,可以多帮我宣传一下,卖得并不贵,才几百块钱,但比起喝酒伤肝伤胃,可划算多了。”
我问他需要多少钱。
眼镜男说你是梅雪的朋友,送你吃,不要钱。
说完,他开着车走了。
我打开了包装,看到里面一包像黄米粉模样的药粉,有些不大敢吃,特意打电话给梅雪,问她那个学中医的师兄靠不靠谱,怎么卖药搞得跟传销一样,给我讲了一大通。
梅雪斩钉截铁地告诉我,绝对靠谱,那师兄家祖传老中医,老一辈还曾在宫里给老佛爷治过月经不调。
挂完了电话,我还是不大信,弄了一杯酒试试。
先丢了一点点药粉在酒杯里,倒上酒,几分钟之后,咪了一口酒,竟然还真的跟特么凉白开一样。
卧槽!
还是中医博大精深啊。
我彻底放心了。
正准备打电话给老川头约酒撂倒他呢,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竟然是南市派出所,对方先问我是不是叫左易。
我回道:“是呀,警官,咋了?”
对方问道:“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老川的人?”
我说:“认识啊。我以前一位同事的二舅,今天上午他还开摩托车送我来着。”
对方说道:“他被我们抓了,你赶紧过来一趟吧,他留了你的电话号码。”
老川头被抓了?
我惊道:“不能吧!是不是因为他醉驾?!”
对方回道:“不是醉驾,因为其他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你先过来吧,我姓刘。”
我有些发懵,寻思这个死老川头到底犯什么事了。
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我只得开着车,去了南市派出所。
到了所里一看,发现院子里停着老川那辆破摩托车,他人应该已经被关起来了。
我按照丨警丨察告诉我的地址,找到了二搂一间调解室,一进调解室,却发现好几个人在里面,其中有两个人,分别穿着新娘、新郎服装,似乎还是刚刚从婚礼现场赶过来。一个丨警丨察正在他们中间,向着这些人解释着什么,这些人的情绪却非常激动,嘴里嚷着一定要关他几年什么的。
我试探着问道:“请问,哪一位是刘警官?”
中间那位丨警丨察闻言,瞅了我一下,问道:“你是不是左易?”
我回答是。
刘警官说道:“家属可算来了……来来来,他就是老川的家属,你们之间可以先聊一下,看看相互能不能达成赔偿协议,如果实在不行,我们接下来就走程序。”
新郎新娘一众人等,一听到我是老川的家属,非常气愤,瞬间全围了过来,冲我七嘴八舌大嚷。
“你一个晚辈到底怎么管老人的?他老年痴呆要吃药!你放他出来瞎混干什么?”
“人一辈子就结一次婚,好好的婚礼,全被他给搅合没了!”
“你赶紧赔偿,不赔偿今天你也别想走!”
“妈,我不要赔偿!我要求把这老头给关起来,判几年!”
“……”
他们讲到激动之处,竟然开始冲我动手推推搡搡。
我满头发懵,只得护住身体,快速地往边上躲。
刘警官看不下去了,说道:“你们好好商量!推推搡搡干什么,这里是啥地方你们不知道吗?!”
众人听了,方才停了手中的动作。
我皱眉说道:“各位,我只是认识老川头而已,并不是他的家属!到底啥事,你们能先说一下吗?”
经过他们七嘴八舌的阐述,我总算弄清楚了情况。
原来,今天中午,这一家人正在爱巢酒店举行婚礼,宾朋好友已经满座就位,人家已经算好了生辰八字,新娘必须要在十二点一十八入场,尔后宾客开席,寓意“要我要发”,挺吉利的。
结果,在十二点一十四,开席的爆竹声突然响了,也不知道是谁点的,酒店服务员以为时间到,开始鱼贯上菜,婚礼进行曲也奏乐了,新郎新娘也以为时间到了,在“要我要四”的时间,进了场。
后来,他们才知道时间彻底弄错了,但当时也没查出来到底是谁点的爆竹。
席间,有一个老头,在桌子上狂喝酒。
由于婚礼上男女双方的亲戚互不认识,男方以为是女方的,女方以为是男方的,也没人管他。但后来发生了一件很糟糕的事,宴席还没进行二十分钟,服务员告知已经没酒了。
双方家长觉得不大可能,跑到放置酒水的房间一看,发现那个老头正坐在酒水房里面咕咚咚地喝酒,几箱酒全被干没了,满地全是空酒瓶子。
双方家长互相一对,发现谁也不认识这个老头,便准备过逮他,可老头跑步极快,一下子就溜了,跑的时候,他还撞翻了几个酒桌,弄得婚礼大厅乌烟瘴气的。
这还不算,老头出了门之后,竟然拿出一根烟头,把放在外面散席的鞭炮给点了。
宾客听到了散席的鞭炮,很快就散了。
这结婚的人,双方在苏城都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婚礼没按时举行,吃到一半没了酒,还提前催促客人散席,他们觉得丢人丢大发了。
男方的几个朋友,卯足了劲,狂追老头,总算把他给戴到了,扭送他到了南市派出所。
于是,发生了刚才的一幕。
这个老头,就是老川头。
我听完之后,顿时头皮阵阵发麻。
这事儿也难怪人家生气,如果换成是我的婚礼,给闹成这样,我不把老川头给揍个半死才怪。
我转向望向刘警官,皱眉道:“不是……警官,老川头有媳妇有儿子啊,再不济,他还有一个外甥呢,电话可以打给他们,你怎么这个电话打给我?我顶多只算是他的朋友,处理不了他的问题!”
刘警官回道:“他们的家人我都打了,但他们听到这事儿之后,反而显得非常高兴,说干脆让他关进去几年,正好在里面戒一戒酒,你说怎么还会有这样的家人?在牢房里戒酒,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至于你说的他那个外甥,我其实也联系了,但他的手机关机。后来人家家属在派出所里面闹,我就去问老川头,还有谁能联系上,他就把你的电话号码报给我了。”
我彻底无语了。
家属此刻又开始激动起来。
我只好让他们先别着急,我联系一下他家人试试看。
我试着拨了刘森水的电话号码,没想到,电话竟然接通了。
“你好端端的咋电话还关机了呢?”我问道。
刘森水回道:“手机没电了啊,我一直在汽车修理厂,直到这会儿才把手机的电给冲上。”
我把老川头的事情告诉了他,让他赶紧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