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之后,我叫肖胖子别再撞了,测试已经足够。
肖胖子遥控着鸽子飞出来了。
我看到鸽子除了撞墙的损伤之外,并没有其它任何损伤,开始放下心来。
塔里面有空气、没毒、无机关。
已经可以正常进入。
我们打起了精神,从石窗钻了进去。
里面稍微有一股霉腐味,但这很正常,毕竟这是一座在沙漠中不知道矗立了多少年的塔。可是眼前这所谓的洗尘塔,到底该怎么对人进行洗尘,我们完全没有一点概念,方之冲也不大清楚。
塔里面的机构非常简易。
我们所处这个层级的空间,大概有百来平米宽,里面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仅仅有石头楼梯分别通往下一层与上一层。
但当我们用探照灯照去之时,却发现塔壁上有一些色彩。
这种色彩,在通体漆黑的塔当中,显得非常耀眼。
我们拿着探照灯,小心翼翼的朝着塔壁靠近。
到了塔壁跟前,我们拿灯往塔壁上一照,顿时惊呆了。
塔壁上布满了彩绘画。
这些彩绘画,虽然从颜料的干燥情况来看,不知道已经涂上去了多少年,但在探照灯照耀之下,颜色显得非常之鲜艳,完全看不出来任何斑驳的痕迹。古时候的颜料色彩以红、灰、黄、黑居多,但壁上彩绘画的色彩却非常之丰富,竟然结合各种淡粉、亮黑、明灰等色彩互相搭配,显得层次分明,栩栩如生。
更让人无比惊讶的是彩绘画的内容。
塔壁上竟然画了不少灰衣人,这些灰衣人的穿着打扮,与之前我们在找水那个地下水渠时出现幻觉的灰衣人一模一样,同样是脸上作了虚化处理,完全看不清楚样子。但在此刻,他们压根不是在杀鸡宰羊,而是在……杀人。
确切地说,他们并不是在杀人。
他们掐着人的喉咙,将人的舌头拉出来割舌。
我曾经在电视上看过一个关于制作“鸡舌汤”的纪录片。
古代有一个叫吕蒙正的,这货嗜爱“鸡舌汤”。这汤的做法非常之讲究,必须要一百只活鸡的舌头,割下来,专门捣烂,熬成汤来喝。
当时电视画面播放到后厨密密麻麻摆着鸡舌头,让人极具震撼。
但这些彩绘当中的画面,比之前我在电视上看到的画面,却更加逼真、惊悚、瘆人……可以想象,在这一层塔内,壁画上全是那种割舌的场面,我们仿佛置身于残忍的酷刑现场。
没两分钟,盈姑娘率先想吐了,但她捂住了嘴,硬生生地憋着。
洛达看都不敢看,闭着眼睛,身子在打摆子。
而小鸣则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看不出他任何表情。
唯独方之冲脸色露出了无限震惊的神色:“瑰宝啊,简直瑰宝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阿忠,你快点多拍一些照片!”
我皱眉问道:“方总,你知道什么了?”
本以为方之冲会说出他从彩绘上发现了什么秘密,哪知道,这家伙却说:“我知道了……西域由于地理位置特殊,地下矿藏众多,古人提炼彩绘颜料的技术,比中土高太多!莫高窟里面的彩绘,从表述手法和颜料的搭配上来看,远不如这里成熟……”
肖胖子闻言,非常无语:“得得得!你要研究慢慢在这儿研究,恶心坏了!”
说完,肖胖子带头往下面走。
我也待不住了,跟着肖胖子往下面走去。
在进来之前,我们已经盘算过,如果真要通过洗尘塔进入龟兹古国,只能从这座塔底下找到进入龟兹国的通道,因为往塔上面走的话,完全不符合常理,龟兹古国总不能设立在空中?
在往下走的过程中,盈姑娘说:“我感觉……这塔与之前地下水渠的人身兽首雕塑有莫名的一种联系。”
我点了点头:“确实有联系。但传说中的古龟兹国属西域三十六国中最强大的国家,它的幅员比较辽阔,说不定之前那座破败城池是龟兹古国的边城也说不定。”
到了下面一层,与预想中的一样,下面一层的空间比上面还大一些。塔身里面同样没有任何东西,我们战战兢兢地用探照灯照边上的壁画。
这一层的壁画却更加瘆人。
一群人脖子上栓着大铁链,他们全部站在一个悬崖的边上。而押解他们的,还是那群看不清楚脸的灰衣人。
悬崖的下面,是一棵棵无比高大的铁树。
铁树上长得不是树叶,而是一把把倒刺着的利刃。
那群人,似乎被灰衣人驱赶着往下面跳,但他们很害怕,不愿意,有些不跳的人,则是被灰衣人用脚给踹下去的。人摔在树上,被铁树上面的利刃刺身而过,挂在了树上。
场景实在太真实了,我感到头皮阵阵发麻。
“别看了,继续往下!”我催促道。
这塔确实太邪门了,我们必须赶紧走出去。
再往下一层,我本来想不再进行任何逗留,但方之冲和阿忠却完全不听指挥,他们再次饶有兴致地观摩着那些壁画。
无奈之下,我们也只得用灯照过去看了一眼。
这是炮烙之刑的画面。
画面上,一群人被灰衣人剥光了衣服,全部被捆在了青铜柱子上,脸上的表情显得非常痛苦,青铜柱子被颜料涂得红红的,柱子的上面、周边还非常写意地画了道道青烟,而在旁边,一群灰衣人则拿着扇子,正在不断地扇着青铜柱子,显然是为了让柱子烧得更加热一些。
方之冲一边看一边皱眉道:“古代对付犯人的刑法,实在是太残酷了!这种炮烙之刑,现在看来,简直毫无人性!”
他嘴里虽然这样说着,但手却在不断地触摸墙上的那些壁画,仍旧吩咐阿忠赶紧拍照。
肖胖子见状,恼火了,说道:“老方,如果你实在是感兴趣,你好好在这里待着,别耽误我们的正事!你他妈不是来这里参观油画展!”
肖胖子嘴里带脏字,阿忠立马不愿意了。
阿忠跨前了一步,双眼死死地盯着肖胖子,怒道:“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肖胖子毛了,也跨前一步:“老子嘴就这么脏,你他妈算什么东西?!”
阿忠一把拎起肖胖子的衣领子,面目无比阴冷:“信不信拔了你的舌头?!”
肖胖子向来横行东北,什么时候受到过这种威胁,胖手速度极快,抬手猛地一掐阿忠的喉咙,手中一把匕首立马亮了出来,大喝道:“老子先割了你舌头!”
阿忠脖子被掐,舌头不由地露了出来,肖胖子拿刀就去割。
但阿忠也不是吃素的,他挥手一记重拳直锤肖胖子的胸口,肖胖子只得拿刀去切他的手,阿忠见状,立马收拳,迅疾反踹肖胖子一脚,肖胖子“哎呦”一声栽倒在地上。但与此同时,阿忠竟然也摔在了地上,原来死胖子在最后的关头,竟然用手拽着阿忠踹过来的腿,乘自己摔倒之姿,硬生生将阿忠给也掰倒了。
阿忠气得不行,立马从地上起身,掏出枪,指着肖胖子的头。
肖胖子也从地上起身,压根不惧阿忠,反而用头死死地顶着枪,冷笑道:“来,要不敢扣动扳机你就是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