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路上,我想起自己在店里防风面罩忘记拿,便折返回去。
哪知道,回去之后看到,洛达这个老油条,人竟然还在店里,老板正在给他点钱,可能足足有万把块。
我一把将钱给从洛达的手上给拿回来了,说道:“老爷子,安拉说过,吃回扣不好嘛!”
洛达显得非常尴尬,一张老脸憋通红:“这……安拉没说过……”
我拿起了防沙面罩,直接往回走。
这事儿我也懒得跟肖胖子说,怕这货脑子发抽冲洛达发飙,毕竟,我们后面行进的安危,全系在这个老家伙身上,到时他要是抛下我们不管,可就完犊子了。
白天休息。
到了晚上五点,我们再次来到了洛达家门口集合。
我终于知道小鸣为什么要求大家晚上出发了。
这里是西域,太阳升起得比较早,而落山比较晚。现在虽然已经五点钟了,仍然一片晴朗,可视度估计能持续到晚上近十点,而且,此时没有中午的热度,走起路来非常得舒适。
小鸣将行进时间分为两个时段。
晚上五点到十点,凌晨四点到十点,其它时间一律就地休息。
一行八人,浩浩荡荡地往沙漠进发。
小鸣走在了整支队伍的最前头。
他小小的身子,夹在两个驼峰中间,不知道的,还以为驼峰中间长了个大肉瘤。
夕阳的余晖洒在了沙漠上,泛起昏黄的光晕,目所及处,浩瀚无垠。行进途中,边上偶尔还可见沙枣、胡杨、梭梭和一些枯灌木,中间会有一些沙蜥钻来钻去,美得如此壮观而灵动。
盈姑娘的少女心发作,拿着手机不断地拍照片,嘴里不断感叹着,眼神露出来欣喜之色。
方之冲走在队伍的中间,一男一女两个保镖各骑一匹骆驼,夹着他,显得极为负责任。但方之冲却非常兴奋,时不时地赶着骆驼往边上走,看沙漠的美景,害得那两个保镖一阵紧张,立马跟上。
我寻思你们看吧,等走上一段时间,你们估计都要吐了。
肖胖子和我骑在了队伍最后头。
死胖子嘴里叼一根烟,问道:“你觉得姓方的去天沙口到底干嘛呢?”
我摇了摇头,回道:“在刚出发之时,我听他们几个人聊天,似乎好像对咱们的中土文化非常感兴趣,想去探寻古龟兹国遗址什么的。但我估计,按这种商人的尿性,估计也就是想去挖古董。”
肖胖子闻言,冷哼了一声:“十有八九是!咱中土的古董岂能让一个新x波人给拿去?到时候,我们见机行事!”
我问道:“怎么见机行事?”
肖胖子回道:“咱们这把被洛达那个老东西讹诈的血亏,必须拿一点古董回家啊。但古董这玩意儿,你我都不知道到底啥样子才值钱,到时等他们动手取好了古董,咱在沙漠里全部给抢过来。抢多少也不算多,他们要是敢不给,让他们回不了x港,回不了新x波!”
我玩笑道:“你跟爹想一块去了。”
肖胖子大恼道:“滚蛋!”
队伍乘着夕阳,行进了四个多小时,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多了,洛达招呼我们马上扎营休息。
在扎营的过程中,洛达见队伍众人如此兴奋,一边扎帐篷一边说道,眼前这一片区域,其实压根不算是真正的沙漠,早在三十年前,这里还长满了又美又甜的大葡萄,他祖父的老家,以前就在这片区域。随后,他用手指了指远处。
方之冲闻言,非常好奇,问道:“老爷子,这才三十年的工夫,怎么沧海变桑田了?”
洛达解释道:“人的贪婪心就是魔鬼,安拉不馈赠我们大葡萄嘛。”
肖胖子说道:“啥玩意儿馈赠不馈赠!就是过度开发导致了沙化,以前塔克拉玛干还牛羊成群,现在整个盆地不全成这样了么?”
方之冲赞许地点了点头,说道:“人类文明虽然无比璀璨,但在大自然面前,却显得如此渺小。伟大的塔克拉玛干,地底下到底有多少宝藏和未解之谜,我们所能了解的真是只有冰山一角……对了,几位小友,还没来得及问你们此行的目的?”
我说道:“方总,你要是愿意唠,咱们就敞开了唠,成不?”
方之冲一愣,回道:“当然!”
我立马撒了一个慌:“我们三个人,父亲原来全都是地质队的,二十年前,我们父亲所在的地质协会,组成了一支民间科考队,前往沙漠腹地进行科考,走到了死亡之海天沙口。但一支十几人的队伍,就回来了一个人。”
“这人我们称他为郝伯伯,他从沙漠一出来就疯了。家属接他回家之后,他整天就画一张图。图里面有宫殿、佛像以及数不尽的宝贝。这些年画了无数张,而且,每次画完,他都絮絮叨叨地说,他们科考队来到了一个佛国,其它队友现在仍然生活在里面,全成了佛民。他因为舍不得自己老婆孩子,偷偷跑回来了。”
“大家都觉得郝伯伯是疯子,全在胡说八道。但我们仨从小就在地质大院长大,对父亲的死,心里一直非常不舒服。今年春天,郝伯伯去世了。他在临死之前,我们仨正好一起去看他,他拉着我们的手,问我们,娃,你想不想你们爹,如果想,就去找他。他临死前这句话,把我们仨都给触动了,互相碰头一寻思,觉得有必要来一趟,找不找得到我们父亲另说,只要来过找了,不留下遗憾就行。”
我特么都佩服自己编故事的水平!
或许,我无比坦诚的表情,已经博取了方之冲的信任,他听完之后,显得震惊无比。
肖胖子非常适事宜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别说了兄弟,我想我爹了。”
盈姑娘见我们两个一唱一和又一板一眼的,可能有些想笑,但她硬生生地以咳嗽声给掩盖住了。
方之冲惊问道:“天沙口里面真有古佛国?!”
我回道:“这谁知道呢,反正郝伯伯一直就是这样说的。”
方之冲在震惊之余又无比兴奋,说道:“左老弟坦诚!实不相瞒,我在新国做古董生意,对中土古董的热爱,简直融进了血液里。但现在的古董市场,乌烟瘴气的,没好东西不说,各种赝品、仿品满天飞,让我痛心疾首!”
“我来这里,主要有两个目的,一来,我几年前曾收到一本盛唐时期樱花国驻唐使节的《唐西域诸国纪略》,里面曾记载古龟兹国迁移之事,我非常感兴趣,可谓痴迷。但后来我翻遍了中土文化典籍,发现几乎没有对此描述。我想来看一下是不是真的。二来,如果是真的,我想探寻一下里面的古董,哪怕就是带一片残砖断瓦出去,也必将轰动整个古董界。”
卧槽!
我只是编了个故事,方之冲这么坦诚吗,竟然直接向我们亮明他们就是来拿古董的?!
肖胖子闻言,冷冷地问道:“你带着这些玩意儿出去,能过海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