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姑娘上身穿着休闲服,下身搭配着牛仔裤,显得飒爽英姿,一成不变的,依旧是脸上漂亮的口罩。但让我奇怪的是,她只随身带了一个旅行包,去沙漠的装备什么都没带。
我带了一个大包,里面探照灯、冲锋衣、防沙服、压缩饼干和水,一应俱全。相比之下,我感觉她简直不是去沙漠,而好像是去旅游。
我皱眉问道:“你就这样去?”
盈姑娘瞅了瞅我带的大包,说道:“你身上带的这些东西,只是供别人去沙漠边缘玩几天用的,真正进了沙漠腹地,根本没啥作用。好的装备,要到了沙漠小镇再买,你白费劲了。”
我压根不信。
寻思到时候你要是买不到,可千万别求我分你一半。
两人顺利登了机,直接飞往了西市。到西市之后,再转机飞到乌市。尔后,我们租了一辆越野车,直接往龟兹古国进发。
龟兹古国属于古西域的大国之一,汉朝时属西域北道。
这个国度曾以库车绿洲为中心,最盛时北枕天山,南临大漠,西与疏勒接,东与焉耆为邻,整个地理位置处于塔里木核心区域。最牛逼的是,它在极盛时期,是四大文明古国在世界上惟一的交汇之处,可见龟兹古国文化的多样性、复杂性和繁华性。
摩尔根曾说过:“塔里木河流域是世界文化的摇篮,世界文化的钥匙遗失在了塔克拉玛干,找到这把钥匙,世界文化的大门便打开了。”
古今中外,塔克拉玛干是众多考古、探险者心目中圣地,从中发现的各种文化古迹,从来没让人失望过。
只不过,咱也不知道麻鸡婆子从川地深山跑到大沙漠里干嘛,学习文化?
它应该没这么好学吧!
在路上的几天,我一直在观察盈姑娘怎么吃饭喝水。
但她每次吃饭喝水的时候都背过身去,故意不让我看到她脸庞。
第三天,我们来到了一个叫哈郎的地方。
这里已经属于内陆与沙漠的边缘了,但我看了一下定位,离肖胖子所在的沙漠小镇,足足还有一半的距离。
盈姑娘却莫名其妙地让司机停车,找一家旅店休息。
我非常不解,现在可是大白天,不抓紧时间赶路,好端端在这里休息干嘛?
盈姑娘说道:“晚上有点事,你陪我去一趟。”
司机这几天连续开车,累成了狗,巴不得我们让休息,迅速找了一家旅店,钻进房间,呼呼睡大觉。
待天色晚了之后,我问盈姑娘,到底有啥事。
盈姑娘回道:“你先回房间休息,等下我带你去见一见世面。”
她神神秘秘的,咱也不知道到底要干啥,只得听她的。
等到了十一点,我睡得正香呢,盈姑娘过来敲门。
我打开门一看,发现她竟然穿了一身道袍,头发挽着道髻,手中还拎了一把桃木剑。
活脱脱电影里女道侠的装扮!
我问道:“你穿这样……拍电影赶通告呢?”
盈姑娘闻言,白了我一眼:“不是,哈朗有一家牛头客栈,我们去店里取一样东西。”
我披上衣服,随她出了门。
路上,我问她啥叫牛头客栈。
盈姑娘回道:“就是给孤魂野鬼以及一些阴行人士买卖交易东西的地方。”
我一听,顿时大为好奇:“还真有卖东西给鬼的店呢?”
盈姑娘解释道:“当然有!地府共分十殿阎罗,相当于阳间的十个省。每一殿阎罗管辖一片区域,那么在每片区域中间,总会出现一些三不管的地带。这些三不管的地带,孤魂野鬼以及一些阴行强人最喜欢去,类似于滇省国界的三角区。孤魂野鬼也要吃饭、要娱乐,有人就会在这种地方开一间阴阳客栈,也叫牛头店,卖这些东西给它们。”
简直奇天下之葩!
要不是盈姑娘向来正经,换成任何一个人说出来,我都会觉得是在逗我玩。
盈姑娘说道:“不过,那里面禁忌比较多,也很危险。你等下可别乱说话,跟着我就行。”
我忙不迭地点头,寻思咱要是去了一次这种地方,可足够我吹好一阵子牛逼了。
往西边走了几公里路,来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盈姑娘拿出了罗盘,测了一下方位,尔后,芊手向南侧一指:“咱往那边!”
我们赶紧往南边走去。
我问盈姑娘:“你去阴阳旅店买什么东西?”
盈姑娘回道:“指魂旗。”
我问:“这是啥玩意儿?”
盈姑娘解释道:“沙漠里风沙眼、流沙坑太多,这些因素用科学仪器很难预测,所以遭遇风沙眼、流沙坑之后,死的人也比较多。指魂旗能感受到沙漠哪里死过比较多的人,旗子会指出具体方向,我们在往前行进的时候,可以避开这些地方。”
我大为惊叹。
看来盈姑娘来之前说我带的那些装备无用,确实有道理。可这丫头几乎天天在苏城,怎么会懂得这么多呢?咱也不好意思继续问,只得跟着她往前面走。
走了大概一公里左右,周边突然起了雾,几乎看不见路,边上还呜呜刮来凉风。
大西北雾天非常罕见。
我感觉身上阵阵发冷。
穿过这片迷雾,来到了一个无比荒凉的戈壁。
戈壁下面,有两三间茅草屋,茅草屋外面竖着旗杆,旗杆上挂着旗子,旗子上面不像正常的旅店一样写着酒、茶或者店铺名字,而是画了一个瘆人的牛头。
这就是牛头店?
我刚想开口问,盈姑娘却制止道:“已经到了,你别说话。”
四周风沙扬尘,旗子迎风烈烈而动。
我仿佛穿越到了武侠小说里面西北剑客拼杀的场景。
盈姑娘手拎着剑,带着我大踏步走进了店。
刚一进店,我胸前的道符突然滚烫无比。
卧槽!
里面全是妖魔鬼怪?!
我顿时头皮都麻了。
店内的情景更让人觉得恐怖。
却见店内摆了四五张桌子,左手边的一张桌子边,坐着一个头戴纱巾、一袭白衣,身材无比妙曼的女人,由于纱巾遮挡,看不清楚她的模样。女人正在吃饺子,吃饺子没用筷子,而是一手微微撩起了头巾,一手抓着饺子,往嘴里塞。而那些饺子,竟然全长着绿油油的毛,看起来非常之恶心。
右手边的一张桌子,坐着三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他们留着络腮胡须,脸上布满了刀疤,看起来极为狰狞可怖。他们正在打一种无比古怪的牌,这种牌不是纸张或者塑料制成的,倒像削得非常薄的人骨头。
在柜台之后,站着一位胖嘟嘟的商人,他头戴一顶瓜皮帽,穿着唐装,长相非常普通,模样像是店老板。他身后的货物架上,摆放着香烛、纸钱、坛罐、骨架以及类似药品的东西。
而柜台前面,有一位脸色蜡白的妇女,她肚子里有一个婴儿。这婴儿非常奇怪,他好像袋鼠一样,一半身子留在妇女得肚子里,一半身子在妇女肚子外,满脸乌青,一双眼睛无比猩红。
这位妇女看起来却像一个死人,她双目紧闭,好像完全无意识,但她却张嘴对店老板说道:“老板……求你卖点药救救我吧……”
这不是妇女发出来的声音,倒好像是她肚子里的那个婴儿,借妇女的嘴发出来的声音,因为声音显得非常稚嫩。
胖老板闻言,神情显得很烦躁,说道:“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你被阳气灼伤太重,已经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