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学啥鸡毛习呢？”

“我在收集了一些古本道家的药典，正在从里面找龙虎丹的练法，肖道长不是说找出来会给我一大笔钱么！”

“那什么……你等下再学习。我最近遇到了一个赖皮，可特么难缠了，今天晚上请你帮个忙。”

“什么赖皮？”

我把阿发之事一五一十跟老贾说了。

老贾听完，大骂真是奇葩，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必须过来好好会一会。

半个小时之后，老贾开着破捷达来了鱼铺。

老货停下车之后，围着阿发转了几圈。

阿发先是懵了一下，尔后，他笑嘻嘻从地上起身，也学着老贾，背着双手，跟着他的步伐转圈。

两人像是在玩游戏，样子非常滑稽可笑。

老贾满脸无语，转头冲我说道：“这特么都是啥人啊？！”

阿发也学着老贾的模样，冲我说道：“这特么都是啥人啊？！”

老贾大恼道：“你小子学我干什么？！”

阿发也大恼道：“你小子学我干什么？！”

老贾生气了，还想要对阿发说什么，我立马拉住了他，说道：“你跟一个神经病置气，你不也是神经病么？”

阿发对我的话完全无所谓，抽了一抽鼻子，问道：“左老板，你到底啥时候给我请鱼啊？我从昨天开始到现在，看你鱼铺一笔生意都没有做，你尽花时间和我折腾了，再这样下去，估计你也要喝西北风了！不过也不要紧，你要真喝了西北风，干脆跟我一起去挂壁，我带你入行，快活似神仙，逍遥如菩萨，没有烦恼。”

我说：“阿发，请鱼的事咱们等下再说。我看你也一天没吃饭了，咱先去吃一顿晚饭，好好聊一聊，行不？”

阿发一听，神情显得有些不可思议，眼珠子转了几转，说道：“你不会是想下毒害死我吧？我可跟你说，我烂命一条无所谓，你可千万别把自己给折腾进去了。”

我回道：“哪儿能呢！我的命可值钱了，犯不着为了你吃枪子。”

阿发闻言，将报纸给折了起来，笑道：“行行行！那咱赶紧地吧，肚子现在确实有点饿了。我以前吧，最高的记录是五天没有吃任何东西，光喝自来水，现在年纪大了，三天不吃就不行。”

我寻思你特么才十八九岁，还大言不惭地说年纪大了，真是活久见。

我和老贾带他到了王哥的店里，给他点了几个菜，顺便还拿了两瓶酒，便宜的。

反正我们不给他拿酒，到时他直接上手取飞天茅台，亏得更多。

我们不吃，在边上看着他吃。

阿发也不挑，三下无除二，将酒菜全部给搞干净了。

这货喝得双眼猩红，嘴里打着酒嗝说道：“再来一份，同样的标准就行，你也别太客气了。”

我客气你大爷！

我忍着心中的气，硬着头皮再给他来了一份。

阿发却不动筷子了。

我问道：“你咋还不吃了呢？”

阿发翻了一翻白眼：“我叫你不要客气，但没叫你抠门降低接待标准。刚才还有两瓶酒呢，怎么现在已经没了？”

老贾搭茬道：“你已经喝了两瓶了，再来两瓶喝得了么，也不怕灌死自己！”

阿发回道：“再灌两瓶下去有点难度，但灌一瓶半估计差不离。我以前的酒量比这还好，但由于不常喝，最近酒量下降的有些厉害。”

我只得再叫王哥拿了两瓶过来。

上厕所的时候，王哥问我：“里面那个是啥人啊，遇上酒仙？”

我回道：“不知道，反正以后你看到他离远一点，这家伙会讹人。”

等他吃完喝完。

我说道：“阿发，酒也足了，饭也饱了。我最后再问一遍，你能不能别再缠着鱼铺？”

阿发用牙签剃着牙：“那指定不行。”

我点了点头：“行！那今天晚上咱们过过真章，你敢不敢？”

阿发回道：“啥敢不敢的，你有多少招尽管使，皱一下眉头，我就不叫阿发，叫阿趴！”

佩服！

我们带他出了门。

这货果然喝了三瓶半，走路开始有些摇晃了。

我对他说：“阿发，河边公园人少，等下你尿裤子没人笑你，咱们就去公园。”

阿发回道：“呃……别说公园了，火葬场都行。”

我对他竖起了大拇指：“真尼玛硬气！”

我们带着阿发往河边公园走。

一行人来到无人之处。

我停了下来。

老贾手中已经捏出了道符，手指着掐诀，口中开始念起了咒语。

阿发看到了，起初他肯能觉得非常奇怪，后来他笑了，冲老贾说道：“你这……跳大神呢？这特么有点意思哈……”

这货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看戏的模样，表情戏谑，饶有兴趣地瞅着老贾。

我寻思这小王八犊子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等下几个河中的水鬼冲上来，吓死你去。之前我已经提前和老贾说好了，这家伙既然不怕打也不怕死，倒不如招几个鬼上来试试。人的恐惧一般来源于两个方面，一是害怕对自己强行碾压而无法反抗的暴力，二是害怕无法掌控的未知事物。

很显然，阿发对第一种压根不害怕，那现在只有试试第二种。

忽然之间！

身边的阴风乍起，我浑身觉得寒毛直竖。

转眼一瞅，老贾身后的河边突然怕上来了三个女鬼。

一个脸色泛白，双眼里面只有眼白，没有黑眼珠，浑身肿得跟一个大圆球一样，披头散发，嘴角还往外流着血。一个头已经断了一半，脑壳像是被利器给削了，身上挂满了水草。另一个则像大乌龟一样，四肢已经完全萎缩，好像生前曾被人给打残过，趴在地上，目光无比怨毒地瞅着我们。

老贾果然不是啥好人。

叫他招几个鬼，他招了如此恶心而恐怖的几个。

前面说过，鬼显形一般只存在于两种情况，第一种是它们故意让人看见，来吓别人。第二种是人有天眼或者法器，能够看见它们。

我之前特意交待老贾要念显魂咒，不仅要让它们从河里出来，还要让它们显出恐怖形象，务必要让阿发看见。

正在此时。

几个女鬼突然毫无征兆张牙舞爪地迅疾朝我抓来。

我特么都被整懵逼了。

什么情况？！

我赶紧往后疾速地跑了几步，大喊道：“老贾，你发神经啊！”

老贾见状，手中的道符赶紧抖动了几下，口中迅疾地念着咒语。

咒语一出，几个女鬼顿时愣住了，站在原地，满脸茫然，一副傻逼的模样。

老贾的额头上此时竟然沁出了丝丝汗珠，显得非常紧张：“生疏了，生疏了……”

我实在无语。

老货可真是不大靠谱啊，叫他驱使控制几个鬼，弄得这么费劲，龙虎山名门之后，才这么一点微末本事，传出去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阿发显然也瞅见了眼前的情况，他瞪大了眼睛，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露出了一副完全不可置信的模样。

老贾大喝一声：“全跟我来！”

说完，老贾道符再次抖动，口中复念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