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则一直在别墅等。
兰妈显得无所畏惧,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似乎还睡着了。
两个小时之后,天色已经很晚了,梅雪满头是汗地跑回来了,手中拿着一份检验报告。
“确定是父子!”梅雪说道。
卧槽!
这特么还真行?!
我和晓婉看了一下检验报告,结论是支持检验标本为生物学父子关系。
兰妈果然没有骗我们!
姓潘的简直畜牲不如!
我瞅了瞅边上正在睡觉的兰妈,正寻思着怎么再开口劝她同意我们所说的办法。
兰妈突然睁开了眼睛,先懵了半晌,尔后转头瞅了瞅我们,说道:“我刚才睡着了,做了一个梦,巧音在梦里告诉我,左先生,马小姐,你们确实都是好人,让我按照你们的办法去做。”
我一听,顿时大喜过望。
这个卢巧音,托梦托得正及时!
几人匆匆下了楼。
我看到兰妈血刺呼啦的脸庞,心里感到非常内疚,说道:“兰妈,之前我不知你得好赖,动手打了你,还把你给绑在柱子上,实在抱歉,我向你赔罪!”
卢巧音给兰妈托了梦之后,对我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说道:“该道歉的是我!老太太昨天晚上,还差点让你死在别墅里,今天你们一心为我好来劝我,我却出言不逊,罪过太大了。”
梅雪搭茬道:“兰妈,你用小尸胎恐吓这个办法,虽然报仇的过程很刺激,但既耗时又耗力,如果是我,干脆直接放一点毒药,直接药死那王八蛋,反而更痛快!”
兰妈回道:“小姑娘,你说得办法,我其实也想过。但那王八蛋实在太谨慎了,想放毒吧,他吃饭、喝水都有专门的厨师。开车撞他吧,我又不会开车。抽冷子敲他一铁榔头吧,他每次出门,安保非常严格,身边有好几个保镖……这些办法,不仅可能动不了他,还容易把老太太给折进去。我不能死啊,巧音的大仇还没报呢。”
一路聊着,我们来到了地下室的门口。
我突然怔住了,一拍大腿,说了一句糟糕。
她们问我怎么了。
我说道:“老贾那狗日的已经跑了,我不会收残魂、打残魂,这特么可咋整!盈姑娘又去清修了!”
当真是万事俱备,只差最关键的一哆嗦。
没人会收小尸体的残魂,不仅治不了姓潘的,而且,小尸胎的肉身被化了之后,怨念那么大的残魂跑出来,还不知道会整出啥幺蛾子来。
晓婉问:“要不然……干脆让肖岚飞来一趟?”
我皱眉回道:“这家伙现在正陪未升子老道在东海捡卫生巾呢,等他来要等到啥时候,我担心夜长梦多,中间会出变卦。”
梅雪突然噗呲一声笑了,说道:“干嘛千里迢迢去请人?收残魂打残魂我会啊!我就是猴子搬来的救兵!”
我瞅着梅雪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压根不信:“你确定自己是猴子搬来的救兵,而不是逗逼?”
梅雪闻言,白了我一眼:“哥、嫂子,你们可别看不起我!你们去东北旅游那些天,我缠着贾哥教我收残魂、打残魂的手段,实话说吧,我已经学了八九不离十!这可是正宗龙虎山的手法,老牛逼了!”
晓婉秀眉紧蹙:“死丫头你可千万别开玩笑啊!事关重大,如果搞砸了,咱都不知道怎么收场。”
梅雪急得直跺脚:“哎呀!我真会!如果这事情办砸了,我就……我就永世不再踏足阴行,行了不?!”
我瞅梅雪那副认真的样子,不像开玩笑,寻思梅雪这丫头真的挺聪明的,上次她在咸宁,点窑发十代穴,光靠看书她就能点准,比学了十几二十年的风水师还有天赋。如果前段时间老贾真的教了她打残魂收残魂的手段,没准她还真的已经学会了。
我一咬牙,点了点头:“行,我信你!出了事再说!”
梅雪见我同意,开心坏了,让我们在原地等一会儿。
她匆匆跑上了楼,从上面拿了一个罐子。
我们进了地下室。
晓婉看到里面裹着坟泥小尸胎的惨状,说实在太残忍了,她不忍心看。
我只好带她出了门,用盆子接了她大概两小罐子血。
晓婉疼得俏脸煞白。
我寻思今后可不能老这样,如果每次驱邪都要用她的血,别到时干完半年阴行,直接把我家美妞给整没了。
接完血,我重新进地下室。
兰妈正跪在小尸胎的面前,一边磕头一边哭着给它上香:“娃儿啊,你也是苦命啊,还没出生就夭了。也是奶奶不好,你好好的入土为安,奶奶硬生生地把你给带出来,遭了这么多罪,奶奶也没本事给你一个善终。今后啊,你要在地下见到了我,想怎么对奶奶撒气就怎么撒气,只要你能解气,奶奶受什么苦都愿意……”
老太太声泪俱下,让人为之动容。
她养了小尸胎快一年,心里已经把它当成人了。
其实这玩意儿吧,全靠着一口怨念支撑着,肉身靠老苗婆所讲得特殊办法喂养维持暂时不腐烂而已。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小尸胎与僵尸区别并不大。
梅雪见了兰妈的样子,眼眶泛红。
我突然看到,不知道卢巧音是不是跟小尸胎有母子心灵感应,它见到我们,神情竟然没有了之前的恐怖之色,反而显得异常平静。
大概,卢巧音留在它体内的怨念,已经感知到我们要为它母子报仇。
梅雪说了一句:“我受不了这情绪!”
说完,她猛地接过了我手中的盆子,将盆子里的血当头朝小尸胎的头颅给倒了下去。
刹那间!
浓烟滚滚。
无比腐臭的气息传来。
小尸胎竟然没有发出嚎叫。
痛苦是相对的。
它可能早就想解脱自己肉身的束缚,尽快实现报仇的愿望。
仅仅才过了几十秒,地下就已经化成了一滩恶臭难闻的黑水。
梅雪这死丫头,前一秒还一脸同情眼眶泛红,后一秒下手可真狠,她确实是干阴行的料。而此时,梅雪的神情有些紧张,口中开始念咒语,手指不断地打诀。
毕竟这是她第一次收残魂,紧张完全可以理解。
念完咒语、打完诀,梅雪打开了手中的罐子,手指捏了一张道符,往前面突然一指,喊了一句:“赦!”
喊完之后,梅雪满脸懵逼,转头看着我。
我脑袋嗡地一下炸了,急问道:“出问题了?!”
梅雪摇了摇头,回道:“不是……罐子突然变冰了,小尸胎没有听我道符的命令,残魂好像自己爬了进去。”
我赶紧拿出八眼铜镜,往罐子里一照。
果然。
小尸胎的残魂自己趴在了罐子底部,反而一副非常心甘情愿的样子。
我长舒了一口气:“那你突然变脸干嘛?赶紧盖罐子啊!我还以为出事了!”
梅雪一边盖罐子贴道符,一边满脸纠结地回道:“它这么主动,我就不知道自己的手艺有没有学到家啊。”
我:“……”
弄好了这些,天色已经很晚了,我们回到了鱼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