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苍桑剑并无剑锋,但却如同切豆腐一般,毫不费力,瞬间捅进了白毛母狼的胸口。好像捅破了一个轮胎,它胸口之处一股无比浓郁的黑气“噗”一声破裂散出,白毛母狼突然发出惊天嘶吼。
而丛斌此刻狠狠地咬向了我脖子上的颈动脉。
我被白毛母狼胸口之处散发的黑气一熏,甚至感觉不到痛疼,整个人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待我醒来,已经到了后半夜了。
竟然发现自己还没死,只是身上有一些伤,老贾正坐在一旁抽烟,他的裤裆是湿了之后又干透那种痕迹。白毛母狼形若枯槁,如同死了几年风干的腊肉,倒在血迹里。丛斌也晕在了一边,一动不动。
我艰难地起身,问道:“老货,你救了我?”
老贾看了我一眼:“不算吧。”
我问他怎么回事。
老贾抽着烟,竟然莫名其妙地笑了。
我大恼道:“笑你妹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贾指着尸体若腊肉一般的白毛母狼:“这匹狼,二十多年来,全靠着身体内一口乌殃怨气吊着命呢,要不然早死了!刚才它积蓄全身的乌秧气,准备来弄死你。结果好死不死,你用苍桑剑,竟然一剑捅在了它胸口的聚气之处,气一破,它就成了废物,待气散尽,它就彻底死了。苍桑剑捅别的东西不行,但捅这种邪气汇聚的玩意儿,犹如切豆腐!上次你干掉萨满长生宗那个变态,不也是这样么?”
“丛斌这王八犊子,本来受乌殃气的意念指使,要来咬你脖子,结果白毛母狼一死,他身上的气源就散了,意念一下糊了,人也瘫软在地,只在你脖子上留了一个牙印。等于刚才你那一剑,把整件事情彻底做了了结。还是那句话,出门踩屎、踩完捡鞋,说的就是你这种狗屎运的家伙。”
我听完,心有余悸。
差点死在了狼嘴之下!
我冷冷地问道:“老贾,白毛母狼弄我的时候,你一动不动是怎么回事?!”
老贾一听,脸上神色微不可查地变化,忙转移话题:“那什么……我们还是赶紧把丛斌给扛回去吧。”
我立马起身,捡起地上的杀猪刀,用衣角抹了抹刀上的血,说道:“别介啊!你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好像已经死了,但在那一刻,我却瞅见你裤裆还能流出尿来。”
老贾脸色陡变:“小左,你先把刀放下……”
我冷哼一声:“狼不吃死肉!你个不讲义气的老东西,老子快死了,你竟然在一旁扮演尸体,这是人干的事吗?!”说完,我拎着杀猪刀走向了他。
老贾吓得转身就跑,边跑边说:“小左,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神特么迫不得已!
每次都这样!
但凡在那最关键时刻,老货要能施以援手,我就不至于拿命去赌那一口乌秧气。要不是哥们运气好,现在躺在地上的尸体,就不是白毛母狼,而是我!杀肯定不能杀他,但逮住他,必须揍一顿。
老贾跑得极快,一下不见了踪影。
我气得不行。
老东西又耍了滑头,把我给坑了,丛斌还得我一个人给背回去!
无奈之下,我只得放了老贾,回过去背丛斌。
跑到主路,打车,但半天没一辆车来敢停下来载我们,估计我们两个身上血刺呼啦的,我手中又拎一把杀猪刀,很吓人。
无奈之下,我只得把杀猪刀给扔了。
一会儿之后,来了一辆车,车玻璃窗打开,老贾。
老贾讪笑着说:“小左,我讲义气吧,特意跑出去打了一辆车来接你。”
我只得上了车。
两人把丛斌背回了他家,我累得够呛,也没心思再去寻老贾的晦气了。
丛阿姨见到我们的样子,忙问阿斌到底怎么了。
我撒了个谎:“他去发传单,不小心栽阴沟里去了。只是摔晕了过去,没大事。”
丛阿姨不信,还想问。
我实在不想再说话,与老贾走了。
回到鱼铺,洗了一个澡,我倒头就睡,这一觉,简直睡得浑天暗地。
我从来没睡过这么久,但每次睁开眼,觉得仍然困意袭身,四肢百骸俱裂,像是重感冒发烧了一般,完全动弹不得,又倒头昏死过去。等我睡醒起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下午,头疼的要死,若醉酒后起床。
一看手机,里面有十多个未接来电,其中,丛阿姨两三个,老贾两三个,晓婉妈妈七八个,边上桌子还有不少凉了的饭菜。
谁给我送的饭?
我先给晓婉妈妈回电话报了平安。
晓婉妈妈说:“我前天打不通你电话,非常担心,特意到铺子看了一下,发现你在睡觉。这几天,我每天都过去看一下,并做点饭菜给你带去,可每次一叫你起来吃饭,你就说让你睡一会儿再吃,可饭菜都没吃!”
我完全记不到这些事情,解释说可能有些重感冒。
再给丛阿姨打回过去,丛阿姨非常高兴:“小左啊,你今晚有空吗?阿姨想叫你、贾师傅、我大姐一起来家里吃饭。阿斌现在可好了,这两天没有半夜站在客厅里说话。”
我找了个借口,拒绝了。
又给老贾打过去,老贾问:“恢复挺快啊,就特么睡醒了?”
我奇道:“你咋知道我这两三天全昏死在床上呢?”
老贾闻言,嘿嘿一笑:“白毛母狼体内剩下的一口乌殃气,全喷在了你的嘴里,等于邪气入体。也就是你阳刚之气重,加上白毛母狼的乌殃气经过二十多年效用低了不少,几天就恢复了。要换成我,估计老子能躺上半年!你想想看,婴儿出生未纳阴阳两气,吸食一口乌殃气之后,能管用十几二十年,这玩意儿该有多邪门、厉害?”
难怪如此!
我问:“丛斌应该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了吧?”
老贾回道:“不会!他断了怨气的来源,正常供鱼,怨气会慢慢被乌鳢孝鱼给清除,他今后会成为一个大孝子。”
我洗漱了一下,重新开了店门,给鱼换水,打扫卫生。
活动了个把小时,身体那种睡多了的不适感才逐渐消散。
老贾说丛斌会成为一个孝子,我当时深信不疑。但事实上,我们都忽略了钱血怨的作用。冤亲债,不报完是不会彻底了结的。
当天晚上十二点,丛阿姨又给我打电话。
我现在看到她电话都有点心惊肉跳了,接过来喂了一句,丛阿姨却没说话,连喂了好几句,丛阿姨才颤声回道说:“小左,我躲在卫生间给你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