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妹!老子向来尊崇忠信仁义,自有天助!向你这样没义气的人,一定死在我前面!”
“老哥没其他本事啊,打架不如你、运气不如你、杀伐果断不如你,我只有逃跑能比得上你。再说,这次我本来就是被你坑来的,万一当时我留下来,说不定反而影响了你的运势,可能不仅救不了你,还把两人全给搭进去了。”
这话倒有些道理。
算了!
不跟他计较。
老贾就是这么一个人,他不会往死里坑我,在力所能及的条件下,他也会想法子救我,但一旦涉及他自身性命,千万别指望他会不管不顾帮我出头。所谓精致利己主义,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一人有一人的活法,不可强求。
我说:“你赶紧把我同学救活,否则拆了你这把老骨头!”
老货见我已经饶了他,非常高兴,赶紧过去给吕斌把脉,又翻转他身体,瞅了瞅大椎穴。一会儿之后,他说:“万幸他只是被喂了控魂药水,暂时没被死变态吸大椎阳气。只要解了药水的毒,没啥大碍。”说完,他开始拿起笔开方子。
我问:“那些已经被吸了阳气的小伙子呢?”
老贾回道:“轻则躺床上一两年,重则痴呆或者瘫痪。”
我心中唏嘘不已。
萨满长生宗的术法实在惨无人道,为了自己高质量地活一两百年,把别人弄得如此凄惨,当真死有余辜。
期间,晓婉打了个电话过来,语调非常着急,问我情况怎么样。
我回答吕斌被救出来了,不过受了点伤,在平潭给他调养几天就回去。
晓婉听了,彻底放下心来,又说:“我这几天一直关注平潭天气和新闻,刚才看到一条新闻,说平潭北门街十三号起火,里面烧死一个人,消防队员还救出几个昏迷不醒的小伙子,可吓死我了。”
我顺着她的话,撒了一个慌:“对呀,我们来到了平潭,花了几天准备救人的东西。没想到,老头搞诈骗,一直不敢外出,自己在医院煮饭吃,结果失火,他就被活活给烧死了。我们赶到之时,消防队员正在救火呢。”
挂完电话,我马上打开当地新闻。果然有关于北门街十三号失火的报道,报道给出的解释是,经初步勘查,几位拾荒流浪汉在荒废医院起火做饭,导致火宅,死亡一人。目前,几位伤员已妥善安置在医院治疗。
竟然与我对晓婉胡扯的解释基本一致。
我特么真有干新闻的潜质。
老贾开好方子之后,让我立马去开药。
我一看药方,发现他给的药极猛,里面竟然还有砒霜、巴豆。
我皱眉道:“你特么到底懂不懂,别吃死了人。”
老贾解释:“以毒攻毒,猛药祛沉珂!你别忘了,我是龙虎山名门传人,道家山医命算卜本来就属一家,理论这方面,你可以绝对放心,我保证让他活蹦乱跳的。”
眼下也没其他办法,我只得相信他。
可砒霜这玩意儿哪里找去?
老贾说:“药材市场的老中医一般都有存货,以前古人药方中,很多方子都会用到砒霜。你拿这个方子去,懂行的老中医一看就知道是在治病,不是害人,会卖给你。”
还别说,我出去转了几个药材市场,有些药店虽然没药,但却把老贾的方子用手机给拍了下来,并说这方子很奇妙,遵循古法,是提阳驱邪的奇方。
老货的理论功底确实深厚。
我彻底有了底。
足足找了十几个老字号药房,最终在一个弄堂里寻到一位老中医,他一眼就瞅出这是道方,应该出自龙虎山。
我好奇地问他咋知道呢。
老中医解释说,他祖上曾是一名道医,留下一些各大道教门派的药方法门,小伙子,你找我算是找对了。
老中医按方抓药,还给我炖好汤剂,并说相遇是缘,不收我钱。
我再三表示感谢,回到宾馆,将药喂给吕斌喝了。
喝第一剂之后,吕斌没啥反应。
后来我又去抓了几次药,喂到第三剂之时,吕斌开始像海豚一样往上哇哇狂吐,吐出来全是黑色的浓汁,应该是变态明叔喂给他的控魂药。
足足五剂之后,他开始呕吐正常的东西。
待到第三天晚上,吕斌醒了。
老贾无比嘚瑟地坐在边上,翘起二郎腿,唱京剧:“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凭阴阳如反掌保定乾坤。先帝爷下南阳御驾三请,算就了汉家业鼎足三分……”
吕斌醒来之后,稀里糊涂的,足足半个小时才缓过神来,问我怎么来了。
我没回话,上下打量着这个二货。
吕斌突然从床上蹦起,要去开门。
我一把扯住了他,问他干嘛去?
吕斌大吼道:“我要救丝语,你快放开我!”
我说:“她是鬼,你还没明白吗?她已经魂飞魄散了!”
吕斌神情显得非常愤怒:“你胡说八道,她不是鬼,她是人,她被诈骗团伙控制了,很危险!”
我骂他是大傻缺,并简单地说了一下医院的事。
吕斌闻言,愣了半晌,突然一把拎起我的衣领子:“姓左的,你他妈给老子闭嘴!你一直想拆散我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信不信我废了你?”
我顿时火冒三丈:“老子千里迢迢,豁出老命来救你。你一个谢字不说,还要废我?你有胆量再说一句试试?!”
吕斌扬起拳头,冲我大声吼叫:“我要废了你!”
我心中那股窝火再也憋不住了,一拳过去,将他打趴在地上。尔后,拎起他,一顿暴揍,并将他头狠狠地往墙上磕,磕得砰砰直响。
吕斌起初奋力反抗,但他哪里敌得过我,被我打在地上,身躯扭动挣扎,后来,他干脆一动不动,让我打。
老贾赶紧过来拉我:“别再打了,再打要出事了!”
我气愤不已,丢开他,转头对老贾说:“我们走!”
说完,我踏步朝屋外走去。
老贾也冲吕斌直摇头,跟着我往外走。
但吕斌却在地上呜呜地大哭起来:“对不起,左易,我其实知道丝语是鬼……”
哭得非常伤心。
一听这话,我顿时停下了脚步,返回去,点上一根烟,坐在沙发上,冷冷地看着他哭。
吕斌像死了爹一样,哭了好长一段时间,尔后,他鼻青脸肿地从地上爬起来:“其实一来的平潭,我就知道她是鬼了。可她实在太善良了,我真的很喜欢她,本来想救她出来,但我没本事,反而把自己给折进去了。我刚才还想把这个梦继续做下去,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你知道,从小到大,没有一个女孩愿意搭理我,丝语是唯一真心喜欢我的人……刚才你一顿打,彻底打醒了我,我们是不可能的,永远不可能……”
“草!你他妈脑子没坏啊?!”我无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