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策跟着小赵,办好入住之后,上了三楼,穿过长长的弧形走廊,来到一个房间门口。几声敲门之后,里面传来了脚步声,开门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头发两侧剃的挺秃,中间很长,用发胶梳了一个背头。显得油头粉面。
“赵哥,你来了。”小伙问道
“嗯,罗浩在哪呢”小赵一边问一边往屋里走,张策也尾随进去
“在里面躺着呢”油头小伙关上门也跟进了房间
酒店房间不大,标准的大床房,跟其他房间不同的是大床周围全是各种医疗器械,旁边一个二十左右岁的护士,坐在床边。
“现在什么情况?”小赵焦急的问坐在床边的护士
“病人没有危险,就这么睡着,好像植物人,通常情况下植物人都是受过创伤,但是病人什么外伤都没有就这么睡过去了,我们也不知道具体原因。”护士回答道
张策围着床走了几圈,翻开罗浩的眼皮,然后绕到床尾,看看他的脚心,一直在摇头。坐在床边的护士盯着这个刚来的年轻男人,怎么看他也不像个大夫,但是来回的检查着病人的身体,又搞不懂在干什么。
“小赵,来,你帮我一下。”张策说完示意小赵跟他一起翻罗浩的身子。小赵赶紧过来,加上油头小伙一起,把罗浩的身体从平躺的姿势,翻了半个个,形成侧卧的姿势,然后由油头小伙扶着,张策开始撩起罗浩的衣服,费力的地方,小赵帮忙。
由于罗浩身材健硕,三个人都累的气喘吁吁,等到把罗浩的衣服从下面撩到脖子处,张策好像一个找到猎物的猎人,会心一笑,但随即又开始紧皱眉头。
“张总,怎么了?有发现吗?”小赵一直做司机,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今天更是用着一百二十分的精力盯着眼前的张策,从一开始就想从他的脸上抓到一丝一毫的信息,以此来推测弟弟的情况。
“嗯”张策点点头,随即轻轻把罗浩放平到原来的姿势。
“小伙子,我问你点事。”张策冲着油头小伙招手,俩人走出了房间。小赵一看,也赶紧跟着走了出去。
“张总您问”油头小伙早就从罗浩的嘴里知道,自己的表哥给一个私募的高人开车,也听到过张策的名字,这个在罗浩嘴里神秘莫测的高人今天站在自己的眼前,真是恨不得要过去拿着纸笔着他签名。
“你还记得罗浩去的那家的具体位置吗?”
“记得,离这大概四十分钟左右的车程。”油头小伙说
“农村?”
“不是,是白山市的一个小区。”
“市内?”张策问
“嗯,是的。挺好找的。”油头小伙说
“那好,咱们明天去一趟。”张策说
听到说要再去一趟,油头小伙有点犹豫,毕竟上次跟着罗浩去了之后,这个在深圳也算黑三代的小爷回来就一睡不起。罗浩这种拎着砍刀上街砍人,甚至几进几出班房的主都没避过这等邪性事,自己平时也就是拉个皮条,霍霍几个黄花闺女的主不知道会不会也招上什么邪祟。
“你不用怕,到时候你如果不想进去,在外面等我们就好了。”
听张策这么说,油头小伙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也送了口气。至少自己不会像眼前的老大一样躺着人事不省。
“张总,我弟弟到底怎么回事啊?”小赵最关心的是弟弟的情况。这个从小以一敌十的弟弟从来没像今天这样不堪一击的像个死尸躺着床上。即使是被人用刀砍到露了骨头也连吭都没吭过一声。
“萨满!”张策丢下两个字,低着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第一百三十八章
“萨满?”小赵听到这两个字之后第一反映是二人转里的神调。在他的印象中,萨满就是脑袋上带着几根公鸡尾巴,拿着一个牛皮鼓,在东北炕头上蹦来蹦去跳大神的。他实在想不到,这些跳大神的竟然有能力把弟弟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躺在床上。
但是看张策的样子,小赵也知道,肯定是遇到棘手的事情了。不然这个在资本市场平静如水的人,不会这么深沉不语。
第二天一早,小赵包了个车,油头小伙坐在副驾驶指路,小赵和张策在后排,几个人直奔白山市。
大概行驶了四十分钟左右,车辆绕来绕去,来到一个老旧的五层楼小区,小区一共由10栋左右的五层小楼组成了方形的楼群,楼群的正南方是一个山,可以看得出,整个小区的位置是把这山的一面坡给挖平了,然后打地基盖起来的。
小区很老,并且处在山的阴面,外墙的外立面有随着年月而引起的裂痕,再加上年复一年的雨水浸透,裂痕里面泛着黑色,有的地方甚至长出了小枝的植物。
“就是这个楼”有头小伙指着眼前的其中一栋道
随着他的话音,司机停下了车“你们要去老怪家?”司机问
“你认识?”张策好奇,这个从滑雪度假村找来的司机怎么能认识这么一个偏僻地方的居民
“谁不知道他啊!老怪家大小子,叫怪九指,这是外号,真名我不知道,但是他可邪道的很。我就是白山市的人,早先我们白山有个大哥叫郑巨中,那是我们整个白山的猛人。就包括公丨安丨局长都要给他几分面子。有一回在城东的一个饭馆吃饭,这个怪九指带着他女朋友去吃饭,在饭馆里,郑巨中喝多了,隔着桌呼天喊地的就调戏他女朋友,怪九指起先想走,可是郑巨中的小弟不干,把饭馆门给挡住了,还当着怪九指的面摸他女朋友的屁股。”司机边说,边从兜里掏出一颗烟,点上,猛吸了一口。
“怪九指也不说话,走到郑巨中的面前,趁人不注意,死死的抓着郑巨中的头发不放手,那这些小弟能干嘛,上去把怪九指差点打死,他女朋友跪在地上哭的死去活来的。但是听在场的人说,怪九指即使是被打的人事不省,大家却发现,他硬是把从郑巨中头上拽下来的头发,塞进了自己的嘴里。而且昏倒的时候,嘴角还是笑的。那场面,你想也能想的出来,一个满嘴都是血的人,昏倒在地,嘴里满是另一个人的头发。多恐怖。”
张策一边听,一边把车窗户摇了下来,用手堵住鼻子,他本身不抽烟,在车里这么狭小的空间里,只要一个人抽烟,迅速的就会充斥整个车厢。但是司机好像没有发现后排座位上这个脸色略有苍白年轻人的异样,而是接着说道
“后来,没有几天,这个郑巨中就不明原由的昏迷不醒了。你们也知道了,黑道这个东西,一天两天没有主子行,一个月两个月肯定不醒。大家都以为郑巨中醒不过来了,手下的人呢就开始分割他的场子。但是郑巨中有个把兄弟,那叫一个讲究,到处找人治病,但是就连北京都去了,也没检查出来郑巨中到底是什么毛病。后来,他们就找当地一个大仙家给算,大仙家算完之后就说,他是得罪了人了,那个人把郑巨中的魂给吃了。当时的环境,这么玄乎的事谁信啊?可就在第二天,这个大仙家就在自己家里发起了疯,把自己的仙堂给砸了不说,然后就用家里的剪子,一下一下的插进自己的肉里开始剪,最后活活把自己给剪死了。从这之后,就没人敢管郑巨中的事了。”司机把肺里的烟吐出了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