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明明看见他掉在楼下摔死了才对。”
我闻言一愣,下意识的远离了这个男人,这句话的语气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杀人犯才会说的。
看见我的动作,他微微一笑:“没错,他是我推下去的,但是他为什么每天都要回家?”
阳光很好,我却一身冷汗。
胡杨注意到了我这边的异常,她走了过来双手扶住我椅子靠背,这样我才安心一些。
“您是什么意思?”
我试探着。
“他这样缠着我,我会去自首,但在这之前请你帮忙将他解决。”
“我可不想在监狱里跟他成天呆在一个屋子里。”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男人的脸,如果这一切真的如他所言。
现在,很难分辨他是误杀心中抱有忏悔,还是因为被鬼魂纠缠无可奈何才寻求帮助。
而且,一般人绝对不会开门见山的将自己是杀人凶手这件事告诉其他人。
问清了他的住址后,我直接报警。
当丨警丨察带他走的时候,男人的情绪一直很平静。
临到最后,他用低沉的声音问我:“你会去的是吗,你一定会去的是吗?”
这件事情本应该告一段落,没想到第二天我接到了丨警丨察的电话。
他们告诉我李朝疯了,憋在家里写小说被自己脑中光怪陆离的猜想给憋疯了。
他所住的小区下午排查证实并没有什么死去的男人,他现在已经转移到医院去康复治疗。
挂断了电话,我看了看手中的钥匙。
那是男人进门时候放在一个雕像旁的,本来以我这种八百年不打扫一次的懒劲发现可能也是猴年马月。
不过家里还有一老狗,一丑猫。
这个钥匙就来到我手中。
我还是打车来到了那个小区。
这是一个很老的小区,墙皮脱落,单元门破损。
也就是说随便一个人都可能潜伏在楼道之中。
门卫是一个长脸瘦大爷。
此大爷非彼大爷。
不是那个一个眼神就让我跪下的那位,只是一个走路都有些不大利索的看门大爷。
男人所住的房间在三楼,是在中间的一户。
当我准备打开房门的时候,忽然听见两声轻响。
左右房间的门几乎是同时被打开了。
我将钥匙收起,可还是被他们看见。
“朋友让我来取些东西。”
我先说了一句,免得两个人将我当做小偷。
那两个人什么话都没有说,又合上了门。
我打开门,进入了李朝的房间。
打开灯,他的家里装修以白色为主,客厅里整洁干净,冰箱里还有一些新鲜的食材。
墙上挂着的吉他,地上还摆放着几组哑铃。
单从这副场景来看,他应该是一个爱好广泛并且生活极为自律的人才对。
走进书房,我看到了整个书架上都摆满了书。
随便抽出一本《未知的世界》作者:李朝。
我惊讶,没想到那个其貌不扬的青年竟然是一个出版作家。
随意翻看了几页,这是一个讲述山村逃生的故事。
我又打开他的电脑,发现上面有一个写了一半的故事:
他打开所有房间的灯,若无其事的在书房里继续写着,十一点,门开了。
上面的两道暗锁,门后堵着的柜子都没有用。
他看着男人像往常一样给自己做饭,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他的手即便是抓着一个锤子依旧在颤抖,小心翼翼的挪出来,将自己趴在卧室的门上。
他听见了风声,嗡嗡的灯声。
再细听,他听见了呼吸声,就在跟他同样的位置……
自己写的小说会把自己给吓傻么,我想不会,除非是小说里面的场景真实出现在了生活中。
我观察着客厅的柜子,瓷砖上有划痕,柜子沉甸甸的看来李朝真的有用它堵住门。
拉开窗帘,让外面的光透进来。
现在是下午,距离小说中男人回来的时间还很充裕,这样我就可以去拜访一下邻居。
刚才那两位可疑的,一句话都不说只露出来两只眼睛的邻居。
“咚咚咚……”
门被敲响了,我从猫眼看过去,门外站着一个圆脸的年轻女人。
“社区工作人员,可以开一下门吗?”
门外女人好像笃定里面有人,不停的在敲着门。
我打开门,女人就站在门口。
她向里面张望了一下,才看着我的脸继续说:“供暖协议只有你们家没有签了。”
我感觉到奇怪,按理来说在丨警丨察走访之后这里的人应该都知道这间房的主人神经有问题被带走了才对。
“我是他的朋友,来这里取一些东西。”
“这样啊。”
年轻女人笑笑:“我还以为是他同丨居丨的室友回来了。”
“可以进来说么?”
我感觉旁边两扇门后似乎有人正在窥视着。
“就在这好了。”
女人脸上不自然的笑了笑。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个小区里的人好像都不太正常。
“可以给我讲讲那个同丨居丨室友么?我这个朋友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件事。”
“我也是查到了户主才知道这件事的,这间房子是两个人合资买的。”
“但是里面只有一个青年我常看见,我以为你是另一个房主。”
“他长什么样子?”
“瓜子脸,扎着小辫。”
“你们有他的照片吗,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可以,但是要回社区。”
“好的。”我点点头。
离开了这栋楼,女人明显神色放松了很多。
“旁边的两户住的是什么人?”
“嗯?”她不明白我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
“刚才我开门的时候,那两户把门开了缝,我只能看见他们的眼睛。”
“新搬来的住客啊?”女人惊讶,表情不似作假。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不知道是做什么工作的。”
嗯?
回到这区,女人给我看了照片。
那是一张与李朝截然不同的面孔,这个人衣着得体,脸上挂着自信的微笑。
身材也比较好看来是经常锻炼的样子。
告别了女人,我再次回到这栋楼。
这一次左右邻居再也没有友好的开门相迎。
我尝试着敲了很久的门,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将随身携带的物品放在书房电脑桌上,符咒、手套、还有那盏带着灰色蜡烛的铜灯。
这几乎是我现在能拿出手的最后几样东西。
至于为什么没有叫上胡杨过来帮忙,最近这姑娘的状态有些魂不守舍,发呆的次数越来越多。
下午八点多,就在我准备换个频道看看其他电视节目的时候,门被打开了。
从外面回来了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我手中扣着的符咒燃起,直奔男人而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显然在他意料之外,男人本就喝醉,看见有什么东西奔着自己而来,本能之下就像躲避。
结果一头栽到地上昏倒了过去。
我上前查看了一番,这个男人是活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而且这人就是小区里登记看到照片的男人。
第一次我以为李朝是因为写小说,将故事情节想象成现实,导致自己精神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