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旭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副合照，看起来应该是全班同学的大合照，其中有七八名学生的脑袋用红色水笔给标记了出来。

我将图片放大，由于配图本身就比较模糊，放大之后就更看不清那几名被标记的学生长什么样。

“柯欣，快，帮我联系徐建海，跟他要一张照片！”

十分钟后。

徐建海用照相机将四年前程旭所带班级的大合照拍下并传送过来，我根据配图中标记的学生，用红水笔将传送过来的照片重新标记。

然后，跟照片底下的名字一一对应。

“王世通、彭阳阳、许士鸣……”

念着念着，我发现一个规律，将这些标记出来之人的姓氏用笔一一记录下来。

接着，我将最近三年来遇害学生的名单翻出来，并将遇害者的姓氏写下。

结果发现，被标记出来的学生姓氏，跟最近三年死亡同学的姓氏居然完全吻合！

“是迁怒杀人。”

柯欣跟彭婷都不是很明白，“什么是迁怒杀人？”

“简单来说，就是你被人欺负了，很生气，这会儿刚好出现一个跟欺负你的人长得非常像，或者在某些方面非常吻合的人，虽然你们根本不认识，但你却会立刻对他产生憎恨，甚至杀死他。这就是迁怒杀人。”

显然，从女鬼的杀人逻辑上来看，她就属于迁怒杀人。

因为被他杀死的这些人，本质上跟她没有任何关联。

除了同是一家学校的学生之外，女鬼跟她所杀之人，根本不可能存在任何联系，毕竟这些都是她的学弟学妹。

唯一的解释就是迁怒杀人。

我指着照片说道：“假设，当年照片之中的这几名学生欺负了常慧，将常慧杀死分尸。那么，常慧的怨气就会非常大，并锁定这几个人。”

“常慧会优先杀死他们，当然，也有可能不杀死，而仅仅是折磨他们，就像这几年女鬼一直折磨程旭却不杀他。”

“光是这样，还不足以让常慧完全泄恨。于是，她就将仇恨转移到了后来的班主任跟同学身上。那些凡是跟欺负她的人同姓之人，全部都成了常慧的发泄对象。”

“还记得我曾经提出来的两个问题么？女鬼为什么要杀班主任？又为什么会在某个特殊阶段主动消失？现在结论出来了。”

“杀死班主任，以及杀死学生，都是为了发泄当年受到的欺辱，属于迁怒杀人。而主动消失，仅仅是因为她杀够了人，目的达到了，心理得到了满足而已。”

“只不过这种满足只是一时的，来年她依旧会发泄怨恨，这才导致了学校连续三年发生班主任死亡之后，又回来布置作业的情况。”

柯欣听得浑身发凉。

“你这些推论，都靠谱吗？”

“我有七成的把，不过，还是找当年的学生验证一下最好。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帮我将照片中标记出来的几名学生的联系方式都搞到手，然后尽可能的联系上，确定见面时间跟地点，我要当面向他们求证。”

同时我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估计这些学生三年来一定过得非常不好受，或许，会跟程旭一样，整天躲在屋子里头不敢见人。

柯欣忙碌两个小时之后，垂头丧气的走到我跟前。

“唉，你恐怕要失望了。”

“怎么了？”

“照片中一共标记出来八名学生，其中七名都已经死亡，都是在常慧失踪案之后陆续死亡的。”

“看来我猜的没错，常慧的失踪，绝对跟他们有关。那还有剩下的一个了？”

“剩下那个也好不到哪里去，疯了，被家人送进了精神病院。”

“这样啊。”

估计是被常慧的鬼魂给吓出病的。

我摸了摸脑门，说道：“这样，你帮我确定最后一名幸存者的姓名以及精神病院的所在位置，我收拾下，买点水果跟花篮，前去探望。”

柯欣愣了下，“你该不会是想从一个精神病人的口中寻求当年的真相吧？”

“不然了？常慧失踪案的知情人员，目前死的只剩这一个，不找他询问还能找谁？”

“可是，一个精神病说的话，靠谱吗？”

“靠不靠谱，问了才知道。”

而且，他是不是真的得了精神病，还不一定了。

一个正常人想要得精神病其实没那么容易，不是说你受到了惊吓就会得精神病。

或许，这个人只是被女鬼吓得不轻，躲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逃避现实，不敢出来而已。

他是目前唯一的线索，如果不能从他口中得知常慧失踪案究竟是怎么回事，恐怕这案子真的就成悬案了。

阳城路138号，城山精神病院。

我在14室病房顺利见到了四年前常慧的同学——薛平阳。

他独坐在轮椅上，表情痴呆的看着窗外，不管外面有多大的噪音，都无法打扰到他。

柯欣在我耳边小声嘟囔：“我看，你是什么都问不出来。”

“试试看吧。”

我迈步走进了房间，搬张凳子坐在薛平阳对面。

“你好。”我冲着薛平阳微微笑。

对方不知道是没有听到我的话，还是根本不想搭理我，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依旧静静地看着窗外。

柯欣站在我身后，用手对着薛平阳挥了挥，“喂喂喂，你听得到我们说话吗？”

还是没有反应。

“他好像是个聋子。”柯欣无奈的说道。

是真聋还是假聋，试试就知道了。

我将手机打开，调出四年前的班级合照，在他跟前晃了晃。

“你还记得这张照片吗？四年前，你们班的大合照。”

没有反应。

我又将程旭的新闻照片拿了出来，“还记得这个人吗？程旭，你当年的班主任。昨天他不行惨死，不知道你会不会知道一点内情？”

依然，无反应。

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他就像是个木头桩子一样，动也不动。

难道，真的被吓傻了？

不知道这些年薛平阳遭受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唉……

我长叹一口气，最后尝试说道：“你知道常慧吗？”

在听到常慧两个字后，薛平阳虽然没有动，但是可以明显感觉到双眼之中闪过一丝异色，并且张开的手也慢慢的握成拳头。

有情况！

我立刻打开一张照片，“你看过这个包裹吗？是在学校教室里面发现的，你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吗？是肉，人肉！”

薛平阳的身体已经开始颤抖，眼神有意逃避我。

看来，他并不是聋子，而是装聋作哑。

“我们在学校各处都发现了类似的包裹，薛平阳，你对这一切了解吗？”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薛平阳猛的站了起来，一把就将我推翻在地，因为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根本没来得及反应。

他想要冲出房门，结果被拦在门口的两个保安给一把摁住。

柯欣将我搀扶起来。

看着几近崩溃的薛平阳，我愈发感觉事情不同寻常，开口说道：“四年前，常慧失踪，案件一直没有结果。在那之后，每一年学校都会发生灵异事件，死去的班主任会复活，每一届都有学生被迫害致死。薛平阳，如果你还有点良心，请你把当年的真相说出来！为了学弟学妹，为了常慧，更为了你自己！不要在装聋作哑下去了，这么做对你没有好处。我明确告诉你，不只是班主任程旭，当年你班上的另外几名同学，陆续都惨遭毒手。如果你不配合我的话，早晚有一天，灾难也会在你的身上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