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旺嘉措把所有人都推开,在人群里清理出一条道,刘天钦走到敦戚身边:“让你们久等啦。”
敦戚用半生不熟的话语点头微微一笑:“刘博士,是我们来得太唐突了,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迦曼,这些洋人你们认识?”
古丽婆婆看着敦戚和她身后的洋人赶车夫,眼睛里已经不仅仅是疑惑更是警惕,毕竟在他们这一代人里,国家宣传的外国人就没有好人。
“这些人是……嗯是……我是刘先生的朋友。”
元迦曼正不知道怎么介绍敦戚,她似乎也不想让女儿为难,主动解了尴尬:“以前刘博士在鹰国留过学,我是他得国的朋友,专门来协助他们的!”
古丽唐陀感觉到不是敌人,立马放松下来:“原来是这样,那赶紧迎进家里吧,我看家里那么多人也住不下,不如把观测站再收拾出来给他们,你说呢,他普旺叔!”
“也好,你们赶紧跟我来吧。”
敦戚朝旁边的人点点头,他们赶着马车往村子深处的小楼走去,走在路上刘天钦随口问道:“敦戚夫人,你怎么只带了一个人过来,其他人呢?”
敦戚坐在马车上,左右颠簸才没那么晃,她朝众人解释:“这座村庄来着太不方便了,勘探队大部分人都在前面的昆峰镇招待所住下了,我就是过来通知你们一声,我的人和设备全都到镇上了。”
“既然来了,就多住几天再走吧,我也带你们看看观陀村的自然风光。”
他们说着话已经到了松林小楼,敦戚一下车看到女儿所居住的环境,虽然心疼却也感到庆幸,幸亏她遇见了这个老婆婆,如果当时她没有被人救起来,恐怕现在已经冻死在雪原。
夜晚,郑原他们吃完饭来到观测站小院,敦戚正跟他的保镖在屋子里用柴火点燃火炉,她养尊处优惯了,还是第一次使用这样的火炉取暖。
元迦曼带着郑原走进去时,敦戚正好打了一个喷嚏,她赶紧把狐皮大衣披在她肩膀上:
“这里环境确实跟得国不一样,你如果不适应的话,可以提前回到镇上,这是我奶奶让拿过来的,观测站钢筋水泥的,屋子里烧了地炕也会冷。”
“谢谢!”
敦戚披上皮草,身上的暖和始终比不了心里的暖和,她看向众人:“你们不用担心我,我没那么娇气,我年轻的时候是飞行员,还跟科考队去过南极科考,这点冷对于我来说算不得什么,只是有点高原反应,休息一两天就好。”
待火炉开始燃烧,温暖的柴火熊熊燃烧,把所有人的寒冷驱散,他们围坐炉前,刘天钦率先展开话题:“我先说一个我们玉遇到的情况,普旺村长和村民老关子这半年一直都在深山打猎,他们说今天冬天来得特别早也特别冷,我们想进入深山,必定要做更加充分的准备。”
敦戚听完刘天钦的说法,朝众人点点头,她示意身后的保镖拿出资料:“dh集团有地面天气监测系统,据他们根据卫星图的观测,自从2001年开始,昆仑山的冬季变得越来越冷,冬季的长度朝秋季和春季延长,一年大多数时候都是冰封雪埋的!”
普旺嘉措点点头:“这个妹子说得确实对,我小时候开春的时候已经不冷了,冬季也要到12月才会开始大雪纷飞,冬季确实越来越长了,一年有一小半时间都被寒冷冰雪覆盖。”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神秘兮兮:“该不会是雪神发怒了吧?村民都说昆仑山裂开那么大一道口子,就是上天在惩罚凡人。”
“不是。”敦戚说完,继续解释她这样判断的原因:“跟鬼神都没什么关系,纯属是山地气候改变,不过昆仑山变得更冷,跟2001年的大裂缝脱不了干系。”
梁侃深深呼出一口气:“难道,裂缝可以直接影响昆仑山的大气候,这是不是有点天方夜谭?”
普旺嘉措脸色逐渐变得难看:“闺女,听起来确实有玄乎,不过那道裂缝可不简单啊,03年的时候曾经有一伙登山队进入深山,也是想探寻昆仑山裂缝的秘密,最后什么也没找到,还把命给搭进去了。”
“把命搭进去了?普旺叔你细说,可能会给我们提供一定参考。”
郑原从来没听普旺嘉措说过这个消息,催促着他继续往下说,普旺叹了口气:
“是啊,2003年距离空难已经过去两年了,空难的诡异再加上昆仑山产生的那道裂缝,招惹来很多来雪域探险的人,当时观陀村和附近的村镇家家户户都收留有来探险的人,那伙十五个人组成的雪域探险队也在这座村子里,就住在我家的毡房里!”
“当时我还劝过这些人,他们看着最大的也才三十岁,最小的更是不过十七八,如果全都进入深山,那遇难了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他们的父母一定会伤心死,结果没有一个人肯听我的话,他们在山脚下修整半个月,挑了一个天气晴好的日子进了深山。”
“然后他们就全都在深山遇难了,只有一个人从深山逃了出来,还是我和老关子在山下打猎把他从野狼群里救下来,那时候这唯一幸存的人好像精神不太正常了,变得疯疯癫癫的,再加上找不到他的家人联系方式,我们只能把他送到高钦县的精神卫生院,县里也一直把他安顿在那里。”
普旺讲完他年轻时的经历,郑原疑惑起来:“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我们来了那么长时间你也不提!”
普旺嘉措摆摆手:“那时候我以为你们是来叙旧寻亲的,哪里知道你们是去昆仑山啊,之后我到魔窟峡后就昏迷了,等你们把我救醒,我又把这茬事给忘了,一直拖到现在才说,这个事情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郑原态度郑重起来:“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我们不能像03年的探险队那样莽撞,什么都不调查就闯进去,既然有人从昆仑深山幸运活着,我们一定得去问问当时的情况以做参考。”
普旺村长还以为有多重要,一听郑原的话赶紧摇摇头:“你刚才没听我说吗,这唯一幸存的人已经疯癫了,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了,只知道啊呜啊呜乱叫,这样的傻子你怎么问啊?”
李凯门洋洋得意指着刘天钦:“普旺叔,这你就不懂了吧,天钦叔是心理学专家,有种东西叫催眠,可以把那个人的深层次记忆找出来,他疯不疯其实没差别。”
“天钦叔,你说呢?”
刘天钦被点了名,也不好不表态,他咳嗽几声朝同伴确认了李凯门的说法:“刚才凯门说的没错,疯癫在世俗理解是神经病,但是在心理学从业者的眼里,却是无序的意识和情绪,是人的大脑产生了某种刺激,使得他们无法控制他们的意识和情绪,这才表现出疯癫,甚至有的精神病患者会在脑中分裂出好几个人格,这些都可以通过心理学加以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