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啊,必须要跟敦戚接触一次,给艾麦德和敦戚创造出机会,要不然她会一直以为艾麦德是来敲诈她的,一旦她动了杀心,这真相就永远沉默了。”
“你们觉得呢?”
刘天钦看向郑原,他摸着下巴缓缓点头:“可以,但这可比接触艾麦德难多了,我们俩连敦戚住在哪儿都不知道。”
“而且,即便知道她住在哪儿,又该怎么进入她住的地方,难道还像这次一样扮清洁工?”
郑原的担心不无道理,敦戚·海因里希明面上不再过问集团事务,她的生活重心肯定不在dh大厦里,这就意味着他们他们潜进dh集团也未必能碰到敦戚,如果她的生活重心是他们居住的宅子,可就更是难上加难——像他们这样的门第,已经不需要跟其他人挤在一起,多半方圆几公里只有一户宅邸,独立安保、严密监控、甚至有雇佣武装,他们还没靠近房子,就已经被埋伏在暗处的狙击手干掉!
“不,谁说我们需要亲自去找她,我们只需要跟她偶遇即可!”
梁侃的话,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郑原尤为不解:“难道,你想把他们约出来?”
梁侃摇头否认:“不,这样太过刻意,可能会引起华延年警觉,我们需要制造一场偶遇,把邀约通知给她。”
李凯门在沙发上剔着牙呜咽道:“这可就难了,要制造偶遇,肯定是我们偶她,而不是她偶我们,咱们怎么着也得事先知道她的行踪,你们说对吧?”
梁侃朝众人眨眨眼:“情报这种事情,难道我们没有渠道?敦戚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企业的董事长,跟一个国家比起来算不了什么,我会尽快让我哥哥搜集情报,我们根据敦戚最近的活动来挑选制造偶遇的场合。”
郑原朝梁侃点头:“好,那情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们得把艾麦德说的东西整理一下,和我们已有的资料核对清楚,看看他不是在说谎话。”
第五情报处的情报网几乎遍及整个欧洲,梁侃才把敦戚的资料发过去,半天后路易斯那里已经有消息了。
梁侃拿着一张刚刚打印的行程表,仔细浏览上面的内容,朝众人说道:
“自从2001年开始,敦戚·海因里希的日常活动,基本上就是每周去教堂为亡女祈祷,周一到周四多用来打理手中的店铺、购物消费、参加拍卖会、参加酒会、社交会、茶话会、去美容院、马术场、高尔夫球场,周五一天的时间会去心理辅导机构接受治疗,这些活动由于会产生访问痕迹,很容易就能追踪到,至于那些没被追踪到的事情,肯定是她有意隐藏踪迹。”
李凯门看着梁侃递过去的复印文件,以一周七天为期限,每天上下午的时间排得满满当当,他忍不住揶揄出声:“这敦戚老娘们还挺会享受,一天天的活动都不带重样儿的!”
刘天钦盯着敦戚的行程,目光悲伤看向众人:“你们不明白,这里真正重要的活动只有每周末去教堂祷告以及每周五接受心理辅导,这三天几乎固定在所有行程里,诸如社交、茶话会这样的行程则分配得很随意,说明对于敦戚而言,她真正看在心里的只有祈祷。”
“我想,她把行程计划得那么满,也是因为孤单和悲伤,一旦她停下来,她就会想起曾经被自己的失误送上死亡之路的女儿,愧疚、悲伤、痛苦、思念的情绪互相交融,难怪数十年如一日的接受心理治疗,如果换做是平常人,现在已经进精神病院了。”
“嘶!”
刘天钦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元迦曼忽然按了下心口,郑原注意到她的异状,走过去:“怎么了,你身体不舒服啊?”
她摆摆手:“没事,就是刚才心口的位置忽然像针扎了一样,现在已经好了。”
郑原摸了下元迦曼的头:“是不是这几天连轴转有点太累了,要不你先回去休息,我们等做好了接触计划再通知你。”
“那行,你们商量吧,把结果通知给我就行。”
郑原陪着元迦曼走进卧室,她躺进被窝里拿出自己挂在脖子上的金质怀表,贝壳的造型可以上下开合,打开一看,里面是她小时候的照片,憨态可掬,可爱极了。
“怎么又拿出这个东西了?”
郑原以前看见过这个贝壳怀表,元迦曼说从她被古丽唐陀奶奶捡到抱回家时,脖子里就戴着这个贝壳怀表,古丽奶奶怕这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一直都给她带在身上。
元迦曼摩挲着贝壳,眼圈红红的:“我也不知道,就感觉刚才挺奇怪的,你说我的父母如果还活着,他们会不会也像敦戚那样伤心。”
郑原看到这一幕,心里总算明白,元迦曼嘴上说着不在乎父母是谁,在内心深处还是很想知道亲生父母在哪,哪怕问一句他们为什么丢掉她,心里的念想至少有了着落。
他的心里蔓延出心疼感,抱着元迦曼的身体,轻轻拍着她后背:“我知道,等这件事忙完了,我就带你去找你亲生父母。”
他回到客厅后,继续和他们一起商量“偶遇”敦戚的计划:“按照敦戚的行程,我们想要偶遇她,概率最大的场合一定是柏黎大教堂,那里是她每个周末必去的地方。”
梁侃点点头:“你说得对,那地方除了有基督信徒来做礼拜外,还是个旅游景点,每天都有很多人参观教堂的穹顶壁画,我们融入这个地方比去什么茶话会、马术会更容易伪装,只是人数不能太多,最多一两个人接触就行了,其他人只能装作游客。”
“这里面最难的,其实是如何说服敦戚!”
“你很难让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完全对你放下戒心,更何况此人还是dh集团董事长,如果让她感觉到危险,以她的手腕会立刻把教堂外的保镖招进来,这件事一旦发生,我们再想接近她就难了,甚至连华延年都会知道我们在跟他接触。”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谨慎:“我们怎么样,在五分钟内让敦戚完全放下戒心,这是个挑战,也是必须完成的任务。”
刘天钦听着后辈的议论,他眼前一亮:
“我觉得第一次接触,最好不要提起艾麦德,这样只能激起她的警觉心,而且我们提艾麦德也没用,以教堂的情况也不可能让他们俩在这里对证,无论如何,艾麦德所掌握的真相都必须放在她们第二次见面再让她知晓。”
“我的建议,是以她的行为开始搭讪接触,你想想一个失去女儿的母亲,会在每周的礼拜会上做什么?我想应该是祈求神明宽恕她的罪恶,解救她女儿的灵魂,我们只需要以这个角度介入,让他成功怀疑女儿的死另有蹊跷,这样才能让她对我们的话产生好奇心,进而主动向我们索取答案,这个过程也是我们取得她信任的过程。”
“我同意!”
“我也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