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十几个女孩交头接耳，叽叽喳喳吵得人头疼，老妇人猛地敲了一下旁边的桌子，吓得她们赶紧闭上嘴巴。

“当然了，给的钱多，也代表你们要做的事情不简单，奥兰度夫人很挑剔，她的贴身女仆一定要干净，现在你们把自己的手和胳膊伸出来。”

她们不明所以，听话得把衣服撩上去露出手腕，老妇人拿着戒尺，挨个检查手臂，她失望得摇摇头，走到其中一个女孩眼前，眼神终于变亮：“就你了！”

“我？”

这个叫露莎的女孩一脸惊讶！

“是，你的手臂最干净，我选你做她的贴身女仆，其余的女孩都可以出去了，你们没被选上只能做普通采摘工。”

这些女孩都是家庭条件不好，才来做采摘工，她们一脸遗憾，眼里的嫉妒溢出眼角，仿佛错过了百万遗产，玫瑰仔细打量着她身后的女孩，不知道等待她的命运会是什么。

为了演得逼真，她佯装生气，狠狠白了露莎一眼。

咣当一声，所有女孩都走出去，大厅只剩下她一个人。

“来，把这件衣服换上！”

老妇人从身旁的盒子里拿出一条丝质纱袍，很有中世纪睡衣的感觉，洁白如雪的棉布按身材剪裁出修身内衬，外罩丝绸做的淡色薄纱，层层叠叠荡漾流动，甚为美丽。

“在这里？”

露莎一脸惊讶，她多少有点腼腆，老妇人似乎等不及了：“这里没有别人，我们俩都是女人，你怕什么。”

无奈，露莎解下自己略微现代的衣服，换上丝绸袍衫纱，一头金发披散下来，瞬间化身为中世纪美艳少女。

“等一会儿见到奥兰度夫人，要问好，她让你做什么不要反驳，如果她生气了，后果是无法想象的……”

老妇人拿着戒尺，亲自教给露莎伺候奥兰度夫人的规矩。

大厅正前方，雕花门徐徐朝两侧开启，两个女仆微微颔首，站在一边。

“咳咳咳！”

三声呕哑嘲哳的苍老声音传出雕花门，她仔细看向前方，那两个女仆掀开纱帘，搀着老态龙钟的妇人走出来。

这妇人穿着黑漆漆的黑缎丝绒套裙，头上戴着圆形宽帽，那微微喘气的鼻息吹起黑色网纱，透出一股死亡腐烂气息。

她颤巍巍站在玫瑰面前，问出一句话：“管家跟你说过我的规矩吧，我喜欢干净的孩子。”

“是夫人，说……说过！”

露莎战战兢兢低下头，不敢看面前的奥兰度夫人。

“抬起头！”

不等她同意，这老妇伸出带着皮手套的手，用丝绸扇顶着她下巴，促使她仰起头，隔着网纱仔细观察她的脸，随后不断点头：

“确实是上等货色。”

语毕，老妇掀开厚重黑纱，目光贪婪望向这女孩。

“啊啊啊啊啊啊啊！！！”

露莎看见她恐怖的真面目，吓得惊声尖叫，当即昏了过去，这股惨烈的叫声传出古堡，被玫瑰收入耳中。

玫瑰抬起头望向古堡，很好奇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察觉到果园主管来了，赶紧低头摘手边葡萄，和她同一批进来的女孩，都被果园主管编为一队，他们的任务是用下午的功夫把五亩葡萄摘完，顺便把用来调香的花晒干。

玫瑰望着一望无际的果田，葡萄藤架一眼望不到头，刚才还觉得好看的水晶葡萄，现在终于成了累赘。

她们从上午摘到下午，终于把葡萄摘完送进水池，回来的时候，院子里已经堆满刚摘下的鲜花，她们需要把鲜花的根茎叶全都剪掉，只留下花朵，把他们清洗挑选、甩干水分后摆在平台上晾晒……

人干活的时候，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不知不觉间已经日落向西，等他们把晒了半天的花朵收起来，终于到了吃饭时间。

果园的各个主管已经在餐厅里搭好台子，上面放着法棍、三明治、薯条、馅饼、热狗、果汁、水果、意面、通心粉和披萨……

各个小组排成队伍，拿着餐盘递到盛饭的老妇人身边。

玫瑰打完饭，拿着餐盘回到自己的桌椅上，狼吞虎咽吃起来。

“今天被奥兰度夫人看上的女孩怎么没过来吃饭？”

她的同伴坐在对面，环顾了满是女仆工人的餐厅，语气神秘问向玫瑰，她微微一笑：“她跟我们普通女工可不一样，说不定她正在华丽的房间吃大餐呢，不比吃这些平常东西好啊！”

“也是，这些东西吃了肯定要发胖，我得少吃点。”

玫瑰这样说是为了迎合这些女工，她可不认为那女孩在吃什么好东西，饭点了都没有过来，很可能是被人控制了自由，他不动声色朝对面女工笑了笑：

“你多吃点，我听说晚上古堡要闭门，想出来找点吃的都难，万一饿肚子了只能等明天早上。”

“对……多吃！”

他们三言两语聊着天，窗外彻底变暗，古堡庭院里的灯骤然变亮，吃完饭的女仆三三两两回到房间准备睡觉。

这座“凸”字形古堡被分为前后两部分，由一扇巨型拱门连接起来，拱门前是一座四方周正的连廊庭院，可以直接看到夜色星辰。

庭院向外的大部分建筑都是工人和勤杂工的住处，庭院后略宽的古堡是奥兰度家族的私人宅邸，不允许任何闲杂人走进去。果园管家带他们走进员工楼层，这里两侧全是造型一致的房间，楼梯入口处摆着柜台，一串串钥匙挂在柜台后面。

女工们接过钥匙，各自走入分好的房间。

玫瑰和工友走到最后一件房间，核对了钥匙上的门牌号拧入钥匙打开房门。

不大不小二十平，放着两张床，床头柜、衣柜、书桌、鞋柜也都是两人份，进门还有个卫生间，房间尽头没有阳台，整面墙上部分都是玻璃窗，窗帘轻轻飘荡，普通又简约。

“那么晚了，赶紧睡觉吧。”

玫瑰的工友打着哈欠走进卫生间，洗漱后躺进被子里，她想起今天碰到的女孩露莎，总觉得她会碰到不好的事情。

“都别看了，赶紧熄灯睡觉，明天8点还要起床呢。”

看柜台的老太太在走廊里不断巡视，看哪个房间的灯还亮着，立马跑过去拍打门中间的瞭望口，吓得走廊里的灯很快熄灭。

玫瑰想了想，要调查肯定不是现在，至少等到夜深人静才有机会办事。

这么一合计，她熄灯拉上窗帘，盖上被子佯装睡觉。

夜半三更，玫瑰掀开被子，另一张床上的工友已经睡熟了，她蹑手蹑脚打开门缝，往前台的方向看了看，老妇人已经不在，想来已经进自己房间睡觉去了。

“就是现在！”

玫瑰小心翼翼脱下鞋子，悄无声息从房间走下楼梯，来到前后连接的连廊庭院，她拿出罗马仓青铜币放在手心，双指画出圆圈，在拱门上开出一道烟花迸溅的空间通道。

她双眼环顾周围，确定没有人跟踪，踏进光圈消失在拱门外。

嗖嗖一声，玫瑰从光圈钻出，她左右乱看，这是他和宫女被挑选时站的大厅，清冷月光照进巨型琉璃窗，在地面投下流动光影。

她拉开圆形拱门往古堡深处走，跟刚才的奢华大厅比起来，古堡深处的房间明显阴森起来，她略过进门大厅，走上一面架在空中的观景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