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草坪上,一看见蓬巴杜女伯爵要被马被袭击,那些情妇一改愁容,恨不得把眼珠子都瞪出来。”
“我猜测,那幕后凶手真正想害的人,是蓬巴杜女伯爵!”
“至于路易斯公主遇袭,是意料之外的事情,那人只想要普瓦松的命,她无意伤害路易斯公主,所以在普瓦松拦在烈马前面后,这些畜生反而不顾一切踏过去想杀死她们。”
泰诺公爵把郑原的话在心里琢磨了一会,老谋深算的他立马明白了各种厉害,他眼前一亮:“我明白了,凶手就是他的这些情妇。”
话音未落,泰诺公爵再一次犯难,他的脸肉眼可见变得沮丧:“陛下带来的情妇有很多!”
郑原追问:“有多少?”
泰诺想了几秒,伸出手指:“大概有十位左右,这还不包括和他有苟且的各封臣的公爵夫人,想查到凶手是谁,不把所有情妇查过来,几乎无法实现。”
“到头来,我还是得强调情妇都是有身份的人,她们不会让你接近她们的!”
郑原心里也能料到泰诺公爵会这样说,这些被国王骄纵的女人,很大概率不会配合他们。
众人正苦恼时,姜老头的声音传入他们耳朵:“也许,让凶手主动露出马脚,比我们漫无目的大海捞针强多了。”
“姜老爷子,可关键是我们怎么让幕后凶手上钩,我们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
姜老头似乎一点也不慌张,把自己的烟锅掐灭,不急不躁点头:
“我这半天没有参加宴会,一直都在山间锻炼身体,就在烈马出事前,我听见行宫后的森林有动静,还以为是有野兽,用耳朵仔细听发现是一群人在密谋什么,我等他们走了以后来到他们站的位置。”
“你们猜我发现了什么?”
“什么?”
“一具已经腐烂得只剩骨头粉的尸体。”“这尸体的血肉被什么东西给吃光了,只留下一点稀碎的粉末,要是寻常人肯定不知道凶手是谁,但是老头我可是时空灵媒,按理说我可以看到尸体的过去,但这个人我却看不到关于她的任何信息,就好像是消失在宇宙中了,类似于被宇宙删除了。”
“不过在现场,我发现了这个。”
老头从口袋里拿出一把绸缎扇,扇面材质是象牙,洁白如瓷的扇骨外罩一层香气扑鼻的绸缎,上面还镶嵌着数颗宝石,看着就价值不菲。
这样的扇子,别说是平民,就是一般的小贵族也很难拥有,能够拿得起这把扇子的人,其身份地位肯定不一般。
“这把扇子,是我从尸骨的衣服里发现的,只要找到这把扇子的主人,那在树林里密谋的人就真相大白了。”
普瓦松拿过扇子:“这个容易,我可以拿到王后面前,让她看看这把扇子,假如真是女贵族的东西,她不可能不知道。”
“那好,这个东西就拜托给你了,我们得查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
郑原转过头看向泰诺:“那烈马的血液里有东西,它们在你们把马牵来时就已经死了,我需要知道那是怎么回事!”
泰诺摸着下巴,语气略微低沉:“这……一时半会我也没办法告诉你?不过你所说的情况,倒像是烈马被什么魔物给控制了,我把古城里最德高望重的学士给你们找来,他或许知道烈马异状的真相。”
泰诺语毕,郑原他们兵分两路各自展开计划。
普瓦松和雷文郡公爵夫人去拜访王后,弄清楚扇子的主人,郑原他们则跟着泰诺去城下找大学士,去调查烈马疯魔的真相。
郑原他们下了山,站在半山腰看向雷文古城。
17世纪的古城跟现代雷文城完全不同,虽然房屋联栋成片,街巷人头涌动,却很少见到干净的地方。
房屋楼阁外墙总是灰蒙蒙的,破旧不堪又爬满植物,城里的道路泥泞又肮脏,车马扬起脏水,羊倌赶着牛羊踏着湿润的地面,迸溅的泥点子全粘在行人衣裙上。
他们还没来得及怒骂,临街窗口哗啦一声倒下便溺之物,黄白淌水洒了一地,远处的野狗看见乞丐死了,两眼放光扑过去……
郑原很难相信,这种古城就是日后文明又光鲜的旅游区,梁侃拿着望远镜朝众人解释:“中世纪传下来的古城就这样,他们没有公共卫生的概念,哪怕到了近代,也是把动物粪便和人的便溺物都堆在路上,大家走路的时候注意头上,多数居民会直接把脏东西泼下来。”
被梁侃那么一提醒,所有人走在古城都提心吊胆,幸好这一路上都没有人倒脏东西,他们顺利来到一座小楼前。
“扣扣扣!”
敲响门纽,漆黑的大门吱呀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穿着黑色修士袍的白胡子老头。
“尊敬的公爵,您怎么亲自来这里,应该是老朽去拜访您。”
泰诺微微点头:“奥朗大学士,你是雷文郡最博学的人,我们今天来找你,是想请你帮个忙。”
“乐意之至,请爵爷先进来吧。”
奥朗大学士稍微欠身,把郑原他们请进室内,他仔细浏览大学士的住处,整洁干净的客厅,展示出近现代知识分子独有的干净爽利,周围可见各式各样的书架,藏书之多,堪称私人图书馆。
“请说,公爵!”
事情紧急,泰诺不再犹豫,焦急问道:“奥朗大学士,你知不知道有没有一种魔物,可以使得一匹死马起死回生,像疯了一样攻击活人。”
奥朗老头听罢,目光疑惑朝众人摇摇头:“我在珐兰西帝国学院进修过,根本没听说有一种魔物可以如此,不知道公爵能不能说得再详细点。”
泰诺一开始想着家丑不可外泄,但奥朗学士知道得东西太少,确实不容易猜测那是什么,他将宴会马场见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告诉这老头。
“这么说,你们看到的马早在一个小时前已经死了,是靠身体里的透明鬼物来袭击活人。”
奥朗学士听完泰诺的话,从沙发上走到梯子旁边,沿着顶层书架翻翻找找,他拿出一本黑色漆皮包装的古籍,慢慢放在桌面上:
“我刚才听你们说了,烈马袭击人的背后是一桩计划好的阴谋,无论背后耍阴谋之人是谁,那人的能耐非同一般,可以召来神秘力量,再结合你们说的森林里的白骨粉末,我心里有了一个奇怪的猜测。”
“什么?”
“烈马伤人不是魔物附身,也不是什么怪虫感染,而是一场交易。”
“交易?”
“对,你们说那森林里的白骨来自于某个仆从,那人把仆从带到森林里杀了她,之后就出现了疯癫烈马,这很像是以献祭为代价的交易。”
“也就是说那人用女仆的命献祭给了某个神秘力量,然后获得了短暂的神力用来达成他的某些目的。”
奥朗大学士的话,给了所有人新的思路,郑原继续追问:“大学士,那这种交易,你有线索?”
老头拍了拍黑皮古书:“是,我似乎在书中看到过这种交易,你容我查一下资料,我给你找找。”
奥朗戴起脖子里的链条眼镜,聚精会神翻阅他手下的黑皮书,随着一页一页的古书被翻开,这老头的眼神也从疑惑变得清晰,他翻到某一页终于停下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