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鹰略过湖面,朝章鱼歌妖鸣叫几声,这孽畜营造的魔音完全被破除。
勇士们恢复神智,拉紧铁链,把海妖往巨型陨铁笼子赶过去。
歌妖起初还想挣扎,但隼鹰群时时刻刻在它头顶盘旋,用鹰爪狠狠在它身上抓开伤口。
它疼得只能往鹰隼袭击不到的铁笼子钻。
“咣当一声!”
歌妖被关进陨铁笼子,神鹰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它们在湖面盘旋数圈,衔起祭祀牲畜,跟着为首的白尾隼鹰朝远处飞走。
等白尾神鹰飞过甲板上空,郑原这时才有机会仔细看清“它”的模样:
这白尾隼鹰体长在一米半左右、翼展接近三米,浑身覆盖一层油亮浓密的棕青羽毛。
头颅、尾巴和翅梢覆盖洁白如雪的羽毛,在火光下隐隐流光溢彩。
焦黄鹰钩嘴上方是金圈蓝瞳眼珠,身后已然生出雪白的“凤凰翎”,它拖曳翎尾展翅飞翔的样子,恰似神鹰。
“捉怪结束,收工,回家喽~~”
巴图鲁眼看把歌妖抓了起来,几十艘海战船敲锣打鼓往巫岘草原航行,等可以看到栈板时,圆月已经隐藏进橘黄云彩,天空出现鱼肚白。
“快看,他们回来了~”
“船后的铁笼子真有歌妖。”
“他们真的把歌妖给抓回来了,这也太厉害了吧。”
“哦~郑原~郑原~~郑原~~~”
栈板停泊口一片欢声笑语、热闹万分,周围站满来迎接巫岘部勇士的村民牧民。
大家看到湖中的歌妖已经被抓住,高兴地把郑原等人托举着往天上撂!
巴图鲁族长站在船首?望台大吼一声,大家的目光全都其中在他身上。
他咳嗽几声,拿着大喇叭说道:
“大家听我说几句,这一次如果不是郑原,我们可能被歌妖召唤来的秃鹫群给吃了,郑原应该记头功。”
“年轻人从昨天晚上就一直没怎么睡过,迎战歌妖耗费太多体力。”
“大家让族里的年轻人先休息休息,等下午他们休息好了,我们就立刻举行“斩妖祭礼”,说起来巫岘部上一次斩杀湖妖,还是民国时期。”
“好,我们听村长的,让勇士们好好休息。”
勇士们把关歌妖的笼子拉到巫岘部祭祀台,大家各自散去,只留下十几个站岗的勇士守着它,以防止部民被误伤。
他们几个忙碌了一夜,捉妖又耗费那么大的体力,米娑奶奶本来想给他们做点好吃的再睡,哪知道刚粘上枕头就睡着了。
等众人醒来时,已经到了下午两点。
巴格早早就坐在主屋椅子上等他们,看见郑原他们开门,赶紧迎上去:“郑原,你可算醒了,族长和部民已经着急了,你赶紧带着你的朋友去吧。”
“我们还没吃饭呢?斩妖仪式有这么急吗?”
李凯门打着哈欠从房间出来,巴格站起来语气郑重说道:
“那可不,斩妖仪式是巫族先祖遗留下的仪式之一,这起源于镇魔府和巫岘族留下的约定。”
巴格趁着几个人洗漱的功夫,继续介绍巫岘部的斩妖祭礼:
“巫岘部一旦捉住湖区的妖魔,不管是什么东西,都要通知镇魔府,然后在镇魔府的见证下,当场斩杀妖兽,之后会把它们的骨头处理干净,放置在巫岘宫正堂。”
“这个祭礼需要由主勇士砍下第一刀,巴图鲁族长说,是你的计策让巫族人捉住为祸几十年的歌妖,你就是这一次祭礼的主勇士,走吧,走吧。”
在巴格的催促下,郑原和同伴一起来到斩妖祭礼!
他抬头看过去,清早走的时候还是孤零零、光秃秃的祭台,眼下祭台变得张灯结彩、华丽神秘。
祭台是个上窄下宽的梯形木祭台,七排玄铁镇魔柱威武横陈于祭台两侧,每个镇魔柱首都有一只展翅翱翔的鹰隼,翅膀两边各悬挂金筒和七彩旌。
正面搭起一座兽首斗拱彩楼、朱漆金纹的梁柱和七色经幡更衬得彩楼华丽又富贵。
一面《神鹰展翅图》绢画挂在彩楼正面,绢画前是巫岘部有头有脸的老人和尊者。
此时,祭台外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很多巫岘部的部民、甚至邻村邻镇的牧民都慕名来看斩妖仪式,把舞台围着水泄不通!
巴图鲁族长见郑原过去,赶紧走到台下,把郑原拽到彩楼中间,和他一起坐进主宾桌。
他可没经历过这样的场合,这斩妖仪式,比程裕华女士办的慈善晚会还要尬。
他才坐了一会儿,就感觉到如芒在背、如坐针毡、如鲠在喉,要不是见德庆上师也坐过去,他真想从舞台上走开。
“嗯咳……诸位乡亲父老、牧民巫民,我是巫岘部的族长,大家先安静安静,听我再唠叨几句。”
祭台下的人聊得正热火朝天,一听到族长的声音,都安静下来。
场面一时间只剩下零碎呼吸,大家都静悄悄看着他。
“斩妖祭礼是我巫族千年来的传承,这千年来,巫岘部替周围牧民斩杀了无数作恶的妖魔异兽。”
“但凡是巫族要斩杀的异兽,就没有不伏法认诛的,歌妖却是个例外!”
“我记得从我年轻时成为新任族长开始,我就带领着族里的年轻人跟歌妖斗法,用了各种办法都没有降服妖魔,反而折损不少我巫族的勇士。”
“也是因为歌妖太厉害了,巫岘部被迫离开世代居住的湖岸岛,迁到这片水草丰茂的草原,我们甚至把湖岸周围给隔离开,只为了让巫民们安全生活。”
“这些年,每到朔望和满月,是巫族人最恐惧的时刻,每到这一天,我们需要提前准备祭品、熄灯关火,只为了让歌妖放过活人,这种憋屈的日子我们整整过了几十年。”
巴图鲁顿了顿,眼含泪花儿又说道:
“可现在不一样了,我们巫岘部在小英雄郑原的帮助下,把巫民们恐惧了几十年的歌妖给抓住了,我们终于可以一雪前耻。”
“我现在宣布,巫岘部斩妖祭礼现在开始~~”
巴图鲁的嗓音很浑厚,在大喇叭的轰鸣中更显洪亮,话音刚落,祭台彩楼开始斩妖典祝祷舞。
一颗水缸大的白色绢布球缓缓降落,球身绘满星宿银河图,仔细去看,球中隐隐有两个黑影在颤动。
白球紧接着在空中旋转几圈,哗啦一声从中间裂为两半,两个人从球中飞翔而下,吓得台下观众惊呼出声。
郑原定睛细看,球中出现两个巫祝舞师,他们身穿不同祀服:
女舞师戴着描金绘彩的彩色面具,身上彩带飘飞、裙摆翩跹,就像凌空飞舞的凤凰;
男巫师戴着银白鸟喙面具、身上穿的衣服近乎于纯黑,只在尾巴的位置出现一排白色丝带,这大概就是白尾神鹰。
凤凰一跃飞天,手中转出日月,神鹰一直在地上扑闪着翅膀,他的身后,走上来二十个不同的“神鹰子嗣”!
这些舞者披蓑衣,戴斗笠、脸上覆盖彩绘鹰脸面具,两个臂膀都绑着竹篾翅膀,手中拿起代表神鹰的三根白色羽毛,看起来神神道道,极具神秘气氛。
唢呐一响、鼓面雷动!
矫健舞者时而团聚成花朵状、时而散开做苍鹰飞翔,伴着抑扬顿挫的鼓点做出各种高难度舞蹈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