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是这样?”武磊懊恼地抓了一把头发,神情急躁,嘴里头脏话一句接一句,“每次都以为有生机,偏偏遇到的都是死路,再这样下去爷爷我的小心脏可受不了!”
“你也别气馁,好歹我们进来这么久了也没出什么事情,指不定这就是生路呢?”说完之后我看向了不发一言的疯猴子,此刻,他闭着眼睛,身体十分放松,像是进入了冥想。
而小哥却蹲下身,左手握着那把长刀支撑身体,右手则是在地面上敲击了几下,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这时候,疯猴子睁开了眼睛,然后往人群后扫了一眼,看到我的时候停下了视线。
“我先去前面探路!”
没等我回话,他就已经跨步上前,而正在这个时候,一把长刀横亘在他的面前,和地面摩擦之前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我一看,原来是小哥。
小哥站起身,身姿昂然,眼神波澜不惊,嘴里头吐出两个字,“别去!”
小哥说话向来简短,身上又有那种让人畏惧和信服的气势,可这也只对武磊这样的人有威慑力,对于疯猴子这种向来循规蹈矩的人怕是挡也挡不住。
疯猴子伸出手,用手臂挡开了身前的长刀,脸上露出一丝疯笑,“怎么的?我就非得听你的吗?我可不是金峰!”
怎么好端端的又提到我了?
虽然我平日里对小哥“唯命是从”,但是,我也是人格独立的,我只是觉得小哥这个人比较靠谱罢了!
疯猴子没听小哥的劝解,而是执意上前,小哥则是迈出大长腿之后,依然将长刀挡在了疯猴子的面前,执拗得可以。
我知道小哥的性子,平时不爱管闲事,但他一管起闲事就是一根筋,怎么都不会退一步。
看到他们两个人“你来我往”的,谁也不肯退一步,我叹了一口气上前,想要替他们调解矛盾。
“有话好好说,是命运把我们聚集在这里,就是缘分啊!”
而后,我看到小哥抬了抬眉,那张脸上就差写满了“闭嘴!”,而疯猴子直接用眼神杀人了。
我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对着小哥说道:“你为什么不让猴子去?”
小哥抿了抿唇,那嘴角的弧度像是会说话一样。
“水里头、有东西!”
能让小哥说出六个字着实难得,我惊讶过后才开始品他的这六个字,心想原来小哥是担心疯猴子有危险才阻止他的,而不是没事找事。
“猴子,你听到了吧!”
我想表达的是小哥一片好心,你也别抓着之前的事不放。
可疯猴子看也不看我一眼,他的视线在小哥脸上停顿了几秒,说道:
“我没觉得水里头有东西!”
疯猴子的直觉一向灵敏,能够感觉到四周围的事物,从没有出过错,相比之下,在这方面我还是比较信任他的,但是,前提是质疑他的人不是小哥。
如果不是确定,小哥根本不会说这种话。
“猴子,我相信小哥,他见识比任何人都多,他的话不会错的!”
说完后我突然觉得自己怎么和武磊一样,像是小哥的脑残粉?
“说到底你们还是不信我!”疯猴子的眸子一暗,看起来有些难过,但很快他就恢复了,“总得有人去探路,这儿也没人比我更合适!”
说完之后,他依然固执上前,而这一次,小哥没有阻止他,他双臂环胸,长刀被他搂在怀里,长长的刘海盖住了他大半张脸,显得有些深不可测。
果然是一个谜一样的男人!
疯猴子一直往前走,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他的身上,包括我,我也一直盯着他的动作,呼吸都不由得开始急促。
可最怕什么就会来什么,正当疯猴子来到水池边上的时候,原本平静无波的水面刹那间荡起了波纹,一只只惨白的手从水里头伸了出来,它们扯着疯猴子的裤腿,抓住他的脚跟,一看就是想要将他拖入水中,为它们殉葬。
“啊!那是什么东西?”
“水里头有鬼……是水鬼!”
有些胆子小一些的女人已经大叫起来,所有人都吓得往后退去,唯独小哥依然屹立不倒,双眸注视着不远处的水池,右手已经抹上了长刀的刀把,做出了备战的姿势。
我不是实战派,这种时候我也清楚自己能够做的是不拖后腿。
疯猴子的动作果然够敏捷,那一只只手伸向他的时候,他很快就做出了反射性的动作,犹如一只真正的猴子,摆脱那些鬼手,他一个跳跃,就从水池的一边来到了另一边,落地的姿势还特别帅气。
看到他安全了我松了一口气,而小哥握着刀把的手也放回了原来的位置,看得出危机已经解除了。
水池原本就是横在中间挡路的,疯猴子已经跨过了水池,而对面是一面石壁,封闭性的那种,只是石壁上很明显有一块圆形的石块,昭示着不一般,疯猴子双手按住了圆形的石块,然后往旁边一转,石块就滚动了一圈。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原本有水池的地方,那些鬼手消失无踪,就连水池都消失了变成了一条石板路,完全看不出来这个地方原来有条近两米宽的水池。
而后,“咔嚓”地一声,密不透风的石壁上突然出现了一道石门。
“这难道就是出口?”武磊大喊一声,喜悦之情显而易见,所有人脸上都出现了笑意,仿佛那扇门的背后就是生路。
我正打算往前走,一只手臂横在了我的面前,原来是小哥!
他的脸上露出了和其他人明显不一样的神色,皱起的眉头像是猎人遇到了危险的猎物一般警惕。
他的视线紧紧盯着那扇石门,我搞不懂他的意思,可很快,答案呼之欲出。
眼前出现了一道光,那道光并不是我和其他人带来的手电筒的光,即使微弱,却仿若生命中唯一的光明。
石门缓缓打开,等到门的两边都重新回归石壁之后,一个黑衣人从门内走了出来。
他看上去大概三十多岁,五官沉稳,一身黑衣也看不出来是什么材质,可最让人奇怪的是,他留的居然是长发,那长发一直衍生到了背部,黑发里夹杂了几根白发。
他的出现并没有让人感到高兴,而是令人疑惑到恐惧——
这个地方怎么还有其他活人?
加上后来和我们汇合的一批人,我确信所有人都在这儿了,除了楚玉口中的同学,比如李学斌。
可显然,这个男人的年纪和楚玉口中的那些同学完全对不上。
那么,他是谁?
我一脸的警惕,开口问道: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儿?”
我虽然平时性格平和,对任何人都温文有礼,可不代表在极度危险的情况下对陌生人放松警惕。
男人看到我们这么多人的时候皱了皱眉,那神情我也分辨不出来,不过他还是回答了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