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叔伯,兄弟。情况已经明了了,大家怎么看。”我沉声问道。
众人一阵沉默。
“带上我,带上我,我让我爹把所有的财产都给你。”
我们还没说话,瘫在地上的上官虹虹却来了精神,他跪着爬到了我脚边,抓着我的裤腿乞求道。
我厌恶的看了他一眼,飞起一脚甩在了他的脸上。
这一脚势大力沉,这上官虹虹身子又弱,他还没来得及哀嚎便晕了过去。
没想到,最先开口的是臧师傅,他平静地说道:“我已经老了,活不了几年了,你们都还有大好年华,这机会本该就是你们的,再说了,小庄还在这里,我们从没有分开过,还想留下来陪他。”
臧师傅的话看似平静,但是却给了我很大的触动。
他说机会本该就是我们的,意思就是告诉我们不要对他有什么愧疚,而后一句话,则是放低了姿态仿佛要我们成全他一样。
这个慈祥的老人,到了最后一刻还在为我们这些后背着想。委实让我感动。
“臧师傅。”我忍着泪水轻声呼唤他道。
臧师傅从容地摆摆手,然后继续道:“我一生无儿无女,可能就是因为我这辈子作孽太多。幸亏钱老板赏我一口饭吃,我才不至于流落街头。”说着他便向钱大福拱拱手。钱大福刚要说什么,也被他打断了。
“我能死在这里,死在这条道上,也算是死得其所,我没有任何遗憾,各位也不用为我难过。”说完,他便闭上了眼睛,嘴角还带着着些笑意,仿佛回忆起了生命中那些让他开心的事。
我们没有再打扰这个可怜的老人。
虽然每个人的心里都很沉重,但是我们不得不继续。
让我没想到的是,第二个开口的竟是侯骏,他拱拱手说道:“各位,我侯骏一直以来都贪生怕死,只因为家中还有老母亲需要供养。今天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各位能让我结义大哥唐祥风活着出去,那我也没有任何牵挂了。”此时他的脸上带着决绝。
这倒是很出乎我的意料,我还以为他要为自己争取呢。如果他为自己争取,我是不会拒绝的。我们在此之前是兄弟,如果我们注定不是路人,那就用救了他一命了却以前的恩怨,从此便江湖深远,各为路人。
侯骏刚刚说完,唐祥风便急了“我去,你小子是要陷于不义吗!我活,你死,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你的老娘你自己去供养,哥我可没空!”
虽然是在骂侯骏,但是我能感觉到他们兄弟之间的情谊!我心下打定主意,这两人必须出去一个!就算是为了侯骏那还需要供养的老娘。
“侯大哥,你放心吧,这里无论谁出去了,你的老娘便是我们的老娘。只要有我们一口吃的,就绝对饿不着老娘!”我动情地说道。
“谢了,李兄弟”侯骏和唐祥风两人同时拱拱手说道。
我又将目光移向了钱大福的三个保镖,拱手问道:“三位大哥,你们是什么意思?”
大进看看其他两人,两人冲他微微点点头。大进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们是钱老板的保镖,我们的责任就是保护钱老板,其他的我们不在乎。”
死士,义士!这是我对他们的评价!
小哥我就不用再问了,依照她的性格,她是绝不可能为自己争取这种机会的。
我微微沉思然后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便抽签吧。我也参加!”
这话刚说出口,一直沉默的钱大福说话了“不行!”不光他反对,其他人也立刻附和他,纷纷表示反对。
我微微诧异,本来我认为是最好的办法怎么所有人都不同意呢?这可是最公平的办法啊,各人各安天命,由老天来做决定!
“小李,我活了这把年纪,看过太多的尔虞我诈和反目成仇,也经历过太多的背叛。我从来没遇到过像我们现在这样的团队。我也觉得抽签绝不可行!”臧师傅又说话了
我疑惑地问道:“臧师傅,为什么?”
我们继续听着臧师傅的讲述“我们这一行虽然不是什么正道,但是却也需要道义!如果今日我们抽签,传出去别人便没法明白我们之前的义气。”
“即使我们之中活着的人去说去争辩,去宣传,别人也不会信,我希望我们这次的选择能给那些无义之辈一个警示,一个标杆……”
臧师傅说道这里我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要在这行里立一个榜样。以正一正盗墓行当里唯利是图的风气,也许效果可能不会很明显,但是却让人心中有了一个信念。
只要有了道义这个信念,风气可能便会慢慢改变!
臧师傅刚说完,钱大福便又说道:“我考虑的没有臧师傅考虑的那么深远,我就是从实际出发,我们必须选出几个最合适的人活下去。”
抽签虽然公平,但是却也最没有计划性。命应该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而不是交给那虚无缥缈的老天.
况且安安,即使真的要抽签,你也不能参加,白玉笏板只有在你手上,才能发挥出最大效果,才最有希望带着所有人出去。
听完他这番话,我马上意识到,抽签还真是不可行。钱大福说的对,要选出几个合适的人,而不是将这权利交给老天。
综合钱大福和臧师傅的话,我还意识到了抽签最大的弊端。通过抽签选出的人,可能不会再感激那些死去的人。
他们会认为这是自己抽中的生存的机会,和旁人无关,虽然不至于认为死去的人就该死,但是心里也不会再感恩死去的人了。
抽签绝不可行,但是要选谁呢?我又感觉头大了……
这时候钱大福问我道:“安安,你最多能带几个人出去?”
我思忖着,方圆一米的范围……我沉声说道:“最多带四个人,这是极限。”
虽然我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也没底,我根本不敢说就一定能保住,范围太过狭小,我没有一点施展的空间,万一有个变故,别说四个人了,就是一个人我可能都保不住。
钱大福一遍遍地扫视着这几个人,我不知道他在权衡着什么,但是我相信他一定会考虑到最周全。
大概一分钟后,他开口道:“小哥,唐祥风,大进,还有小胖子,你们四个人一会跟着安安,有谁还有异议吗?”
“我反对,老爹,你走,我不走!”钱大福话音刚落,小胖子便反对道
钱大福沉下脸来呵斥道:“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实待着!”
不得不说,钱大福选的这几个人是非常合理的。
唐祥风是结义兄弟,活一个。他和小胖子是父子,活一个。
虽然大进三人也算是和他最亲近的,但是毕竟是保镖,所以三人之中也活一个,至于臧师傅,即便是选了他,他也不可能答应。
“都啥时候了,你还给我摆爹的架子?”小胖子也急了
钱大福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这时候会和他爆粗口,老脸一红,气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而小胖子则继续说道:“你和我老娘以后别再吵了,你就向他低低头,住一块吧!明年再给我生个弟弟,对了,别忘了等他长大了带他来祭奠我……”
这话要是说在平时,肯定会引得众人放声大笑,可是此时却没有一个人能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