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水响,寒岳不自然的说道:“现在有点内急了。”
临着黑岩巫葬城越近,诡异的气氛愈发浓郁了起来,熔浆的光芒下,黑色的巨城仿若潜伏在深渊中的凶兽,渐渐露出了它凶狞的一面。
隐约中,飘浮而来的风中夹杂着些许阴戾的怪声,似鬼吟兽吼,像夜猫惨笑,时隐时现,如影随形,令人心惊肉跳、毛骨悚然。
每个人心头都沉甸甸的,像压着一块大石,沉闷难受。
熔浆火河散发出的滚滚热气,仿若烈火般炙烤着谷底世界,身处其中,就像被困在熔炉中赤炼一般,承受着火毒的肆虐。
感受着有些发烫的脸庞,曹满目露骇然之色。
在这里,就连呼吸都不太容易,必须用手掩面,抵挡着燥热的空气,否则热气直袭喉腔,个中滋味,如同小火慢炖,难受无比。
这时,段虎把手一伸,暂停了队伍的移动。
“各位,此地火毒太盛,直接呼吸会对身体有害。”
说完他示意了一下冷曼,对方从背包里拿出了几个口罩。
口罩来自于赵青河的营地,军工出品,做工精良。
这些口罩看似轻薄,但过滤层却做得十分精细,可以虑除不少有害的物质。
口罩并没有直接发给大家,段虎在上面又均匀的涂抹了一层药膏,做完后这才递给了大伙。
有了口罩的保护,呼吸间不再感到那么难受,特别是那层涂抹着的药膏,似乎有着驱除火毒的作用,让人不再感到炙热,反而带来了一丝清凉之感。
曹满用力的吸允了几口空气,精神顿时为之一振。
黑虎牌药膏,果然名不虚传,内治外治混合治,各种疑难杂症,药到病除,真乃倒斗探墓、干架斗勇之必备神药。
正沉醉在清爽的呼吸中,忽闻身后一阵驴叫,转头看去,阿亮瞪眼撂踢,耍起了驴脾气。
不怪阿亮脾气暴躁,在场每个人都有口罩,唯独它没有。
几个意思,奶奶的,亮哥就想问一声,是几个意思?
欺负亮哥是头驴子吗?
寒岳撕下空袖套,虎千斤拿来清水淋湿,之后拧干再涂抹药膏,罩在阿亮的口鼻上打了个结。
阿亮满意的晃了晃脑袋,驴眼笑成了月牙。
瞅瞅,亮哥也有口罩了,虽然难看了点,但也不错。
曹满伸手摸了摸驴鬃,语重心长的说道:“亮子,做驴能做到你这个份上,前无古驴后无来者,你也该感到自豪了。”
阿亮驴眼笑得更弯了,对曹满的奉承很是受用。
谁知......
啪!
曹满抬巴掌给驴头上就是一下。
“真以为我在夸你呢?人不知自丑,驴不知脸长,瞅瞅你这驴脸,贴符包布条,不三不四,白天吓人晚上吓鬼,牲口见了都嫌弃,哈哈哈!”
曹满笑了个开心,阿亮凝固的笑眼中闪过一道杀气。
臭耗子,找茬是不?
驴火上窜,阿亮张嘴就想狠咬曹满一口,却发现......
尼玛,有布包着嘴,根本没法下嘴啊!
啪!
曹满抬手又扇了一下,开心的说道:“真是头小乖驴,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来,让哥多抽几下。”
曹满的恶趣彻底激怒了野性十足的阿亮,可恨牙巴骨被包了个结实,张不开撕不掉,任由曹满左一巴掌右一巴掌,像拍瓜似的拍了个欢实。
靠!亮哥不能用嘴,难道还不能用蹄子吗?
被连拍几个巴掌后,脑袋有些发懵的阿亮终于反应了过来。
忽地转身,阿亮调整了姿势,蹄子没等翘起,曹满哈哈一笑,躲到了段虎的身旁。
“虎爷,时间不等人该出发了吧?”
段虎点点头,“出发!”
曹满屁颠屁颠的跟在段虎身旁,故意朝着阿亮耸了两下自己的秃眉,好不得意。
阿亮气炸心肝肺,你丫的耗子,拿驴爷开涮,胆肥了是不?等着爷,碎蛋!
曹满毫不在意,眼神邪魅的一递,碎蛋?爆腚爷爷都不怕,有种露出你的小牙牙,让爷欣赏一下。
无计可施的阿亮委屈的用脑袋拱着虎千斤,泪眼汪汪。
虎千斤无奈的摇摇头,“好了阿亮,乖。”
曹满趁机笑道:“听到没小亮子,要乖,乖才有人爱有人疼,不乖的话,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可怜呐,啧啧......”
乖你大爷!
阿亮驴火憋心,心头奔腾着万头神驴......
离着黑岩巫城越近,熔浆火河散发出的热量越惊人,扭曲的空气在热量的包裹中摇曳变化着,透过飘忽着的空气看去,整座庞大的巫城都开始扭动了起来,似乎在地狱的业火炙烤中开始融化。
路上尽是碎裂的岩石和土屑,两旁那些耸立着的雕像早已残破腐败,上面覆盖着厚厚的黑色灰层,凄凉萧瑟。
低低地风声响起,如同在低述细语着苍凉的往事,随着飘起的灰尘,消失在了远方......
当沿着缓坡走到尽头的时候,古老沉寂的黑岩巫城终于呈现在了大伙的眼前。
高大的城墙仿若天堑般阻隔着赤炼火河,墙壁墨黑沉寂,巍峨庄严。
高墙下,宽大的护城河中岩浆流淌、赤火低吼,可怕的高温伴随着汩汩地熔流,将附近的岩石烧得赤红发烫,好似一块块烧红的烙铁,狰狞可怖。
一条宽阔的黑色桥梁跨过熔浆火河上方,隐现在腾起的烟雾中,仿佛一条黑色的长舌延伸出巨兽的血口,阴森惊悚。
桥头闪烁着的两团血焰隐约可见,浓雾的遮掩下,更像两颗残暴凶狞的眼珠,耐心地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不多时,在段虎的带领下,大伙来到了护城桥的桥头。
脚步还未停稳,热浪迎面涌来,带着浓浓的臭味,将所有人席卷在了其中。
“咳咳......”
热浪混合着臭味令人难以忍受,不多时,除了段虎之外,其他人咳了个掏心掏肺。
“娘的,怎么这么臭?比臭鸡蛋臭,比腐肉臭,比......千年粪坑还臭!”
曹满边叫边咳,被呛得泪水横飞、大鼻涕直流。
没几下,鼻涕水粘到了口罩上,恶心不说还很不方便,黏在脸上湿哒哒、黏糊糊。
曹满伸手就想把口罩取下来,却被段虎一把拦住。
“虎爷,你这是?”
“不准脱口罩。”段虎制止道。
“为啥?”曹满神色有些不自然。
“因为这是虎爷我说的。”段虎霸道的回应。
“你不讲理,我的鼻涕黏在里面了,难道擦一下都不行吗?”曹满脸色更加难堪了起来。
“哼,别说鼻涕,就是米田共你都必须忍着,除非你想死。”段虎冷哼一声,加重语气提醒道。
死?
擦一下鼻涕的时间就会死?
骗人的吧!
曹满表示不服,但又不好得出口反驳,其他人也甚是不解,疑惑的看着段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