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你一回。”段虎拧开壶盖仰脖正要灌上一口......
我去,啥味道?又骚又臭,原来他娘的是壶老尿!
真火瞬间窜到了脑门顶,就在这时,“咔嚓”一声脆响,尿壶应声碎裂,一壶老尿溅了段虎一头一脸一身子都是。
“哈哈哈!祖公的老尿滋味如何?都说隔夜老尿包治百病,小黑熊,慢慢喝,不够了我这还多的是,不用谢我,我是你祖公!哈哈哈......”
“虎爷剁了你的老鸟!”
夜幕下,山风呼呼,笑语连连,吼声阵阵,月色蒙蒙......
老寒家,屋里的人都沉默了,段虎闷气的喝着老茶,其他人同样端着茶碗,有一口没一口的泯着,只是端着的茶碗时不时会轻微的颤动几下。
“呃,你们先聊着,我内急,去去就来。”寒岳最先开了口,借着尿遁就想出屋。
“等等,我也有些内急。”
寨老第二个开了口,起身有些仓促,临站起来的时候还崴了一下脚,好在海子手疾眼快,帮了一把,之后热心的搀扶着,看那意思,也想出屋透透气。
“还有我,我也要方便一下。”瞎子婆当仁不让,快速起身冲到了屋门口,却被寒岳一把拉住。
“我说瞎子婆,我家的茅坑就一个孔,你急大家就不急了吗?知道啥叫先来后到吗?”
“去你的先来后到,婆子我只知道好男不跟女斗,何况都是些大老爷们,真急的话不会去野地里解决?跟婆子争茅坑,看把你能耐的。”
瞎子婆急了,不急不行,晚了一个没忍住,笑出声咋办?
曹满最贼,趁着老倌婆子争执着,呲溜一下发挥了他的特长,耗子钻洞,打算从二人中间的空隙钻出去。
“好你个贼耗子,抢着钻洞想撒野尿吗?”海子脱口而出,却被大伙都听愣在了当场。
尿......
老尿......
老尿治百病!
哈哈哈......
不提这个字还好,一提大伙浮想联翩,顿时肚子里憋着的笑意再也无法忍住,当场爆发了出来。
所有人都笑了,笑得老开心老欢实,就连冷曼和虎千斤都忍不住捂嘴笑出了声,唯有一人没笑,谁啊?
谁呀?
还能是谁,端着茶碗的黑脸,段虎!
月满夜穹星辉黯,几人欢喜几人悲。
秋风萧瑟枫叶红,何人笑来何人苦。
世上的事便是如此,有笑的就有哭的,有欢喜的自然就有悲伤的。
老寒家,这会儿曹满、海子捂着脑袋抽着凉风,泪眼婆娑,段虎悠闲的喝着老茶,神情自在,其他人......
东张西望,心不在焉,主要是不敢对上段虎的眼神,也不敢去看满脑袋疙瘩的海子和曹满,怕一不小心笑出声,挨了雷。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很是尴尬,尴尬中又带着几分祥和,祥和中又藏着几许躁动。
“咳咳,段虎,说正事吧。”寒岳是一家之主,作为主人,自然是第一个开口。
段虎点点头,放下了手中的茶碗。
“寒大叔,寨老,寨子的事你们商量好了没有?”
寒岳把目光投向了身旁的寨老,老头沉默半晌开了口,“当初对此事我一直有保留意见,毕竟寨子是我们的根本,是我们的家园,一旦迁寨势必会流离失所,这个家也就散了......”
“但是现在,不迁也不行,否则干戈一起,受苦的还是大伙。”摇摇头,寨老没再说什么。
瞎子婆激动了起来,张嘴嚷嚷道:“贼官**黑狗皮,没一个好东西,他们凭什么说老龙寨是不法之地,说大伙是刁民?当初我们无家可归的时候他们在哪里,我们受冻挨饿的时候他们又在哪里?难道自食其力就是犯法,我去他喘喘的,一群吃人的豺狼!”
这一说其他人也激动了起来,特别是那些寨里的长者,一个个气得须发直颤,嘴皮子乱抖。
“行了行了,有道是民不与官斗,自古如此,现在说这些没啥用,还是想想接下来如何安排迁寨一事。”寒岳出面制止了吵杂的议论,然而一提到迁寨,大伙又选择了沉默。
看着默默无语的大伙,寒岳说道:“那我说说我的想法好了,这些日子我去外面绕了绕,还真有不少好地方,比如说麻县附近的响水箐,又或是苗家兄弟的老苗寨,还有盘龙河边的阿咱乡,都挺好......”
不等话说完,瞎子婆打断道:“老寒头,你说的那些地方是不错,可有一个问题,那些地是有主之地,我们就这么冒冒然的迁进去,对方会答应才怪,别忘了当年逃荒的时候,那些村村寨寨的人是如何对我们的?借宿打尖落个脚什么的可以,但是想长住下来,门都没有!”
又有人说道:“瞎婆这话说得一点也没错,当初的事儿我想没人会忘记,怎么说呢?其实大家都不容易,世道本就艰难,哪个村寨又有能力收留外人呢?能养活自家的人就已经不错了......”
大伙你一言我一语的又议论了起来,话声中不免夹杂着唏嘘声。
这时寨老也开了口,“问题不止如此,就像大伙说的那样,如今的世道人人自危,谁能收留上百口子的灾民?再说了,即便我们找了个地重建寨子,可又能如何?总不能今儿个才建,明儿个就被人撵,说我们是什么不法之徒,私占土地什么的,唉,这事......难啊!”
“这个好办,拿钱买地不就得了。”段虎突然冒出来的话让大伙一愣,但很快人们苦笑着摇起了脑袋。
“咋了?难道买地还犯法吗?只要有地契在手,天老大地老二,房子土地都归我,管他贼官**还是黑狗皮,谁都管不了。”段虎又说道。
寨老叹气一声,颤巍巍的手摆了摆说道:“虎爷,不是寨老埋汰你,你这叫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我们有钱的话,至于窝在老龙寨吗?天大地大哪里去不得?”
“钱?”段虎一听转头问向了寒岳,“我说寒大叔,该不会你没把我的意思告诉给大伙吧?”
“呃,这个......”寒岳一听,当即支吾了起来。
“段虎,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没有把握,你想想看,赵青河是什么人?吃人不吐骨头,这么个老奸巨猾的东西,说出来的话谁敢相信?所以......”
大伙听了个一头雾水,段虎哈哈大笑了起来,“寒大叔,现在总不会还有什么顾虑了吧?”
“嘿嘿,这倒是。”寒岳带着笑容点点头。
大伙依旧没明白过来,抓头的抓头,捻须的捻须,抠脚的抠脚......
谁抠脚,不臭吗?
还能有谁,瞎子婆呗!
一天不抠几回脚怎么的都不舒服,而且这婆子还不洗脚,就喜欢干抠,陈年味儿,又酸又臭,老熏人咯。
抠了不说,还喜欢放鼻子面前闻闻......
“瞎婆,要抠脚外面抠,没看见大伙都在屋里吗?”有人不悦的说道。
瞎子婆一笑,“不好意思,婆子眼瞎看不见,还有,天老大地老二,管东管西难道还管婆子我抠脚放屁不成?你算老几!”
瞎子婆不可理喻,大伙拿她没辙,唯一能做的就是开窗开门,散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