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虎爷,借个火?”洪泉有些不自然的问道。
“烟可以赊着,火不能接,这是规矩。”段虎把头一扭,用后脑瓜拒绝着。
“规矩?谁定的?”洪泉叼着烟干瘪着脸傻在了原地。
“虎爷的规矩,咋滴?”
我呸!
你个缺德带冒烟的黑鬼,给烟不给火,这叫什么?
上床不给睡,下床不给衣服,有老婆不给亲,有儿子不给抱......
十足的恶人刁人,烂脚臭屁嘴生疮,不是好玩意!
洪泉急得冒小汗,现在咋整?
有烟没火还抽个屁,总不能来个钻木取火吧?问题是这鬼地方哪来的木头。
“小曼,你不是有火机吗?借我使使。”洪泉把希望放在了冷曼身上。
冷曼摇了摇头,“刚才是有,但现在没了。”
“没了,咋没的?”
“应该是掉什么地方了吧,你想找的话,自个下去找找看。”冷曼回道。
我去你的找找看,现在什么时候,下去找火机不等于送死吗?最毒妇人心,比黑脸都毒!
“嘶......呼......痛快,哈哈,痛快!”
段虎长吸一口烟,又长长吐了出来,再笑两声,最后一句“痛快”,简直能把烟民内心最深处的烟魂都勾出来。
洪泉鼻孔撑大,双眼绿光贼冒,闻着烟子,心里猫爪般奇痒无比。
“老二,教你个点烟的法子,至于成不成,虎爷可不敢担保。”
“啥法子,虎爷你倒是快说啊!”洪泉一下就激动了起来。
“瞅见没?”段虎指了指虎头火盆里的血焰。
“瞅见了。”洪泉点头如捣蒜。
“那不是有一团大火嘛,你那烟去试试,看能不能点着了。”段虎说道。
可以啊我的虎爷,让洪爷爷用阴火点烟,恐怕普天之下就你这黑脸能想出这个馊主意来。
“虎爷,那是阴火,你确定能把烟点着?”洪泉用瞪死人不赔命的目光瞪着段虎问道。
“嘿嘿,也对,只是记得当初我才入门那会儿,总想着试试这个法子,可是一直没机会,所以才想让你试试,也算是了结我心里的一个念想。”段虎黑脸一笑,咋看都觉得是坏兮兮一副挨揍的臭样。
这一刻洪泉想揍人,是真想揍人!可惜段虎他惹不起,冷曼更不用说,那揍谁呢?
老头环顾一圈,唉,还是算了,就这地儿,他谁也惹不起!咋办呢?一肚子的气无处发泄,都快把他憋疯了。
好办,胸口碎大石,自己砸自己胸口两下,那玩意可实在了,既能消火,还能捶得自己心服口服,有火都冒不出。
我去你大爷的胸口碎大石,你砸一下,洪爷爷来十下!
“虎爷,别玩了,就是借个火,至于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吗?”洪泉可怜巴巴的说道。
“好吧,看在你人都老得快掉牙的份上,不通融一下似乎有些不近人情,来,我帮你点上。”说着话,段摸出火机点上了火。
幸福来得太快太突然,洪泉小眼眨摸两下,几乎都要洋溢出了幸福的泪水。
“老二,为了你我可是破了自己的规矩,这样吧,出去后弄条烟还我,也算是我的补偿。”
“噗......”
谁也别拦着,洪爷爷要吐血,用一腔老血吐死这王八蛋!
防火防贼防段虎,七字真言,洪爷爷要把这句话刻在心里,一辈子都不忘!
洪泉终于得偿所愿的抽上了香烟,可是却没有了抽烟时的喜悦和快感,这会儿烟雾吸入口中,就像淡出了鸟味似的毫无滋味可言。
直到连烟屁股都抽了个干净,老头也没品尝出任何的味道。
将最后那点还带着一丝火星子的烟屁股用手指弹飞了出去,看着好似流星般划出的弧形,洪泉忽然觉得自己又苍老了不少,特别当那丝余晖彻底消失的时候,他满心的惆怅之意更加浓厚了起来。
“唉......”
洪泉口打唉声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让他更加不是滋味的事情还在后面呢。
“老二,要不要来赌一把?”段虎放出了亲切的笑容,哥俩好般搂着洪泉的肩膀问道。
“不赌!”洪泉很干脆的回道。
“诶,小赌怡情,大赌动情,人生就像一盘赌局,怎能不赌呢?”段虎又劝道。
“不赌。”洪泉懒得搭理对方,七字真言他可牢记在心,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真不赌?”
洪泉直接用后脑瓜回答。
“那算了,我还说你要是赌的话,刚才的账一笔勾销。”
“虎爷,你说我们赌啥?”洪泉变脸比狗快,说变就变,不带一丝含糊。
“嘿嘿,这才是老爷们!”段虎竖起了大指。
“至于赌啥?嘿嘿,我们就赌这一仗是鬼蜥蜴赢还是巨僵胜!”
“赌注咋算?”
“我输的话就和你做朋友,你输的话......”段虎眼珠一转刚要开口,洪泉已经喊道。
“老子输了当你的家奴!”
洪泉信誓旦旦的喊道,却换来了段虎的一个白眼。
“你做我的家奴?不稀罕!”
段虎很是不乐意,为啥?
还能为啥,就这把老骨头,三寸钉褶子猴脸,丑了吧唧的,带出去溜溜都嫌丢人,万一被人问起来怎么回答?
说是自己的家奴?
谁信!
你确定带的是人不是只老猴吗?
就这货色,管吃管住不说,哪天真要双腿一蹬翘了辫子,还要管埋管葬,初一上香十五烧纸,这不没事给自己添堵吗?
真要说洪泉有什么用,呃,勉为其难可以挂在门上当门神,用来镇宅驱邪相信或多或少还有那么点意思。
洪泉也很是不乐意,为嘛?
洪爷爷都舔着脸拿自己当了赌注,你毛的还不稀罕?我去你大爷的!
洪爷爷是谁?
人老筋骨强,能打还能抗,上得了山下得了水,一顿饭甩三碗不在话下,酒菜另算,打个鸟赶只野狗那是家常便饭,逗个乐子说个八卦多开心?
一天到晚笑脸陪人,看着都舒坦,这么好的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人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就爷爷这老宝贝疙瘩,到哪不是个香馍馍?
你个黑不溜秋的黑脸还嫌弃洪爷爷,呸!什么玩意?
不过赌气归赌气,办法总要有商有量才能解决。
“那你说我拿什么当赌注?”洪泉问道。
“嗯......”段虎打量两眼老头,丫的,还真有些看不下去。
“算了,虎爷吃点亏,你要是输了的话,给我弄几箱铁瓜蛋子耍耍。”
啥?
洪爷爷没听错吧,就这赌注你还吃亏?
我去,死不要脸的黑货,那是军火,懂吗?那是军火!
还耍耍呢,耍不死你!
让洪爷爷走私军火,那可是要被枪毙的重罪,放古代那会儿,一准菜市口砍大头!
当即洪泉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虎爷,手雷是军火,别说我,没有命令谁也搞不到手。”
“诶,怎么这么麻烦,多不好玩?”段虎脸一沉。
我去你的好玩,好玩自己耍去,别拖洪爷爷下水。
“要不你换个?”洪泉提议道。
“嗯......这样好了,换车香烟洋酒也行。”段虎完全不觉得自己是在狮子大开口。
“咳咳......”洪泉一阵肺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