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海子还是很难相信对方的话,认为这一切都是曹满为了捉弄他使的诈,故意找些鸡屎糊弄他,至于味道为何这么冲鼻这么臭,他也懒得去想。
曹满一听,恨不得巴掌老拳招呼过去,敢情这半晌的时间,对方根本就不相信他。
“先,先给我喝......喝口水,我再解释给你听。”曹满口渴难耐,这会儿只想先喝个水饱。
“没有!”海子回了个干净利落。
“你......”
“屋里没有,要喝自己去院里打井水。”海子白眼一翻,很是不爽。
得,碰到头蛮牛,曹满只有吃瘪的份。不过提到去院里打井水,曹满一百个不愿尝试。
不说累不累,乏不乏,万一再遇到那只恶鸟呢?
曹满也纳了闷了,老龙寨究竟是什么鬼地方,看着人杰地灵,咋就是出些凶兽猛禽呢?
阿亮不用多说,那凶驴凶名远播,人见人怕,花见花落。
这会儿又冒出来只恶鸟,叫声像哭丧的不说,还专爱往人身上拉屎。
那鸟屎一坨坨的不仅体积大份量足,还无穷无尽,大爷的,这恶鸟究竟是吃了什么东西,肚里装得下那么多的屎吗?
曹满坐在屋里直喘粗气,海子像盯贼一样盯着他,好半晌,无言相对,好似王八瞪绿豆,针尖对了麦芒。
稍微喘顺当点曹满总算是能开口说话了。
“你小子瞪什么呢?真以为曹爷吃饱了没事干,偏偏找你这头犟牛耍着玩来了?”
一开口,曹满就用不悦的口吻责备着。
“呸!谁知道安的什么好心,瞧你贼眉鼠眼的样子,怪不得叫耗子呢。”海子啐了一口。
“嘿!你这小子,怎么没大没小的?耗子是你叫的吗?懂不懂礼貌,要叫哥!”曹满一听就不干了。
“哥你个头,一个黑狗皮子还想在我的地盘耍横,滚回你的麻县去!”海子没好气的说道,还往地上吐了口吐沫。
听到这,曹满明白了过来,怪不得这小子怎么看他都不顺眼,原来是嫉恨自己原来的身份。
记得那时在黑盘山荒庙的时候,自己好不容易从人脸香炉里爬了出来,对方二话不说,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像拎贼一样揪着把他丢了出来。
之后一路上对他是不理不睬,正眼都不看一下,现在更过分,嘴里不干不净,还翻着白眼吐口水,什么德行!
“小子,说话干净点,曹爷是做过黑狗皮,可那是当年的事,现在我已经改过自新从了善,我不许你侮辱我!”
“哼!就你这种昧着良心坑害老百姓的蔫蛋,就好比吃臭屎的狗,永远都改不了本性!”
海子的话骂的难听,曹满一下就急了眼。
“有种你再说一遍?”
“我就说了,咋滴?蔫蛋!”
“你再说一遍!”
“蔫蛋!”
“哇呀呀,曹爷不发威,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曹满怒目暴突。
“来啊,我怕你不成!”海子蹭的站了起来,一副跃跃欲试的蛮样。
眼看就要动手,曹满滴溜溜打量了一下对方虎背熊腰的体格,再看看自己这身板猪肉......
“有种你再骂曹爷一声?”
海子......
“怎么,不出声了吗?告诉你小子,最好给曹爷认个错,也许我这人宽宏大量还能饶了你,敢牙嘣一个不字,你小子就等着......”
本以为唬住了海子,谁知曹满猖狂的话还未说完,就见海子一个猛虎扑食冲了上来,一下就把他按翻在了地上。
骑在曹满身上的海子抡起老拳,左一拳右一拳揍了个满堂彩,打得曹满嗷嗷直叫。
“小子,住手!我们君子动口不动手......”
“喂!没听见吗?别再打了,再打我让虎爷来收拾你......”
“还打?哎呦呦,别打了,再打曹爷可还手了......”
曹满不叫喊还好,越叫唤海子揍得越凶,揍到后来曹满疼得哭爹喊娘,一急眼,张嘴像狗娃子一样开始了反击。
茅屋里好不热闹,地板上二人纠缠在一起,你来我往斗了个死去活来。
从体格、拳脚以及耐力来说,耗子曹满根本不是蛮牛海子的对手,真要面对面干一架,只有被揍的份,没有还手的余力。
不过此时不同,二人像叠罗汉一样的缠在一起,手脚不好的施展开来,这一仗干起来,尽管曹满还是吃亏,不过他也有着干架的本钱,那就是他的板牙。
所谓一寸短一寸险,被压在身下的曹满充分发挥出了婆娘斗架的优势,手脚不管用就用嘴咬,不下嘴还则罢了,下嘴必下狠嘴。
靠着锋利的板牙,一嘴下去,一准一个血牙印,上面还沾着不少新鲜出炉的口水,这叫买一送一,伤人的时候不忘来点消毒水。
海子被咬得直皱眉头,仗着自己身强力壮,被咬几下也不在乎,换个旁人,还真有些顶不住劲儿,非被曹满给咬跑了不可。
“死耗子,扯疯扯到你海爷爷家来了,我捶死你,捶......”海子抡着老拳打了个不亦乐乎。
曹满挨了不少老拳,体力更是不支,即便有着刁招板牙扛着,这会儿难免有些招架不住。
眼看再这么下去非吃大亏不可,眼尖的他瞅准时机,脑袋猛的向上顶去,一下就冲在了海子的鼻梁上。
鼻梁骨本就脆弱,一撞之下,海子眼冒金星,汩汩的鲜血瞬间就从两鼻孔流了出来。
“耗子,你耍诈!”海子手捂鼻子撤了下去。
“耍诈?我呸!干架就是干架,只要能干赢,管曹爷用什么手段?”说着话,曹满欺身而上,打算来个穷追猛打。
海子可是有着功夫在身的小伙,刚才纠缠太深不好得施展,现在拉开了距离......
不等曹满张牙舞爪冲到身前,海子晃身迈步,一记冲天炮轰去,正中目标的鼻梁。
“哎呦,缺了德的蛮牛,你这是报复,小人!哎呦我的鼻子......”
曹满痛苦的捂着鼻子蹲在地上,任鼻血不停往外冒着。
海子也好不到哪去,干翻对方后,自己也蹲在地上,手捂鼻子,疼得眼泪水直冒。
一时间屋内总算消停了下来,曹满、海子分地蹲着,捂着鼻子,眼神你来我往,在那暗掐着,一个不服一个。
日头又偏西了不少,余晖照耀着山岭,撒上了一片金黄的晚景。
“小子,有没有药?你看你把曹爷揍的,好好的一张脸都快成了酱肉铺!”
“你这蛮牛,干架就干架,又不是仇人,至于这么狠吗?”沉默良久,曹满率先开了口。
海子沉脸闷声站了起来,从破柜子里找出了一只小土罐,甩手扔给了曹满。
接过土罐,曹满打开看了看,里面装着黑不溜秋的药膏,闻上去味道还挺不错,有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外敷还是内服?”曹满用手扣出了一点药膏后问道。
“外敷。”海子就说了两个字,似乎多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讲。
“那有没有内服的?”曹满话多,顺嘴又问了一声。
“你没有内伤,不用内服。”海子瞟了他一眼,很是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