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血将听后非但没有理会,反而更显残暴,尸脚一跺,石板碎裂,石屑乱飞,巨大的震动差点没把曹满给掀翻在地。
“娘的,这家伙智商也真够低的,曹爷说了半天,它愣是什么也没听懂。”曹满脸色铁青,刚稳住身体,对方的尸爪又伸了过来。
“要要要,要你个头!又不是曹爷拿的,我给你个屁的给!”曹满焦急的乱动着眼珠子,想要摆脱困境,却又无计可施。
眼瞅着巨镰般的尸爪几乎快贴在了他的脸上,锋利的气芒割得他脸皮生疼,如果再拿不出对方需要的东西,非激怒血将不可。
下场不言而喻,曹满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该死的狗贼,曹爷这回被你害惨了!你给我等着,曹爷就是死,也要变成恶鬼找你索命!”
“可怜曹爷的美好生活还没开始,今日就要丧命在这老粽子的手中......”
曹满哀叹一声,正打算闭眼接受残酷的命运,忽然......
一阵轻微的窸窣声响起,声音虽然很微弱,但在寂静的环境中却很清晰,别说是血将,就连曹满都能听见。
声音是从墓寝出口传来的,就见那只匍匐在地的蚒蛛,此时像做贼似的,蜷缩着身体,利用剩下的三条腿正缓慢的向后退去。
“将爷,哼哼怪要逃,这家伙就是个吃里扒外的畜生!”
曹满冷不丁这么一喊,蚒蛛拟人化的浑身一颤,随后猛蹬三足,像团巨大的黑球般迅速逃走。
“将爷,你......你不追吗?”
本以为看见了希望,谁知血将对于蚒蛛的逃走毫不在意,身子连动都未动。
曹满眼皮紧抽两下,猜到了其中的缘由。
蚒蛛是守护将冢的镇墓兽,从根上来说,就像是血将的看门狗,本来就是一家人,血将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去杀对方呢?
升起的希望瞬间破灭,曹满苦笑一声,心里也坦然了不少。
“死吧,死吧,有什么还可怕的?三十年后曹爷依旧是个人大老爷们......”
哐嘡,哐嘡......
忽然一阵噪音响起,曹满一看,原来是蚒蛛逃的惊慌,插在腹部的那把开山战斧磨蹭在地面,发出了异常的响动。
曹满一阵无语。
狗拉羊肠,你特么还能再省点心么?
狠狠瞪了一个大白眼,突兀,他发现贴近脸庞的尸爪不知为何轻颤了一下,好在没刮到他的脸皮,否则非开花不可。
抖是几个意思?
僵爷尿急?
千年老尿?
我去,可能嘛!
下一刻曹满知道自己想错了,僵大爷不是尿急,而是.......
呼!
腥风疾驰,风噪大动,吹得曹满头发飘动风中凌乱。
血将冲杀了出去,追撵着落荒而逃的墓兽蚒蛛。
死亡的威胁来得快,去得更快,等曹满抚平一头乱发的时候,墓寝外已经发出了阵阵的嘶吼以及剧烈的噪响。
曹满原地杵棍,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瞬息过后......
曹满抬腿狂奔,俩萝卜腿快似小旋风,速度飕飕的,绝对朝驴赶马。
那是那句老话,命运这东西摸不着看不到,脾气还怪,像头犟驴一样,指东往西,总是会强差人意。
想让它顺当点吧,嘿,它偏偏让你倒霉透顶;倒霉的时候吧,却又会柳暗花明。
有人曾说过,命运会放弃你,但绝对不会放过你。
这话似乎有那么点道理。
机会千载难逢,不逃是王八!
曹满不想当王八,更不想当死王八,美好的生活还在等着他,像妩媚柔情的大姑娘,正风情万种的对着他暗送秋波。
为了美好,逃!
为了大姑娘,逃!
拼命的逃,死命的逃,忘乎所以的逃!
曹满刮地小旋风,一溜烟逃出了墓寝,左右快速张望一眼,择路狂奔。
一路上惊心动魄的嘶吼声和打斗声吓得他心肝乱颤、脸抽眼跳。
僵兽大战,战了个天昏地暗、日月无辉。
曹满点点头,形容的真不错,就这旮旯墓室,举头无日月,低头遍地石的地方,除了昏就是暗,还特别的冷。
冷窟。
战斗真够激烈的,而且战斗的双方都不是人。
一兽一僵,兽是哼哼六指蚒蛛兽,僵是尸血大灵僵,这顿打这通斗,是窝里斗,是狗咬狗!
逃跑中他偷眼观看,哼哼怪是挺猛,但负了伤,伤势很重,对比起才出棺的血将,就是一弱鸡儿,几下的工夫便被暴揍得不成了模样。
浓白色的浆液不断从新添的伤口中流出,一道道狰狞可怕的伤口,看上去触目惊心。
这会儿,蚒蛛已经被剁下一足,六目也被挖出了三目,硕大的身体正在地上快速打着滚,试图摆脱血将的残虐。
曹满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说实话,他憎恨哼哼怪,能恨到骨头缝里,当初撵得他鸡飞狗跳耗子钻洞,三十六路逃命招,招招用尽。
可现在,他反而希望哼哼怪能多挺一下,不是出于同情和怜悯,而是对方嗝屁的话,他还逃个球!
该死的老僵,连自个儿的看门狗都揍,没人性,不是玩意!
凄惨的嘶吼再次传来,已经溃不成军的蚒蛛无心再战,顺着那根飞虎凌云闷铁黑柱拼命的往上爬去。
奈何八足只剩下了可怜的双足,根本不足以支撑起它那肥硕的身躯,爬两下缩两下,费力不说,关键是根本就没爬出多少距离去。
蚒蛛的下场可想而知。
当血将来到飞虎凌云闷铁黑柱下方,巨镰般的尸爪一把刺入了蚒蛛的身体,往下一拽,蚒蛛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凶戾的目光从血将的尸眼中一闪而过,抬脚对着剩下的一足踩下,“咔嚓”一声脆响,仅剩不多的步足又被踩断一只。
彻底陷入了绝境的蚒蛛剧烈颤抖着身体,眼中充满了深深地恐惧和绝望。
眼看尸爪再次抓来,蚒蛛张开口器,一股脑将所有的蛛丝喷了出来,顷刻间便把血将过了个密不透风。
蛛丝缠绕在血将的身外快速凝固,逐渐变成了一层白茧。
这层白茧不仅坚固耐磨,而且极具韧性,曹满就吃过白茧的爆亏,要不是当时他身上的蛛丝并不多,若非血将的凶煞震慑住了蚒蛛,还有那把锋利无比的小墨墨......
就凭他那点微末的能耐,非活活困死在白茧之中,最终沦为蚒蛛的腹中美食。
“对头,就这样干,整死老僵!”曹满痛快的喊了一声。
他看到了希望,看到了美好,看到了大姑娘!
老僵一败,诸事大吉,老僵一死,欢天喜地。
至于瘸腿瞎眼、身负重伤的蚒蛛?
半点威胁都没有,曹满相信,就对方苟延残喘的半条命,一准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尽管蚒蛛从没见过太阳,也不知道太阳是圆是方,是瘪还是胖......
可惜,这份喜悦来得太短暂,得手后的蚒蛛并没有继续攻击,而是调转方向疯狂......
滚动。
跟个硕大的皮球似的,滚得惊天动地,滚得声势惊人,一路上插在腹中的战斧不断摩擦着地面,带出了一阵灿烂的火花。
这一刻,曹满骂娘的心都有。
不是说好的趁人病要人命吗?
不是说好的痛打落水狗吗?
尼玛,逃是几个意思?